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以安含淚一邊揉面餅一邊唾罵戰北墨,好不容易又烤了一盤出來,大帥府里已是人聲寂寥,天邊掛著半輪殘月,一眼看過去,大半的屋子都熄了燈。
夜風凍得陳以安有些瑟縮,她敲了敲戰北墨的房門,并無人應答。
她見門縫半掩著,便輕聲道:“少帥,酥餅做好了。”
見里頭一點動靜也沒有,她等了一會,便推門走了進去。
戰北墨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堅毅的輪廓在此時看起來越發挺拔俊美。
他的胸口輕輕地起伏著,大概是睡著了。
“睡了?”
陳以安將酥餅放在一邊的柜子上,捋起袖子不滿地瞪了一眼戰北墨:“好你個戰北墨,雞蛋里挑骨頭讓我做酥餅。結果你自己反而睡著了?你不是失眠癥很嚴重嗎?故意整我的吧!”
她恨恨地抓起一塊酥餅塞到嘴里:“這么好吃的餅你都不滿意,我看你是味覺失靈了!”
話音未落,她卻忽然看見床上的人驀地睜開了眼睛,清亮的眸中里一點睡意也無,冷冷地盯著陳以安:“你說什么?”
陳以安嚇得往后踉蹌了一下,墻上掛著的鐘表慢慢走動著,都快凌晨兩點了,這個戰北墨還沒睡著。
“沒……”陳以安心虛地笑起來,“我沒說話啊,少帥你是不是做夢了?”
戰北墨盯著她的目光里散出冷冷的寒氣,他抿了抿唇,一把拉過陳以安,將她帶到了床上。
“少帥,你要不要嘗嘗我的酥……”陳以安還沒說完,便見戰北墨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喂!”
陳以安伸手在戰北墨的眼前揮了揮,見他半點反應也沒有,大概是真睡著了。
“你這只臭豬!标愐园草p哼了一聲,只覺得自己的手揉面都揉得酸疼得不行,躺了一會,便沉沉地睡去了。
在戰北墨身邊待了半個月,好感度一點沒漲不說,他總還想著法子刁難自己,叫陳以安天天累得渾身酸痛。
不過戰北墨的氣色卻是越來越好,眼底的烏青消了一大片。
“統統,你幫幫我吧,不然我可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标愐园踩嗔巳嗪蟊。
“叮,有可完成的支線任務,幫助男主避險。如完成任務可獲得一千金幣,是否領。俊
終于響起支線任務的系統音了,陳以安灰暗的帥府生活仿佛露出了一線曙光,她點頭如搗蒜:“接接接,我接!”
通過上個位面的假死藥,她已經完全明白了做任務攢金幣的重要性。
對任務的積極性是前所未有的高。
“避什么險。俊
“刺殺!
嗯?陳以安凝神一想,書里早期好像真有一次男主遇刺的事,只不過幫助男主的對象是女主角傅苓如。
傅苓如是警察廳廳長的千金,家中在昌平權勢顯赫,和戰北墨算是青梅竹馬。他們雖然有婚約,但是在此之前,戰北墨和傅苓如不過是表面交情。
而那次患難相交,則是男女主感情的萌發點。
陳以安嘿嘿一笑,這個激發感情的機會不錯,不過已經成為她的了!
于是這幾天,陳以安一邊打掃,一邊留意著戰北墨那邊的動向。
這日,他見戰北墨一身筆挺棕黑色西裝,帶著懷表,穿著意大利制的手工牛皮靴,抹上頭油梳成二八分,俊氣逼人,明顯是要出門的樣子。
她一邊擦著桌子,一邊向他那里看去,誰知戰北墨原本跨出大門的動作一頓,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你會不會跳舞?”
“我?”陳以安伸手指了指自己,碰上蕓紅疑惑的目光。
“我不會。”
她也不知道這個年代,大家跳的都是什么舞呀。
不過,這是不是要帶她出門的意思?
陳以安猶豫一番之后,剛想改口說自己會,便聽戰北墨指了指她:“給她找條裙子換上。”
墨發編成幾股繞到腦后,別了一只水晶蝴蝶花的發卡,身上一件淺黃塔夫綢的短袖窄腰長連衣裙,樣式雖簡單卻細節精心,領邊一圈蕾絲花,腰上兩粒水晶扣,將她的身材包裹得無余。
她的手上帶著及到小胳膊的鏤空紗制白手套,提著一只奶色羊皮手拿包,有點局促地看著窗外的街景。
“少帥……我們這是要去哪?”
這一身打扮十足的民國名流風情,又帶著點東方特有的典雅韻味。
上妝之后,陳以安的眉描得細細的,恰到好處的腮紅帶出活潑的氣色,汽車行駛一會之后,便停在一處明顯的西式高大建筑之前。
這是美國華僑密斯特白開的四明飯店,經典的交際場所,門口一行帶著紅帽的侍衛隊,在看見戰北墨的時候齊齊敬了一個禮:“少帥!”
看著巨大的拱形窗里透出的衣香鬟影,陳以安明白過來:“少帥你帶我當你的女伴?”
“這不太好吧,你不是有未婚……”
“閉嘴!
一對對進去的男女都挽著胳膊狀態親密,但是戰北墨始終和她保持半步的距離。
他擰著眉頭,不耐陳以安的聒噪。
知道眼前這人天下第一脾氣差,陳以安只得默默閉了嘴。
他們二人出現在宴會大廳里,立刻吸引了一眾目光。
一個穿著暗紅色絲絨露胸夜禮服,抹著桑子紅口脂的摩登女人,端著高腳杯笑著迎過來:“喲,這不是戰少帥嗎?”
她將目光落在新鮮面孔陳以安的身上,干紅在透明的杯子里輕輕搖晃過:“這位小姐我沒有見過,請少帥引見!
陳以安看向戰北墨,他該怎么介紹自己?
自己家里的小丫鬟?
可惜陳以安低估了戰北墨,他依舊板著一張臉,并沒有搭理眼前這美女的意思。
美女尷尬了一瞬,向陳以安伸出手:“你好,我是梅嬌,不知道這位小姐怎么稱呼!
沒焦?
昌平鼎鼎大名的交際花梅嬌,陳以安當然是不認識了。
她正想跟她握手,誰知還沒伸出手,自己整個人就被戰北墨拉了出去。
“誒?”
陳以安尷尬地回頭看了梅嬌一眼,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一笑。
誰知道梅嬌臉上一點驚訝也沒有,仿佛對戰北墨的行為習以為常,仍舊維持著禮貌的笑意,朝她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