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離她遠點!”陸墨沉盯著顧湛宇,冷冷的表情像一道劍光,一字一句從喉間鑿出。
云卿被他托到旁邊一寸,駭人的氣場之下,她說不出話。
陸墨沉面冷如霜。
顧湛宇回視的眼神同樣冰冷,看著陸墨沉,又看了眼離自己很近云卿,突然迸發(fā)出一聲恨意冷笑,“陸墨沉,我看你還能欺騙她多久!”
云卿一直盯著顧湛宇手里的手機,聽到這句話愣住,不明意思,什么欺騙?
陸墨沉猛地回眸,眸底一片墨染的颶風,閃過什么一縱即逝,森冷無比。
“跟我走。”他拉過云卿立刻就走,步子很大。
云卿不知道他怎么了,她的眼神還警惕在顧湛宇的手機上,不斷回頭看,心慌。
陸墨沉瞬時更寒霜,用力一拉她,聲音鐵血,“聽我的話!有什么事去警局說!”
云卿收到他的警告,被他硬生生拽走了。
他的步子太大,連走十幾步,轉(zhuǎn)身把她按在了墻上,眼神冷不可言,臂膀壓著她的肩,發(fā)出脾氣,“你剛才離他那么近干什么?對他說話用的什么語氣,放柔了哀求?”
云卿一聽,便知道他剛才聽見她對顧湛宇說什么了。
她感覺到肩膀上他用力,她閉了閉眼,疲倦道,“他手里有季芷雅的錄音,帶有指向家玉蓄意殺人的證據(jù),警察就站在旁邊,他反手就能遞出去,那當口我想不到其他辦法,我用什么語氣求他或者放軟態(tài)度不重要,只要他肯迷惑一瞬間,錄音刪掉這條不利證據(jù)就沒了,他心軟也就那么一兩秒,過后我再找他,就沒用了。”
這能解釋她情急之下剛才為何像是投入顧湛宇的懷抱。
陸墨沉也承認自己看到的必定帶了他個人情緒的偏激。
心里的不爽是萬分的。
他捉住她的小手,沉聲道,“他掌握的錄音,他不肯刪,你沒辦法。”
“我知道,可能性再小我也要阻止啊……”云卿狠狠閉眼,心緒雜亂。
忽然才回神意識到他怎么來了?來得很突然,事發(fā)也不過一個來小時。
“誰告訴你……我在這的?”云卿抬頭。
陸墨沉抿緊薄唇,面孔冷了幾寸,盯著她怒,“你讓保鏢瞞著你的行蹤,要不是你們出事,他怕兜不住告訴我,我現(xiàn)在會知道你在哪里!蘇小姐恐怕不是兼職這么簡單,你們兩個在干什么?”
云卿被他喝得心口發(fā)沉,曉得睿智如他,恐怕猜也猜得差不多了,“今天是去辭職的,本來什么事都不會有。”
他冷道,“出了這么大的事,第一個不給我打電話,你怎么想的?”
云卿怔了一秒,別開目光,“因為這件事本來瞞著你,也因為倉促沒來得及,還因為……或許你還和千夜在一起。”
陸墨沉眼神一沉,“云卿……”
他握著的手指加了力度,眉宇擰緊,“事先我和你說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云卿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會兒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擦掉眼角的水珠,“先別說這些了,家玉呢?家玉被帶出去了,我們快跟上!”
陸墨沉來的路上,已經(jīng)跟公安局打了招呼。
他們隨警車到公安局后,里面已經(jīng)有小領(lǐng)導(dǎo)在等待,審訊室也開著。
蘇家玉和云卿被分開帶到不同的審訊室,同時審訊。
臨走時,陸墨沉按著她的腰肢嚴肅叮囑,“別犯傻,云卿,你要如實說,蘇家玉當時的情況她還沒交代清楚,你切勿貿(mào)然頂罪。”
云卿點點頭,這個節(jié)骨眼,他比她清醒冷酷。
她在交代的同時,陸墨沉立刻聯(lián)系早就派到夜總會那邊的警察,把云卿,蘇家玉,季芷雅的身影出沒的監(jiān)控,加急速度盤查出來。
監(jiān)控顯示七點半,一樓走廊,云卿被季芷雅叫住,爭執(zhí)了幾句,云卿走了,季芷雅生氣在原地停留,后來走出監(jiān)控。
蘇家玉的監(jiān)控顯示她八點到九點,都在一個包廂里,和她審訊的筆錄沒有偏差。
“我本來打算今晚辭職,媽媽桑說人手不夠,要我去三號普通包廂送酒,我被耽擱了,將近九點才出來,拿到手機后,我看到云卿給了打了很多電話,我找個安靜的地方打算回電話,但是偶然間我發(fā)現(xiàn)季芷雅,她身后跟著個不入流的男人,形跡怪異,我本來也沒在意,但是聽到她有叮囑放藥和抬進房間這類詞語,我就想到我朋友云卿也在夜總會,因為季芷雅一直對我朋友深懷敵意,我便跟了一段偷聽,果然聽到她找這男人要害云卿,下三濫的老手段!”
