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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其他小說 > 云卿陸墨沉 > 219:我怎么會和你生孩子?!
即便云卿不是婦科醫生,這個婦科暗性知識,她也是知道的。

一瞬間心跳仿佛窒了一般,她掀起紙張去找下方檢查人的名字:云卿。

寫著是她沒錯。

她抬頭看面前一臉嚴肅的男人,他眼神里的堅定讓她無比慌亂,她笑著搖頭,“我做的是婦科常規檢查!我沒有做宮頸什么檢查……”

“是我替換了婦科主任,讓她給你做婦科系統檢查,也就是宮頸舊傷鑒定。”陸墨沉平靜冽然。

她還是搖頭,“你為什么要偷偷安排我做這個?不……或許這不是我的檢查結果,或許印錯了或許醫生給了一個假結果……”

陸墨沉蹙眉,理解她一時之間這樣的反應。

他眸深靜然,扭頭,下顎朝阿關抬了抬。

阿關出去,請來那位當日做檢查的婦科主任。

云卿眼底發慌,看著那個中年和藹的女醫生走進來,她統共就對云卿說了一句話,“孩子,我的檢查結果我打包票。你的宮頸口不是圓形,有撕裂舊傷,成一字型,婦科里管這種叫做已產型。判別生未生過孩子,區別還是明顯的,未生產的宮頸圓而平滑,很小。”

阿關請女醫生出去。

陸墨沉冷峻佇立,看著云卿。

云卿靜了一會兒,呼吸漸漸發抖,忽然把那張紙往地上一扔。

仿佛是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她往后退。

陸墨沉走過來,有些凜冽之勢擒住她的身子,聽她嘴里不斷喃喃,“不可能,我不可能生過孩子,我是處,陸墨沉,我給你之前我是完整的,這你也知道不是么……”

“云卿。”他讓她冷靜。

他握著她發冷的臉龐,拇指緩緩摩挲她蒼白的脖頸,那根細弱的頸動脈在他指腹一下泵動著激烈的血液。

他睿智而深沉地看著她,“檢查結果鐵證無疑,你的腹部有一道豎切的手術疤痕,你說是腹腔手術,我問過阿律,阿律說遭遇難產或者緊急情況剖腹產會選擇豎切,一般都是橫切。這恰好可以解釋你為什么既有宮頸舊傷又有腹部手術傷痕。可能是順產了一個,還有一個在肚子里遭遇緊急情況,不得不給你剖腹再產。”

順產一個,剖腹一個……兩個?

云卿的瞳孔驟然失焦,掙出他的雙臂之間,只覺得天方夜譚,很激動,“什么順產剖腹,我是腹腔手術疤痕!家玉給我證明了,這幾年我偶爾會肚子發炎,那就是手術后遺癥導致,不是剖腹產疤痕,我怎么和顧湛宇解釋他都不信,如今,如今……”

她抱住頭。

陸墨沉挪開她僵硬的手指,拿出西裝內側口袋里另外一張紙。

有些皺,已經被云承書揉皺過一次。

他遞給她,看她的樣子他心里也懸著難過著,可還是要給她看,低沉哄著,“你乖,你再看一眼這張,你要接受事實。”

云卿被他強迫著,睜開眼睛,目光盯著那份親子鑒定,她只要稍稍掃一眼鑒定人的三方名字。

她就看見了。

“不,這……我……我不信,我怎么能相信……十三十四,這是老天在開玩笑,天吶,我……”

她口齒不清,渾身顫抖的很厲害,幾乎瞳孔充斥了紅色的血絲。

頭搖的像撥浪鼓,她震然到懷疑起這個世界。

她看著他,盯著他冷峻始終也平靜的五官,他給予她眼神里的肯定,篤定,萬分確定。

他說,是,就是你的孩子,十三十四是你的孩子啊。

“可是我……我怎么會和你,陸墨沉你不要開這種玩笑,不好笑,我承受不來。”

“噓。”他抹掉她惶然掉落的淚,知道要推翻她腦子里既定了六年的過往,是那么難。

她的所有反應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逼近她,只能用最低沉的聲音安慰,“不開玩笑,我知道你需要時間,白紙黑字,什么都不會有假。”

