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秦叔叔,我還沒問你怎么會認(rèn)識我家小云云呢!”十三抱住他大腿,誠懇眼神,“拜托您等下配合點(diǎn)啦,這也算是我和我心愛的女人第一次共進(jìn)晚餐,您就盡量裝作不存在好不?”
秦律:……
云卿剛進(jìn)餐廳的走道,一抹閃眼的小影子就飛撲了上來,“小云云!低頭啊!”
云卿知道是他,換了身blingbling的小西裝,不過小臉蛋沒洗干凈,毛絨絨的短發(fā)也橫七豎八。
“嗨,小肉包。”云卿俯身,牽起他的小手,“你爸爸在哪一桌?”
爸爸?
十三反應(yīng)了一秒,眼珠轉(zhuǎn)動,“哦!那邊!”
他丟下云卿,先跑回去,秦律正在喝水,冷不丁耳邊一句,“秦叔叔,你可以當(dāng)我爸爸一個小時嗎?”
秦律差點(diǎn)嗆到,回頭,“陸墨沉知道你這么隨隨便便就換爹嗎?”
“他會理解我的!他深深地知道泡妞不容易,多漂亮的阿姨他也只能留住半個月,你說他多可憐呀,作為他的兒子,我不想被家族陰影籠罩,我必須贏在起跑線上,這也就是我才五歲就開始物色媳婦兒的原因,秦叔叔你懂嗎!”
秦律:……
云卿走過來,瞧著秦律站起來,個子高,一身休閑,從內(nèi)而外的淡冷氣質(zhì),穿什么都有股儒雅清墨的味道。
她笑了下,就調(diào)侃,“您把自己捯飭的干凈,小家伙的臉和頭發(fā)都不管了?”
秦律低頭,十三沖他眨眼,男人咳嗽一聲,“坐吧。”
云卿脫掉藕色的大衣,里面一件毛衣一條窄裙,露出雪白小腿,頭發(fā)還飄著濕漉漉的香,隨意又有點(diǎn)淡淡的女人味。
秦律看了她一會兒,“我研究了菜單,全是兒童菜系,你隨意點(diǎn)。”
“那就小家伙點(diǎn)吧。”
十三羞羞地接過小云云遞過來的菜譜,期間小手還不經(jīng)意的摸了下小云云的拇指,好滿足,開開心心點(diǎn)菜去了。
云卿給秦律沏茶,眼神鄭重,語氣柔軟,“師兄,這一杯以茶代酒,您是我爸爸的救命恩人,不遠(yuǎn)萬里幫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謝,您一定要喝了。”
秦律眼神晦暗,轉(zhuǎn)而兀自笑了下,“功勞我全占,好像也說不過去。”
“嗯?”
“還記得我是要幫我一個朋友先手術(shù)嗎?”
說到這,云卿想起這個疑問了,“對,可是師兄您昨天直接就去我爸的病房了,我不知道這其中有什么差錯……”
云卿抬頭,見他略帶深意凝視的眼神,她腦袋轉(zhuǎn)了轉(zhuǎn),還算轉(zhuǎn)得快,“師兄,你的意思是,你朋友托你幫忙的手術(shù),和我爸的手術(shù),是一臺?”
秦律嘴邊有微微的苦笑,不易察覺。
云卿卻驚詫了,“怎么會?您的朋友我不認(rèn)識啊,我身邊也沒有朋友可以請到您這樣的大專家……”
秦律卻淡淡的打斷她,眼神銳了幾分,“云卿,冒昧的問一下你感情方面的問題,準(zhǔn)備離婚了還是已經(jīng)離婚了?”
這話題跳躍太快,云卿跟不上,但還是低聲回答,“準(zhǔn)備了。”
“有找到喜歡的下一任嗎?”秦律摸著杯沿,似不經(jīng)意問。
“怎么可能。”云卿嗤聲苦笑,手指插了下長發(fā),神色冷淡,“從悲劇里出來,怎么還會再跳進(jìn)悲劇……師兄,光問我了,你呢?我對你一無所知,只是留學(xué)期間聽過你的大名,后來斷續(xù)的在協(xié)會上視訊交流過,你既然兒子都這么大……”
秦律的手機(jī)響。
云卿停聲,見他擺了下手,側(cè)過身,瞧不見神色,低聲的幾句交談,他掛斷了。
“剛才說到哪里?”他神色沒怎么變,問道。
云卿也不八卦了,“師兄,你這次呆多久?”
“看情況,波士頓我的醫(yī)院還沒處理,之后是想回國發(fā)展的。”
“國內(nèi)好,山好水好人好,你試試就知道了。”云卿笑。
他看了她一眼,低聲喃,“是么。”
“不過你爸爸的手術(shù)你安心,我用最冒險的手法,換來的也是最好的效果,未來三天是危險期,老人家受苦點(diǎn),會有不同程度的后遺癥,挺過去了就會慢慢好起來。”
云卿深吸口氣,“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師兄,再一次隆重謝你,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
咚咚——
男人走路會發(fā)出的特有的腳步聲,快而不急,又沉又冽。
云卿下意識地側(cè)眸,余光掃視了一眼走道上走來的人,正要收回目光,卻被男人熟悉的身形震了震。
她目光再往上,果然是陸墨沉那張不茍言笑的英俊臉龐。
心里微訝,正想著他怎么也來這里吃飯?男人凜冽的身軀,就停在了他們的桌前。
云卿抬頭,便撞上兩道漆黑深沉的視線。
她一驚,此時尷尬,不知道該不該跟他打招呼,嘴里正闔動,秦律放下杯子,緩緩抬頭,無奈一笑,“電話才打了多久?你丫還是這么手眼通天,轉(zhuǎn)眼就找過來了。”
陸墨沉沖秦律道了句,“辛苦。”
嗓音有些沉。
秦律挑起眉,目光隨著他的目光,一道向云卿看了過來。
云卿卻處在愕然中,眼睛在兩個男人中來回,怎么,敢情師兄認(rèn)識陸墨沉啊?看兩人打招呼的態(tài)度關(guān)系還不一般?
