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跟著福伯趕到前廳的時候,渡邊光邦和原城正坐著喝茶,是不是談論幾句,不知道在說什么。
“老爺。”福伯恭敬地彎了彎身子,朝渡邊光邦示意,洛西小姐來了。
“好,洛西小姐坐吧。”渡邊光邦也不客套,直接示意洛西坐在他們旁邊。
洛西學著東瀛傳統的女性坐姿,跪坐在了桌子的一側,心里暗暗希望不要坐太久,這個姿勢真的很不舒服。
原城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看到洛西來了,表情沒變,黝黑深邃的眸子里卻微微亮了一亮,不細看的話根本無法察覺。
“鬼神醫有什么消息嗎?”洛西問。
渡邊光邦把桌子上放著的一張紙拿起來,指給她看:“他送來的信件里面只有這一張紙,洛小姐你看一看吧。”
洛西聽出了他語氣中有無奈,也沒有多想,接過紙來,這張紙是很古老的那種茶色的紙,很符合鬼神醫在她印象中的感覺,果然是老古董,現在還用這種聯系方式。
剛剛遠遠地看著這張紙,她就看到了上面好像畫著些什么,現在拿在手里一看,皺起了眉頭。
紙上面干干凈凈,用毛筆畫了一個空心的圓圈。
“這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問。
一個圓圈,是什么意思?雖然洛西對畫畫有些研究,也很懂畫,但是面對如此抽象的一個圓圈,她也只剩下了滿心的疑惑。
“我們剛剛見到這張紙,也是和你一樣的反應。”原城道。
“所以,這個圓形的東西到底是……”洛西小心翼翼地看著兩個人,難道只有她一個人看不懂這幅“畫”嗎?
“父親,我來了!”洛西還沒等到回復,門外又響起了渡邊一的聲音。
“來了就來了。”渡邊光邦被他莽撞的聲音嚇了一跳,厲聲訓斥道,“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樣子!”
渡邊一也走到桌子邊上了,聽到自家父親罵自己,摸了摸鼻子,嘴里嘟囔著:“我這不是著急嘛……”
“坐吧,臭小子。”渡邊光邦瞪了他一眼。
渡邊一乖乖地應了一聲,順勢就想坐在洛西旁邊,結果屁股還沒落下,就感覺一道凌厲的視線戳中了他的后腦勺,讓他汗毛一豎,動作硬生生地停住了。
他回頭,發現那個叫原城的男人正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這男人真可怕,渡邊一趕緊轉了轉身,坐在了渡邊光邦身邊。雖然父親也很嚴厲,但是至少不會像剛才那樣威脅自己。
兇什么兇,洛西是你家的嗎!你們現在可是在我家,我的地盤,哼!
“父親,是有什么線索了嗎?”他扭頭問渡邊光邦,暫時把脾氣放在了一邊,畢竟他們現在有著共同的目標,不要先鬧出內訌了,洛西的事情最重要。
“自己看吧。”渡邊光邦懶得搭理這個兒子,本來覺得兒子這樣無憂無慮的也挺好,直到他看到原城——事業有成,彬彬有禮,看起來穩重又可靠,他越來越覺得自家兒子不靠譜。
雖然大兒子做得一直不錯,可他就是想把三兒子和原城比。
渡邊一被自家父親嫌棄慣了,面對他的冷淡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自顧自拿起面前桌子上放著的黃色的紙,看了看。
其余三個人就默默地看著他把紙橫看豎看,左看右看,最后還把紙轉了一個圈,都不發一言。
“這是什么意思?”他終于問出口了。
“我剛才和你是一樣的反應。”洛西嘆氣,她就知道,渡邊一也不是什么靠得住的。
“我不知道是腦子犯了什么病,怎么會想到把你給叫過來。”渡邊光邦恨鐵不成鋼地說。
渡邊一自知理虧,“嘿嘿嘿”地笑:“人多力量大,人多力量大嘛……”
像你這樣的人,再多也只是給別人添麻煩。渡邊光邦默默在心里腹徘,但是還是默認了兒子的存在。
“呦!大家都在啊!”爽朗的女聲響起。
渡邊春美姍姍來遲,穿著白色寬大的T恤,隨意的牛仔短褲,看起來像是匆匆趕來的。
“坐吧。”渡邊光邦有些頭疼。
洛西讓渡邊春美坐在自己旁邊,小聲地打了招呼,便把那張畫著圓圈的紙給她看。
“這是什么意思?”她果然不負眾望地問出了大家都期待著的問題。
“噗。”洛西有點忍俊不禁。
看完了全程的原城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姐姐,我剛才看到這個零的時候,也是像你一樣的反應。”渡邊一有些興奮,因為自己不是唯一一個這么蠢的人了,他想。
“事情就是這樣的。”看到所有人都到齊了,渡邊光邦清了清嗓,讓他們安靜下來,自己開始說話,“你們口中的鬼神醫——就是那個不靠譜的老頭子,讓人送來了這樣一張紙,其余什么話都沒說。”
幾個小輩的面面相窺,腦海中紛紛浮現了剛剛看到的那個謎一樣的圓圈。
“會不會是有人惡作劇?”渡邊一猜測,“送信的這個人靠譜嗎?”
渡邊春美也點點頭,表示贊同弟弟的說法,萬一有他們山口組的對頭知道他們在找鬼神醫丟失的東西,跑來陷害他們怎么辦?作為山口組的成員,應該具備這種事情的警惕性。
“你們有這樣的擔憂是好事。”渡邊光邦點點頭,略感欣慰,兒子女兒這次總算機智了一些,“但是不用懷疑這次的信件,因為是守山人親自送來的。”
那就沒辦法了,一定是真的了,渡邊兄妹心想道。
“應該是我前幾天給那個老鬼的情報,他收到了,所以才給了我們這樣一個提示。”渡邊光邦說。
“這算是個提示?”洛西疑惑,但是想想也是,總不能這張紙就是鬼神醫丟的東西吧,那他何苦送給他們呢。
“不是提示,難道還有別的可能嗎?”一直沉默著的原城也冷冷地開口,他雖然沒有參與幾個人的討論,但是腦中一直也是在思索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