“那什么是假的?我的記憶?我的認知?這太恐怖了……我過了一個假的六年?孩子是怎么來的?我一直以貞潔自居,這是笑話嗎?到頭來是一個笑話?我給顧湛宇的婚前檢查寫著我是處,那也是白紙黑字!我那天晚上流血了,你也看到了,家玉……家玉她是最知道的人啊,她的檢查不會騙我……”

“那你親自問問她。”陸墨沉深言道。

他的眼尾還沒掃到阿關。

阿關已經會意,再一次將門打開。

云卿淚眼模糊,看到蘇家玉安靜的站在門外,逆光下她表情模糊,只臉色很蒼白。

顯然已經聽了不少。

云卿看向陸墨沉。

陸墨沉解釋,“我知道你必定要問她的,所以一并請了過來。”

“家玉……”云卿六神無主,“家玉,你幫幫我,告訴我怎樣才是真的?”

蘇家玉擰緊了衣袖,走進來扶住失魂落魄的她,眼中不斷涌現復雜,糾結與悲苦,長長的吁了口氣,蘇家玉掩落目光,嗓音梗塞,“對不起了,卿卿……那份證明報告是我假造的,如今我該怎么說呢?當時我認為是幫你,顧湛宇他不肯和你結婚,懷疑你折磨你,我看到你很難過,我也跟著難過,氣憤。直到我確實發現了你的身體有問題……可你執意要和他完婚,為了你們順利,我只能把發現的隱瞞下去,給你做了修復,做了一份證明,并且也瞞著你,我怕你崩潰啊,你那時候恍恍惚惚,我真的怕你想不開。可是我沒想到,顧湛宇還是不信,并且因為那份報告而諷刺你,好心辦壞事……可我也沒有回頭路,這些年都沒有勇氣告訴你實情,我看到你漸漸恢復自信,我更不想讓你受打擊。我寧愿想成你是因為意外失去了那層膜,雖然你腹部的疤痕,讓我也懷疑過什么……但我反復問過你,你說你在美國很平淡,專于學業,因此我也實在弄不明白了。直到,十三十四出現,和你的互動越來越多,我心里隱約有種感覺……”

云卿聽得頓然,呼吸衰落,木然。

所以她堅信的肚子發炎是腹腔手術的后遺癥,也崩潰而翻。

蘇家玉看到她這樣,如何不難過,她不知道她在這其中到底是為虐了還是幫了她。

只能一遍一遍說對不起。

云卿搖搖頭,“你只是太想我過得好,家玉,為難你這么多年背負了許多,除了你自己的,還有我的。是我太糊涂嗎,我竟然一點都不察覺,一點都不知道,我根本沒有記憶……”

她雙手抱住腦袋,此時轉過身,看著半瞇之外身形沉邃的男人。

無法再用一如既往的目光看他。

這個,她六年前,就和他生過孩子的男人。

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太顛覆,太反轉,也太可怕。

仿佛塵埃落定,一個鐵一般的事實。

盡管她心頭拒不接受,尚且翻天覆地,可這,就是事實了吧。

云卿覺得很累,那種深淺交替的頭痛,以及深處的排斥感,又來了。

眼前有些泛黑。

陸墨沉趕緊摟住她,她渾身冰涼,似乎快要暈厥。

“卿卿……”蘇家玉掐住她的人中。

陸墨沉把她抱到沙發里,平躺。

蘇家玉問,“她這兩天月事嗎?”

“嗯。”

“很虛弱。”蘇家玉眼眶發紅,蹲在沙發邊,撫摸著她滲白的臉,想了想低聲說道,“陸先生,她承受了太多,五年你沒有陪著她親生經歷,你再怎樣也想象不了顧湛宇給予她的毀滅。也許你不該在這個時機逼迫,強行打開她未知的世界。”

陸墨沉抿唇,抿緊,凝視著云卿,半晌低語,“我相信她會挺過來。”

