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沉把她的手從胸膛上拿開,一時還拿不開,一只女人的手,非常有力。
他干脆冷冷的把她整個扔到一邊的墻壁上。
千夜扯住他潔白的襯衫袖口,人是好好的站到電梯壁上的,慵懶道,“還是穿軍裝的你最帥。”
“你不許我提起我們的從前?是不是,我們的故事你從沒和你的小可愛說過?”
千夜扭著凌細的腰又走過來。
電梯在下行,陸墨沉掃了眼數(shù)字,抬手打開緊急盒子按了暫停,電梯停在23樓。
他轉(zhuǎn)身,看著面前的女人,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一個用力把她卡在了墻壁上,他沒什么耐性,語氣更寒無溫度,“為什么要回來?”
“因為我還愛你啊。”她冷艷一笑。
“你要破壞什么?想要什么?”陸墨沉置若罔聞,眸子逡黑,虎口加力。
這是對付不了千夜的,她會屏息,她慢慢的笑,眼神迷離在他那張俊美無雙的面龐上,“你不了解我嗎?你不肯跟我好,那你就和誰都不能好!阿沉,很久以前的你更和我胃口,我們一起瘋一起狠,恣意瀟灑,你喜歡我的霸道狂野,我喜歡你的強悍無敵,從什么時候起,你開始走正途?你的心軟了,你的心正了,我不喜歡這樣的你,我更喜歡第二人格破壞一切的你。”
她的眸光里總算凝聚了一絲認真。
陸墨沉聽著她沙啞的聲音,他瞳孔底部逐漸漩起笑的凌厲,“你這樣的瘋子,不喜歡就會去破壞,所以六年前,趁我人格分裂時,你到底做了什么齷齪的事對云卿?她離開我安全了后,你又是怎么把她的孩子給了季芷雅?你出于什么動機讓她催眠了記憶?”
“你去找秦律了吧?但是你就是想不起來啊!”千夜瞇眸盯著他,“你內(nèi)心肯定無比煎熬,想象不出來你會對云卿做什么殘酷的事,秦律也不知道,所以你知道了虐待她的真相卻不知道細節(jié),更讓你難受是嗎?”
“你說不說!”陸墨沉抬起膝蓋往她腹部一頂。
“嗯……”千夜痛的悶哼,他如今已經(jīng)不會留情,從前是打罵情愛,現(xiàn)在是動真格。
她眼底掀起一股冷潮,“為了那個能泄/欲的工具,你已經(jīng)是第二次對我動手了,阿沉我很記仇的。我一旦記仇,我一定會讓我不順眼的人碎尸萬段!你現(xiàn)在很怕她回憶起所有吧?你也很清楚,我是絕對能讓她想起一切的人!我現(xiàn)在還沒動手,全在看你的態(tài)度呢。”
戳到了陸墨沉的心坎深處,那一個弱點。
他這些天和云卿有多恩愛,他就越清楚這幸福是偷來的。
夜深人靜,站在辦公室的窗前,好似童話回歸現(xiàn)實了,他有無數(shù)個意識提醒自己,你在欺騙她。
越欺騙,到最后她受傷會越重,不安的心思沉雜在心底,日漸消磨他。
他看著千夜,就像在看一個強力炸彈,曾經(jīng)愛過這個女人,如今深惡痛絕。
千夜凝著他冰光劍冷的瞳孔,嬉笑道,“你該不會對我動了殺心吧?你骨子里還是沒變的,誰阻擋你的追求,你就橫掃誰!所以阿沉,你和我才是一路人,我們想法觀念一致,想踩死這世間的螻蟻,就能踩死!”
“不過,你殺我也難啊。不如你選擇個更容易的,和我在一起,舍棄你的小可愛,我就放過她,讓她歸于安生,這是不是皆大歡喜?”
陸墨沉盯著她沒動。
千夜繼續(xù)笑言,“總不能好處都讓你得了,我落空啊。她不恢復(fù)記憶就還是個正常人,一旦恢復(fù),我和你透個底,她不自殺也瘋,因為想起的都是真是無比的細節(jié)!你想看到她那么痛苦嗎?你保護欲這么強,不忍心吧?”
電梯里空氣憋仄,光線暗,氣氛更是沉壓冰凝。
忽然,陸墨沉松開她,手指挑起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他的嗓音帶了一絲邪沉,“還想和我在一起?”
“當然,你配我。”千夜傲冷一笑,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薄唇,“你是王一般的男人。”
“想和我在一起,那你告訴我當年為什么要背叛我!”陸墨沉擰緊力道,“任務(wù)中突然的背叛,你的背后勢力是誰?為誰賣命?”
千夜頓了頓,慢慢的就明白他其實是在用男色套話了。
套她的背后勢力。
他不信她這次回來,只是為了他。
千夜舔唇一笑,“你怎么對自己這么沒信心?你對我的魅力還是足夠的。至于那時為什么背叛你,我的背后又是誰,在你接受我之后,我的人都是你的了,這一切不都透明了嗎?”