“當時我沒想和她正面沖突,我聽到后趕緊轉(zhuǎn)身打算通知云卿,但是季芷雅發(fā)現(xiàn)我了,她知道我肯定是要告密,威脅我不準走,說我敢報警弄死我全家!她懷孕,我不想惹事,我就跑,她蠻力追,跑了一段出事了,大腿流血,我停下來讓她站住,她冒險趁機過來抓我,打我,混亂之際我正當防衛(wèi)才失手推了她,但我確定那時她的孩子還沒掉,我想救孩子,她不準我靠近,她心生惡毒詭計,威脅我給云卿打電話,把云卿叫過來,這樣她孩子掉了就算在我倆頭上。我必定不答應(yīng),她就情緒失控,那會兒血開始流出來,我知道她孩子掉了,她又休克,我對她實施搶救,她以為我要殺她,一度蠻橫反抗,但情況緊迫我只能強行給她氣管插管,沒想到她有哮喘隱瞞不報,情緒激烈中她的心臟也出了問題,后來……才導(dǎo)致了你們來現(xiàn)場看到的那樣。”
說到這里,蘇家玉已經(jīng)麻木,冷靜,對著警察舉起手,“警察同志,行醫(yī)者不殺人,我發(fā)誓我對她沒有生害之心!”
警察眼中閃過復(fù)雜,肅冷道,“先在筆錄上核對簽字,任何一面之詞我們都會配合證據(jù)!你的證據(jù)很不足,事發(fā)地點沒有監(jiān)控,被害人怎么去的西邊角落,尚且不知,你說她帶了個男人,監(jiān)控里也沒有體現(xiàn)。你的朋友,她能否證明你和被害人爭吵的過程?”
蘇家玉臉色沉灰,搖頭,“云卿是事發(fā)后才找到我的,她沒有參與任何,她不知情。”
審訊室外,云卿聽到家玉的聲音,指尖越發(fā)涼透。
她側(cè)眸,高大的男人就在身旁,云卿面色如白霜,“仔細盤查過嗎,那個角落真的沒監(jiān)控?”
“沒有。”陸墨沉冷魄眉宇,“阿關(guān)到現(xiàn)場查找,沒有裝過監(jiān)控的痕跡。”
“季芷雅找的那個男人可以在場證明啊。陸墨沉,能不能找到他?”
陸墨沉看向?qū)徲嵤依铮煲苍趩栠@個問題。
蘇家玉緊閉著眼,“很高,戴口罩,前后發(fā)生的太急,我沒注意到其他特征,季芷雅追我時男人已經(jīng)跑了,難道沒有監(jiān)控拍到形跡可疑的男人嗎?”
警察搖頭,“形跡可疑的男人太多,夜總會那種地方,你形容的不夠具體,而且警員去過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那個角落有樓梯緊急出口,緊急出口也是沒有監(jiān)控的,直通后門。”
云卿聽得咬住嘴角,難道唯一的證人這條線也不能寄希望嗎?
證人……
云卿腦海一番,驀地想起她臨走時余光看到了樓梯上面。
她立刻轉(zhuǎn)身出去,找到之前給她做筆錄的警察,“我到現(xiàn)場后,可能看見了一個疑似目擊證人,可以提供嗎?”
“看清楚了嗎?確定是誰嗎?小姐,這種情況要確定,不能因為想救朋友而疑似。”警察問。
云卿不確定,沒看到臉,但是感覺像是江城禹……忽而她又猶豫,提出江城禹是好是壞?
今晚鬧這么大,江城禹必定也知道了家玉和她的關(guān)系,也就是家玉騙他的事都知道了。
那種男人,一個口供直接說看到家玉謀殺季芷雅怎么辦?絕對做得出來!
一時的猶豫加上不確定,云卿暫且道,“我再仔細回憶一下這個人我認識嗎。”
另一邊,顧湛宇從審訊室作筆錄出來,他身邊跟著四個職員,云卿聽到警察說,“顧先生,你八點到九點不在夜總會的證明成立,但我們時刻需要你配合調(diào)查你未婚妻的案子。”
“好的。”
顧湛宇轉(zhuǎn)身出來,看到云卿。
云卿劈頭走過去,非常懷疑,“我還是不信你真的不在夜總會。”
“警察辦事你信嗎?”顧湛宇冷笑,“陸墨沉也在這里,警察會偏向我嗎?我的確在辦公室,因為事情耽擱十點我才會去夜總會,季芷雅怎么去的,我不知道,也許是打聽到我的行程?今晚這件事,我也意外,云卿。”
云卿冷冷的盯著他走了。
同一時間,夜總會頂層的露臺口。
江城禹瞇眸眺望下面安靜清場的大廳,還有警察來回走動,他轉(zhuǎn)頭懶懶的瞥了眼下屬,“今晚這事兒讓你湊得巧,剛好把在這附近的季芷雅引了過來,原本我就想看一下撕逼,能不能引出賣酒妹和陸少夫人的姐妹情深再來個戳穿,這個季芷雅倒是給力了,省了我給賣酒妹布置的那一套。”
“江哥,賣酒妹兇多吉少,您當時看到了實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