陸墨沉看著女人臉上的訝然,剛才從外面進(jìn)來就看見她的笑容,隔著櫥窗都能感覺到溫柔細(xì)致。
走近了就聽到她感動不已的那句‘沒有師兄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辦’,男人的眸子不覺痕跡地一沉。
秦律觀察著,最終開口,“師妹,還記得我一直提的叫我?guī)兔Φ男值馨桑俊?
說著手一指,“就是這位,陸墨沉,怎么,你們倆認(rèn)識嗎?”
云卿噔了噔,心里被驚詫充斥,什么意思?陸墨沉一直也在幫忙老爸的手術(shù)?
她、她一點(diǎn)也不知道啊!
十分意外,求證的目光看向他,男人卻并未理她,也沒回答秦律的問題,站著也不打算入座,和秦律交談不到兩句,斜側(cè)沖回來十三,哇哇地大笑,“小云云!秦爸爸!我搞定啦!我點(diǎn)了十五道菜哦……”
還沒把話說完,十三就看到了桌邊屹立的巍峨身影,幾個月不見的沉鐵般的臉龐。
小嘴張成一個O型,十三渾身僵硬剎住小短腿,“爹……爹……”
滴溜溜的目光看了眼秦律,又看了眼小云云,嗖地轉(zhuǎn)過身拔腿就跑:“啊!我想起我要尿尿了!”
“陸深澤!”男人不怒而威的聲音。
“我我我……”
“再跑打斷你的腿!”
小家伙驀地顫了顫,縮了縮小腦袋,慢慢的停在原地。
“轉(zhuǎn)身,立正,過來。”陸墨沉單手插袋,姿勢不變。
云卿這又不太能摸著頭腦了。
小家伙蘊(yùn)著小嘴,一副日軍投降的模樣,慘灰灰地磨蹭過來,男人放在褲袋里的手一抽,他就像是驚弓之鳥彈了彈。
陸墨沉并沒有打小家伙,修長手臂掠過那小腦袋,拎起了桌下的兒童行李箱。
十三嘴角一扁,知道這頓飯吃不成了。
“剛才叫你秦叔叔什么?”男人冷不丁的問。
十三小胖身子又是一抖,老男人最喜歡秋后算賬了!
秦律笑:“墨沉,這醋你也要吃?”
“哼!他根本就是個老醋壇子,誰家的老爸對兒子這么兇的?我看我根本就不是他親生的,嗚嗚,秦叔叔,你說是不是呀?”小家伙忙火上澆油,嘀嘀咕咕。
陸墨沉臉色一黑,拎著兒子腦袋后的小揪辮,轉(zhuǎn)身道了句,“先走了,之后聊。”
“墨沉。”秦律喊了聲。
“嗚……我不想走嘛,爹地,我可不可以留在這里啦?我點(diǎn)了好多我喜歡的菜,還有我的小云云……”
孩子嚎啕的叫喊,惹得云卿跟著站起來,望著兩道一大一小的背影,心里反轉(zhuǎn)不要太大。
小家伙一口一個爹地,搞什么?居然是陸墨沉的……兒子?
那么之前她認(rèn)為是秦律的,只是個烏龍?
秦律無奈的也起身,跟她一道兒把那對父子送出去。
不過陸墨沉并沒有看他們,拎小雞一樣把兒子丟上車,尊貴的賓利就開走了。
云卿站在夜風(fēng)里頭,先收回思緒,盡客道,“師兄,這里的東西沒法大人吃,我們換個地方吧?”
秦律點(diǎn)頭應(yīng)好。
兩個人在白熊餐廳附近的一家飯店吃了晚飯,沒多聊什么,兩人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八點(diǎn)半,云卿拒絕了秦律送,自己回來白熊餐廳取車。
剛走到停車坪,她就被一道黑色的人影攔住,這人跟她低聲說了句什么,云卿扭頭看到不遠(yuǎn)處樹下的車,想了想,跟著他走過去。
……
同樣是八點(diǎn)半,顧氏大樓總裁辦公室。
助理把東西送進(jìn)去的時候,顧湛宇正在大發(fā)雷霆,面前一排的管理層,被罵的狗血淋頭。
助理顫了顫,最近顧總脾氣差到極點(diǎn),正想著不要撞雷,顧湛宇看了過來,“什么事?”
助理附到耳邊,“顧總,查到和云小姐親密來往的男人了!還有……出現(xiàn)了一個小男孩。”
顧湛宇神色一陰,冷鷙至極,猛地奪過來助理手中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