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晨本來就是余江市的本地人。

只是，余春晨的媽媽，報出來的地名，和楊墨印象中，余春晨曾經說的家庭住址，有些區別。

而且，這個地名，也是余江市有名的貧民窟。

帶著一絲懷疑，楊墨先給陸馨蕊打了個電話，告知對方有點事情，晚上可能會比較晚回家，這才打了一輛車，向著目的地駛去。

一個多小時后，出租車司機，停靠在貧民窟的入口處，說什么，都不愿意再進入其中。

無奈，付了款，楊墨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頓時，一股說不出來的惡臭，席卷而來。

已經開了天眼，能夠看到虛空中，彌漫的一些氣息的楊墨，清楚的看到，在這貧民窟的上空，凝聚著一層濃郁的污濁之氣。

這種地方，哪怕是再健康的人，住在這里超過半年的時間，恐怕身體都會出現病灶。

在貧民窟入口的超市，買了一些禮物，楊墨走進了進去。

一條破損嚴重的水泥路，旁邊的下水道中，黑濁的污水，幾乎蔓延到地面，上面還漂浮著一些不能明說的東西，應該來自于廁所。

越是往貧民窟深處走，楊墨感受到的惡臭，也就越發的強烈。

路上來來回回走動的行人，面色看起來都帶著明顯的蒼白，楊墨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身體，絕對處于不健康的狀態。

二十多分鐘后，一排排由生銹的集裝箱，搭建而成的一片聚集區，出現在楊墨的眼前。

再次撥通余春晨的電話。

同樣過了好一會兒，余春晨的媽媽，才接通了電話，只是電話那頭，響起的并非余春晨媽媽的聲音，而是一個帶著兇性的男人聲音：

“草泥馬，老子的話沒聽到是嗎？趕緊拿錢，你那怪物兒子，早就該死了，還治他馬戈壁……”

楊墨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小……小同學，要不，你今天還是別過來了，我們家這邊有點事兒，下次……下次我去找你，你……”

余春晨的媽媽，慌亂的聲音響起，只是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邊便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接著手機就沒有了聲音。

楊墨二話不說，收起手機，對旁邊一名過路的行人，問了一句，結果驚喜的發現，對方確實知道余春晨住在什么地方。

得到位置后，楊墨飛奔而去。

幾分鐘后，楊墨還沒有靠近余春晨的家，就聽到一陣“噼里啪啦”打砸的聲音響起，同時還伴隨著一個中年女人，惶恐和絕望的哭聲。

“槽！”

哪怕是心性再怎么高冷的楊墨，此刻也是怒不可遏，整個人化作一道黑影，沖了出去。

“砰砰砰！”

人群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聲聲拳拳到肉的悶響，以及充滿痛苦的慘叫，便接連響起。

“臥槽！武林高手？”

“退役兵王？”

“這特碼的誰啊？竟然這么厲害，一個人，就把牛光這群王八蛋全部打飛了？”

“過路的？還是余家的親戚？”

等到數個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男子，被楊墨瞬時間，打到在地后，周圍的人群，這才反應過來，發出一聲聲的驚呼。

楊墨雖然沒有見過余春晨的母親，但是看到被打砸的集裝箱前，一個癱坐在地上，披頭散發，滿臉絕望，看起來足足有五六十歲的女人，就能猜到，這應該就是余春晨的母親了。

“阿姨，我是剛才和你通電話的，我叫楊墨。”

楊墨走到女人的身邊，伸手扶住了對方，輕輕一拉，便將對方從地上拉了起來。

可是，余春晨的母親，卻好似失了魂一般，兩眼呆呆的看著，被打砸的不成樣的集裝箱，輕聲的哭泣著。

“墨子？”

就在這時，集裝箱內，傳來一個虛弱無比的聲音。

楊墨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連忙松開余春晨的母親，沖進了集裝箱中。

登時，一股濃郁的中藥味道，伴隨著悶熱、潮濕，以及一股說不出來的怪味，一股腦的涌進楊墨的鼻孔中。

楊墨卻沒有在意這些，他注意到集裝箱的最深處，一個黑的幾乎什么都看不見的角落中，一個他幾乎看不出模樣的男子，整個人，內心都有些抽搐了。

哪怕是在玄靈世界那樣的殘酷世界，楊墨幾乎都沒有見過這么嚴重的情況。

全身腫脹，裸露在外的皮膚，幾乎潰爛的看不出人樣……不知道的人，猛地一看對方，還以為自己穿越到喪尸的世界。

楊墨感覺喉嚨中，卡著什么東西，讓他說不出話來。

他也清楚，現在說什么話，對余春晨來說，可能都是一種傷害，變成這樣，他絕對會自卑到極點。

“我會幫你的。”

楊墨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幫？你怎么幫我？我現在根本就不能被稱之為人了，我就是個怪物，我得的是艾滋，不是感冒……咳咳……你怎么幫我？”

余春晨果然受到了刺激，大聲的吼了起來。

楊墨嘆息一聲，向著余春晨走了過去。

“你別過來！”

余春晨好似炸了毛的野貓似的，瞬間退后，身體撞在集裝箱上，發出“哐”的一聲巨響。

只是聽著，就能感受到一股劇烈的疼痛。

可是余春晨卻好似沒有反應一樣，依然警惕的看著楊墨，拼命的大吼著：“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楊墨直接竄到余春晨的身邊，手指輕輕一點，咆哮中的余春晨，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將余春晨扶著，躺在了床上，楊墨這才走出了集裝箱，冷冷的看著躺倒在地上的那些惡漢。

“你……你想干什么，他們家欠我們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算……就算警察來了，他們也得還錢。”

被楊墨盯著的牛光，一陣恐懼，身體顫抖著，幾乎快要尿出來了。

“他們家欠你們多少錢？”楊墨冷冰冰的問道。

“一萬……不，五千，半年前，他們家問我借了五千塊，說是一分利，我不要利息了，只要五千塊的本金。”

牛光在楊墨殺人一般的眸光下，恐懼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