陸墨沉甩開手,平淡至極,“和背叛過我的人在一起,我嫌惡心。”
“你不答應(yīng)啊?”千夜厲冷的笑笑,“那我只好毀滅了,心情不好。”
“所以工地的事件出自你之手還是江城禹之手?”陸墨沉冷淡的問。
千夜雙手抄著胸,眨眨眼,“陸總怎么嚴刑逼供了?什么工地,我不知道啊!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陸總也有些始料未及吧。你大概沒有想到,那個海外項目不是空殼,它是真的。拋出這個,我就料到你會極力反對,因為你的個性多疑清傲,也絕不會和我們一起攪屎,你為了避免日后的波及,會把陸氏和盛世摘得干干凈凈,那么這過程里,盛世的項目受損,必然整個公司也會受損。所以才出現(xiàn)了什么工友鬧事死人的事件啊。現(xiàn)在你有什么對策呢?我提前透露給你一個驚喜,不光陸氏這個爛攤子你得管,好像我馬上也能入駐你的盛世了呢。”
“你越不想和我沾染,我越是想和你分不開,阿沉。”
千夜說到最后,慵懶的舔了下深色的唇瓣,揚手打開電梯緊急盒,電梯繼續(xù)下行。
陸墨沉站在那,沉立不動。
千夜低聲笑,“這種你越想甩開我,越是甩不開我,看著你為我動怒憋屈,我也好開心。我的提議,你還是可以考慮的,我隨時等你回心轉(zhuǎn)意。”
叮咚,電梯抵達一樓,千夜凌身輕步走出去。
陸墨沉渾身冷寒站在那,眸子深邃凌銳。
電梯門慢慢合上時,他拿出手機給阿關(guān)打電話,嗓音平穩(wěn)包著一層冰,“盛世股東那是不是有異向?”
阿關(guān)愣了一秒,驚訝又愁,“您怎么知道的?我正想著怎么和您匯報。”
“是誰?!”陸墨沉閉眸。
“是杰夫先生,他不同意支股的拋售,說您危難關(guān)頭貪戀女/色不務(wù)正事,他對公司不抱希望。就把手頭的股份暗中轉(zhuǎn)渡了,現(xiàn)在我在追查,他轉(zhuǎn)給了誰。”
“不用查了。”陸墨沉從頭到尾很平靜,“我知道轉(zhuǎn)給誰了。”
“誰啊?”阿關(guān)郁悶,杰夫手里百分之八的股權(quán)!
陸墨沉邊扯領(lǐng)帶邊走出電梯,步子大而沉,經(jīng)過之處都旋起一股冷風,他只是瞇眼說道,“明天召開盛世股東大會,通知全員出席!”
“哦……”阿關(guān)猜測,那個新股東必定會出現(xiàn)。
男人走進了車里,把領(lǐng)帶扔到一邊,閉著眼靠近柔軟的真皮座椅里,通話在繼續(xù)。
陸墨沉點了根煙,嗓音含著尼古丁危險的味道,說出口的話也很突然,“讓你和季斯宸一起調(diào)查千夜的使館人員身份,結(jié)果呢?”
“陸總,千夜是用了一個黛維莉的假身份,但是使館人員這個是真的,而且好像是帶著一個國際任務(wù)來國內(nèi)的。”
“不管這些,我就問,如果要暗中處理千夜,會不會波及政治?”
那邊的阿關(guān),靜了一秒,低低的咝了口氣。
陸總要……
阿關(guān)的表情凝重起來,“如果陸總您真的要……我去和季少討主意,他對使館這些比較了解。但是對方是千夜,又是您的前女友……總之,絕不好動手的。”
“自然。”陸墨沉肅冷的臉上深沉的看不出任何,“所以眼下有一個時機。”
阿關(guān)沒聽懂,什么時機?問題是陸總用什么方法讓千夜放松警惕?首先就得接近她啊!
陸墨沉掛斷電話。
車往盛世那邊開去。
他的另一部手機響了幾個陸宅的電話,陸墨沉今天不想理,老頭自作自受先受一陣!
快到盛世大廈樓下的廣場時,陸墨沉接到沈青曄的電話,此時不到正午十二點。
陸墨沉語氣篤定,“青曄,進行的怎么樣?自動放棄起訴協(xié)議家屬簽了嗎?”
那頭沈青曄的口吻卻透著一股凝重,“二哥,事情有些棘手了,不是我沒用,是根本沒我發(fā)揮作用的地方。我?guī)е蓭焾F隊早晨八點去臨市找第一個死亡者的家屬,你猜怎么著?家里人去樓空,問鄰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的,可能就是半夜悄悄搬走了。現(xiàn)在我在第二個家屬這里,一樣的情況,工友的老婆不見了。我想不用找第三個第四個了!”
陸墨沉的眼眸深深一沉,“家屬不約而同消失?!”
“是啊!詭異吧?昨晚才出的人命,你半夜打電話給我,我立即準備善后協(xié)議,大清早就來找了,他們消失的速度卻快到咂舌,這明擺著是讓我們找不到人賠償善后,不讓我們息事寧人啊!”
陸墨沉氣息逼寒,眸子迸射一道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