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害怕。”
陳以安縮在赫錦川的懷里,赫錦川愣了一下,而后挺直身子,攬住了她。
為了表現自己的柔弱,陳以安一直閉著眼睛,拉著赫錦川的衣袖往前走。
在昏暗的光線中,赫錦川行走的速度很慢。
四周一直充斥著各種聲音,前后進來的玩家的尖叫聲,驚悚的音效聲,以及那些扮鬼的工作人員發出的叫聲。
陳以安看不清赫錦川的臉色,她縮在赫錦川身后:“好嚇人!”
赫錦川見狀,蒙住了她的眼睛,一把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既然害怕就不要進來!鳖^頂,赫錦川的聲線有些不穩。
他抱著陳以安,吸了一口氣,便自窄小的甬道里大踏步邁了出去。四周要嚇唬他們的工作人員一跑到他面前,看見他目不斜視地直往前沖,身上散發出凜冽的冷漠之氣,頓時都不敢上前。
陳以安順勢抱住他的脖子,感受到赫錦川的步子越來越快,心里一喜。
這還是赫錦川第一次這么抱她,溫香軟玉在懷,沒理由不心動吧?
她聽見赫錦川的心跳,有些急促,難道是害羞了?
眼前的視線從昏暗豁然開朗,陳以安睜開眼睛,原來已經從出口出來了。
那些駭人的聲響全都隔絕在了身后,眼前一片熙攘熱鬧,賣棉花糖的小丑,不遠處的旋轉木馬,各異的游客,又重新出現在了眼前。
她被放下來,正裝作害羞地去看赫錦川的表情,忽然發現他弓下了腰,以手支撐著旁邊的柱子,慢慢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赫錦川,你怎么了?”
系統里毫無反應,陳以安更從沒見過赫錦川這個樣子。
她立馬奔上前去,探詢地坐到了他旁邊。
這一看,才發現赫錦川整張臉慘白如紙,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你還好嗎?”
陳以安擔心地去摸他的額頭,被他避了開去。
“對不起,我身體不太舒服,恐怕不能陪你了!焙斟\川喘了幾口氣,看向陳以安,神色有些飄忽,“下次再帶你過來,可以嗎?”
雖然陳以安是為了好感度才提出來游樂園這個要求,可是看到赫錦川現在這個樣子,她嚇得緊張得不行,哪里還有心思玩?
“你沒事吧?我現在就打120,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陳以安急匆匆地去掏手機,被赫錦川伸手制止:“沒有那么夸張,就是鬼屋里太黑了,我有點透不過氣。你叫許助理過來吧,我們現在回去,好嗎?”
陳以安從沒聽見過赫錦川以這種態度說話,大概他是真的很不舒服。
她迅速點頭,慌忙打電話給許助理,等赫錦川休息好之后,跟她一起出了游樂園。
許助理的車比平常開得快了些,他不時抬頭去看赫錦川的狀態。赫錦川被他看得煩了,冷聲開口:“好好開你的車!
許助理見狀抿了抿唇,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哎呀,統統,赫錦川沒事吧?”
陳以安急得在心里默默開口。
誰知等了半天,也沒見系統有回應。
掉線了?
這個不靠譜的爛系統……
當晚,赫錦川回到家,徑自回了自己的房間里。許助理被他攆回公司處理事情,陳以安猶豫半晌,還是輕輕扣了叩門:“赫錦川,就算身體不舒服,也要吃點飯呀。我給你熬了一點粥,你要不要喝?”
等了半天,里面卻沒反應。
陳以安等了一會,見赫錦川不應答,擔心地推門進去。
赫錦川脫了外套躺在床上,在室內的光線里,陳以安才發現他的臉燙得通紅。
她伸手一探,他的額頭滾燙,身上不時冒出虛汗。
“你發燒了?”
陳以安一驚:“我去叫家庭醫生過來!
赫錦川輕易不去醫院,而是有一個專門的家庭醫生,住得離別墅很近。
通常情況下,只要打一通電話過去,他就能快速趕過來。
赫錦川雖閉著眼睛,卻也并非沒有意識。他伸手一把握住陳以安的胳膊,含混著開口:“不用,小問題。你去藥箱里拿兩片退燒藥給我就行!
以前赫錦川哪怕就是頭稍微有點暈,也要大驚小怪地把醫生叫過來。
他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十分重視,所以即使有時為了工作熬夜加點,身體也沒有出過什么問題。
今天他燒成這樣卻不叫醫生,陳以安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我把溫度計也給你拿過來。”
陳以安開箱去取醫藥箱,量過他的體溫之后,給他倒水吃了兩片藥。
吃了兩口陳以安熬的粥,赫錦川沒有胃口,擱下了勺子:“好了,你出去吧,我睡一會。”
陳以安收拾好東西下樓,見家里的阿姨陳媽正在樓梯口張望,一見陳以安下來,忙問:“少夫人,少爺怎么樣?”
“發燒了,還是高燒,吃了藥,現在睡了!
陳媽聽見這話,嘆了一口氣:“今天少夫人和少爺去了哪里?是不是在外面吹風受涼了?”
不該吧……今天外面暖和得很,沒理由受涼啊。
陳以安心里不安得很,實話實說:“今天我們去游樂園玩了,一出鬼屋,他就臉色不好,一回來,就發燒了!
陳媽本來要去收拾碗筷,一聽這話,立馬頓。骸笆裁,鬼屋?”
她臉上露出驚奇和恍然之色,皺著眉頭:“唉,少夫人,少爺他表面雖冷冰冰的,但是心里最是要強。你或許不知道,我們少爺,小時候被人綁架過。從那以后,他最害怕黑暗的地方,就是晚上睡覺,也要留一盞燈!
“鬼屋那種地方,他是從來不會去的。他七歲的時候,就被放在小小的屋子里,周圍的大人輪番拿著棍子嚇他,恐嚇他,他心里怎么會不害怕?”
陳媽嘆了一口氣:“我去給少爺熬點湯,等他醒了就能喝上了。少夫人,少爺他逞強不說,可你以后千萬別帶他去那種黑暗逼仄的地方了,不然的話,恐怕又要病了!
陳安語氣溫和,只有些擔心和唏噓。
可是這些話落在陳以安耳里,卻無異于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