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緊蹙眉心,他似有察覺,單手拉著過了人魚線擋住性感部分,走進(jìn)客房很快。
窸窸窣窣,隱約聽見一陣忙亂的聲音。
云卿的腳發(fā)麻,本來小腿就水腫,這會兒是走不了路。
他再現(xiàn)身時,已經(jīng)衣冠楚楚穿戴完好,鐵灰色的襯衣,襯得那道下顎更加凌厲沉毅,人卻像是沒那么尖銳的氣場了,高高挺立在門框邊,手里拿著紙和筆。
云卿嘗試微微甩腿動一下。
那道修長的臂膀就伸過來,一張紙片湊到她的目光里。
光線極好,她想看不清楚那字都難。
他寫:【剛才緊急,只能說話。】
又拿回去,再寫:【路面結(jié)霜,開車不安全,我才留宿!
云卿瞥了眼那行字,撇開眸。
他拿回去,換了一張,再拿過來:【走得了路嗎?抽筋了?我叫寶媽。】
云卿沒回答,彎腰用手捏了捏轉(zhuǎn)筋的腿肚,眼前一時有些發(fā)黑。
聽到他在用手機(jī)撥號碼。
一會兒盡頭的房間里,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然后門開了,寶媽也沒叫喚,許是看到他兩人的情形也就猜到了,寶媽輕手輕腳朝這邊走來。
云卿拖著肚子小心的直起腰,屏息細(xì)氣,他那邊不見呼吸聲,一直隱沒著他的氣息和強(qiáng)大的氣場感。
只字不提,怎么就潛入了她這家里的?
寶媽過來,立刻扶住她,云卿歇了口氣,右腿酸脹得膝蓋發(fā)軟,身體的重量一下子泄到寶媽身上。
“云小姐,可輕點(diǎn)慢點(diǎn),身體沒有什么不適吧?”寶媽仔細(xì)的看著她。
云卿知道,對面的人也在仔細(xì)的看她,沉擰的眉目就像兩道山峰壓人。
她覺得很不自在,也不舒服,那種怕感還是很強(qiáng),她低聲搖頭,“快扶我回去!
轉(zhuǎn)過身時,對面再遞來一張紙條,修長分明的男人手指攥著。
上面寫:【半夜別偷吃甜食了,一嘴的餅干屑!
云卿:……懵。
然后:……舔唇,再抿嘴。
小臉上定然是看不得的,那一瞬間的臉色,她抓緊寶媽的衣服袖子,抬不動腿也強(qiáng)行抬起來,微微跛著腳低頭有些怒而不能發(fā)的樣子,慢慢的走掉了。
背影婀娜沙沙,屋子里開了恒溫,她穿睡裙,腳踝的裙擺有些蕾絲,搖曳的動。
陸墨沉直到盯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深處,剛硬的身軀仍是一動沒動,菲薄的唇刃,似有莞爾,她剛才是想發(fā)火的。
可是他沒說,除了餅干屑,剛才他靠近,還聞到了她嘴角飄出的濃濃甜香,若是從前,早就舌頭伸過去纏得不知死去活來了。
現(xiàn)在,他什么也干不了。
重重地舔了下上顎,男人蹙眉瞇眼,走到盡頭叫阿嬸起床,不放心,讓她去把隔壁那個安排的醫(yī)生叫過來。
大半夜的,別是嚇到了,腿又抽筋。
他站在客廳的中央,不一會兒那醫(yī)生提著藥箱匆匆進(jìn)來,一身寒氣,陸墨沉皺眉喊住他,讓他在客廳站一會兒,暖了才進(jìn)去她房間。
細(xì)微的說話聲傳來,醫(yī)生在一道道給她做檢查,聽脈搏量血壓,過了很久醫(yī)生出來了。
云卿的腿被按摩好了,人卻是精神發(fā)累,癱在床頭,寶媽的神色有些閃躲,很是自責(zé),“都是阿婆她沒注意,今晚怎么就忘了放個熱水瓶在你房間了呢,云小姐,你該叫我們起床,下次可不準(zhǔn)偷摸著自己跑出去了!多危險呀!
云卿抬頭,眸光亮靜,“我不知道這屋子里還有別人!
寶媽有些訕然,拍拍她的手。
云卿反手握住老人家的手,睫毛微垂,“他,哪時候來的?下午吧?”
那道板栗雞湯,也就毋庸置疑,是出自誰之手了。
她這才想明白廚房那副長手套,還有冰箱上貼那么高的紙條是為何了。
寶媽阿嬸阿婆都比她矮,哪能貼那么高的。
來也不吱一聲,一屋子人還幫忙瞞著,一個個的都聽他的,兩個小家伙也是瞞著媽媽了,晚上聊天那么久都不吐一個字的。
寶媽輕攥她的手指,“這不,先生也是想親力親為,云小姐你多擔(dān)待我們!
“跟你們沒關(guān)系。”云卿閉著眼,溫柔沖她搖頭,伸手卻突然要毛巾。
寶媽立刻去內(nèi)置浴室取來了,云卿支起一點(diǎn)身子,拿毛巾去擦嘴,還讓寶媽拿了鏡子。
這一照,右邊唇瓣上還真的有一些餅干屑,曲起是巧克力的,棕黑色,大概喝了水融在飽滿的唇面上了。
一時耳根就慢慢漲紅。
想起剛才也是糗,還被他最后‘好心’嘲笑了一把。
剛才她站不穩(wěn),見到他能不害怕,他好像還吼了她吧,真是牛了個逼!現(xiàn)在仔細(xì)想,都想起來了。
兩道細(xì)眉沉沉的壓了下來,云卿滿心的不服氣,不請自來就算了,來了也兇,又嘲她,自己現(xiàn)在懷著孕,的確不是什么好樣子……
心里一下子生了悶氣,擦干凈嘴,她就自己躺下,手貼著臉,卻怎么也閉不上眼睛了。
寶媽原本還想,云小姐這是沒趕先生走,好事呢!
不過等來等去,云小姐都睡不著了,心情煩躁很警醒的樣子。
寶媽又覺得,雖然云小姐沒說出口說讓先生走,但這不自在不安定的反應(yīng),倒還不如讓先生走。
外面先生好像在和醫(yī)生說話,問詢情況。
過了片刻,醫(yī)生走掉了,寶媽收到一條短訊,先生發(fā)過來的:辛苦你寶媽,守她一晚,我不能進(jìn)去,怕她做噩夢或者幻痛。
寶媽回復(fù):我會注意的,先生,您別走了,云小姐沒明說請你走,我安撫她早些入眠試試。
陸墨沉皺眉盯著短信,他已經(jīng)離她夠遠(yuǎn),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但可想而知,她若是覺得這屋子里有他的存在感和氣息,她就很難放松,恐怕再難入眠。
陸墨沉拎起沙發(fā)上的毛毯,套了件厚夾克,身軀高大挺拔走出來,客廳的木地板咯吱輕響,一縷渾厚的男人氣息隨之而去。
阿關(guān)聽到命令,五百米之外把車開過來,陸總上了車,觀察了一會兒院子里云小姐臥室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