陳以安朝她點了一下頭:“傅小姐!
便轉身準備開溜。
“北墨哥哥今天在不在家?”
傅苓如和蕓紅相熟些,她徑直走上前去問他:“聽說他在四明飯店的時候,遭遇槍擊了。我前幾天和我的女同學春游去了,聽說這消息,立刻就趕回來看他了!
“怎么樣,北墨哥哥沒有受傷吧?”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朝屋里走過去。
大帥府的構造,她仿佛已經十分熟悉。
原來是因為未婚妻出去春游了,才帶自己去舞會啊……
陳以安聽到這話,心里又挫敗起來。
在客廳掃了一圈沒見到人,卻在沙發旁邊的茶幾上看到一個蘋果核,傅苓如的眼睛在那蘋果核上掃了兩秒,隨后意味不明地笑著往蕓紅看過去。
蕓紅看見那個蘋果核,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她才不打算幫陳以安背這個鍋,清了清嗓子,就低喝起來:“念梧,還不進來把你的蘋果核扔了?”
陳以安尷尬起來,其實不止是個核,以她吃蘋果的干凈程度,是可以再咬上一圈的。
只是蕓紅說傅苓如來了,她一時激動,從前在家里養成的習慣沒改過來,就把蘋果放在了茶幾上……
“原來你就是念梧啊。”
聽見這個名字,傅苓如眼前亮了一瞬,隨后仔細打量起進來的陳以安來。
看見她白皙姣美的臉龐,她的眉頭微皺,面上明顯浮現出不滿的情緒。
她的視線落在陳以安的傷腿上,忽然瞪大了眼睛:“你的腿受傷了,莫非你就是陪北墨哥哥去四明飯店的人?”
陳以安一驚,還沒想好自己要怎么回答。
傅苓如就滿身怒氣,沖進了戰北墨的書房里。
呃……這個女主的人設怎么怪怪的,雖然以前她的設定里,傅苓如是個出身很好的大小姐,深受西洋文化的熏陶,是個追求女性解放的聰明女人,身上帶著點可愛的驕縱氣。
只是眼前這位傅小姐,怎么驕縱有余,聰明不足?
莫非是因為她的出現,使得女主不僅失去了讓戰北墨入睡的特異能力,連基本的性格設定都有些扭曲了嗎?
“念梧,進來倒茶。”
書房里忽然傳出一道男聲。
陳以安真有些摸不清戰北墨的意思,他們未婚夫妻相見,這會她的身份已經有些尷尬了,怎么就還讓她進去倒茶?
只可惜少帥有命不得不從,陳以安只得拎著茶壺走了進去。
支著病腿倒了兩盞清茶,傅苓如坐在窗邊的藤編椅上,聞了聞杯里茶的香氣,忽然笑了起來:“北墨哥哥,我留學的時候,那里的洋人都用咖啡豆磨咖啡喝,提神醒腦,正適合北墨哥哥你工作的時候!
“曾經遇到幾個德國人,他們那里有花果茶,花瓣和果子曬干以后泡茶,一杯下去又甜又香,不僅女人喜歡,男人也愛喝呢!
聽她在那里滔滔不絕,陳以安內心有種莫名的優越感:她都喝膩了……
“許久沒喝這種綠茶葉,這么一比較起來,我真要讓北墨哥哥你嘗嘗西洋的茶葉。我上次給你烤了曲奇,配上紅茶,用來和下午茶正好。我喜歡有時候在茶里頭加一點奶……”
見她說得起勁,戰北墨忽然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我沒空跟你探討中西洋茶葉的區別。”
說實話,這個句子,從戰北墨的嘴里蹦出來,已經算長了。
可惜很少有人這么下過傅苓如的面子,她和一眾夫人小姐一起談天,從文學名著到口紅衣料,常常聊得投機,嘰里呱啦一通,別人都是捧著她順著她的。
她面上難以掩飾委屈的神色,只是心里也有些畏懼戰北墨,手指局促地擰了擰,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北墨哥哥,聽說你在四明飯店遇到槍擊,都登報了,你有沒有事?”
戰北墨將手上的書翻過兩頁,抬起頭,見對面的人依舊一副關心探詢的目光盯著他,他身子后仰倚在椅子上,兩只胳膊放在扶臂上:“你覺得呢?”
這四個字短促而毫無溫度,傅苓如尷尬地皺了皺眉。
戰北墨好手好腳地坐在這里看書,當然是沒有事了。
她僵硬地笑起來:“我是擔心你,才特意過來看看你的,既然你沒有事,我當然就放心了。只是報上說你還有一位女伴……”
提到女伴兩個字,戰北墨的臉色沉了下來。
她心里打起鼓來,知道戰北墨不喜歡別人過分干涉他的生活,又把話茬憋了回去。
傅苓如的目光落在一邊的念梧身上,又悠悠地開口:“北墨哥哥,之前聽說你有嚴重的失眠癥,上次遇到約翰醫生的時候,我還跟他討了個方子!
“只是聽說府上有個丫鬟,北墨哥哥你一碰到她,就可以平穩地入眠了?”
想到這件事,傅苓如仍覺得有些稀奇,她忍不住前傾了身子:“世界上哪里有這么神奇的事情,我如今雖然信奉耶穌,可是還是覺得太過蹊蹺了些。聽說有種迷糊粉,只要沾上一點,就可以昏迷不醒。我在國外的時候,聽說有些不入流的人,專拿那種東西行犯法的事!
她一邊說,一邊目光往陳以安那邊打量,很明顯是懷疑她正是用了這種迷魂粉。
戰北墨聽著聽著,忍不住嘴角彎出一個弧度。他睨向傅苓如,目光嘲弄。
那種帶著諷刺性的無情眼神讓傅苓如如同墜進了深谷,透過那個神情,她仿佛聽見戰北墨在無情地嘲笑她:你覺得本少帥是會上那種當的人?
當然不會,戰北墨是什么人,他生性多疑,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
想用迷魂粉藥倒他,可能比登天還難。
陳以安站在一邊聽他們兩個對話,真替傅苓如感到累。
她沒有看不起傅苓如的意思,因為大部分時間她和戰北墨對話,對方也是仿佛在面對一個白癡的態度。
如果是她的話,早就老老實實地閉嘴了。
只可惜傅小姐的眼珠亂轉,好像在尋找新的話題,她對著陳以安微笑:“我和北墨哥哥在說話,你不覺得該給我們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