蘇家玉輕吁了一聲,只盼孩子可愛夠她心靈顫動,而孩子,也是讓一個女人妥協的利器。

陸墨沉做事,有些刻骨的狠。

阿關買來的藥,云卿含了三片,不知過了多久,她慢慢恢復神思,卻不愿睜開眼。

希望睜開眼還是不知真相以前。

因為慣性的害怕,讓她難以接受事務的改變。

可是想到十三十四,想到這個男人,她還是把眼睛睜開了,看似平靜,靜如止水。

天快要暗下來,家玉已經不在了。

男人身形修長,搬了把椅子坐在她旁邊,守著她。

云卿沉默了很久,知道他在注視自己,鋒利審視,像是要將她的內心活動一一看透。

她扶著沙發面坐起來,徐徐抬眸,撞上他的目光。

那道目光,沉厚而難懂,緊迫的鎖住她。

這份沉默,仿佛一個平靜的湖面,下面是風濤云涌,一激則發,一發而亂。

陸墨沉不想要亂,想要她接受,因此他的目光帶了壓迫。

云卿明白,便強壓著心頭萬鑿,整理混亂的思緒,她是冷靜了,半晌才幽幽道,“你要給我時間,消化。”

陸墨沉喉結一動,說了一個嗯字。

“我很亂。”

“我明白。”

彼此都很理智了。

她嘆了一聲,視線銳利的看向他,“你早就做了親子鑒定?你多久前發現的?”

“過年之前。”

他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修眸狹長,“端倪是季芷雅不小心泄露給我的,年前我從你醉酒中得知,你是她的妹妹,那一刻我便起疑,拿了你的頭發找阿律做親子鑒定。”

“而你不曾起疑很正常,那時你不知道被替代上課的事。”

云卿握緊拳頭,深深看著他,忽而有些明白,他為什么執意要定她,困住她?

因為,他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

他,蓄謀已久?

而伴隨的有些茫然的便是,拋開孩子,如果沒有孩子,他本身對她,是否有感情的純粹?

云卿不確定了。

她看不懂他。

而現在,也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她驀然斂神,深深呼吸,想到更為糾結,也是最直接困惑住她的一件事。

她呼吸發怵,慢慢的看著他,“可是我,怎樣才會跟你生了孩子?我腦中一點印象都沒有,六年前的我只是留學,我和顧湛宇的婚約已定,我那時很愛他,我怎么會背叛他而投入你的懷抱?我自認為不是那樣的性子,如果是背叛,移情,我甚至無法原諒那樣卑劣的自己。所以陸墨沉,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嗎?我心里滲得慌……”

怎么回事?

陸墨沉不知道,隱約也預感并不好。

他深斂的眸掩去了一切端倪,握住她的細手,給她力量,讓她冷靜,“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我也沒有記憶,我一直在查,你能信我嗎?”

云卿愕住,他也不知道?

那么,這個六年前會如何詭異?兩個人,都沒有記憶,被細致處理的痕跡不言而喻!

陸墨沉寒眸,“和季芷雅白羽玲脫不了干系,還有別的事……我這幾天之所以很忙,是我去找心理治療機構,深度催眠,看有沒有被封鎖記憶的可能。”

云卿緊了緊心,“那結果如何!你是否被封鎖了記憶?被封鎖那一段究竟發生了什么,我和你才會生孩子?我會糊涂到背叛顧湛宇?”

一連串的問題,她的激動,痛苦,急迫想知道真相,讓陸墨沉眸色很復雜。

他站起身,背對她,嗓音泛起一股沉重,“沒有。”

“什么?”云卿驀地也站起來。

陸墨沉眸色空落了一瞬,繃緊臉廓,“我意志堅韌,主神集中,是很難被催眠的人,反復催眠數次,只有一次被催眠進入,但是那個專家說他引導的問題,我一個都答不上來,基本確認,我不是被催眠封鎖了記憶。”

當年,那次行動,千夜在他身上用過一次催眠,才導致任務失敗,一敗涂地。

陸墨沉思忖反復,也認為,千夜沒那個膽子,再給他用催眠。

那么……

云卿瞪大瞳仁,指了指自己,“也就是說,被催眠毀去記憶的是我,而不是你。那么你,如果不是因為催眠,你是為什么而忘了那一段?不覺得匪夷所思嗎?”

陸墨沉瞇起眼,寒惻深藏,緊繃著不言。

這也是讓他百思不解,并且潛意識感覺到不祥也可怕的地方。

天已經全黑,兩人走出醫院,看著天際的黑幕與路燈的微光,云卿腦子里的一切仿佛都被一種溫熱的思緒暫時所逼退。

她能想到的只有天黑了,而十三怕黑。

忽然心頭涌上一股顫栗,一股從未有過的顫栗,陸墨沉在前方回頭,幽深的暗引她,“無論如何,不去看看孩子嗎?”

去。

她淚光瑩然,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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