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而令顧初驚訝的是，對方也在看自己。

忽然有一次，二人的目光正巧對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初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隱忍的仇恨，還看到了一絲思索與期待。

他究竟是什么人？

顧初的心里，隱隱生出了幾分不詳的預感，卻也捕捉不住。無奈之下，只能告訴自己不過是錯覺，然后繼續專心投入進會議之中。

隨著會議的進展，顧初了解到，喬氏的公司，觸及包括房產、it、影視、珠寶等各個領域。其中，珠寶設計和it運營是公司的主體，占據了超過七成的gdp。而剩下的部分，則被其他的雜項瓜分。

而近段時間，作為主體的珠寶行業市場有所下滑，而且估計未來幾年，景況都不會轉良。而副業之中，新游戲和媒體運營的利潤卻在逐年上漲，并且市場開闊，前景不小。公司正在考慮增加媒體游戲方面的投入，逐漸調整珠寶設計的投資。

顧初心中默記，正在思考，卻忽然聽到喬爵開口：“顧初，你覺得呢？”

顧初愣了一下，沒料到喬爵忽然問自己。而他這一句，也將全場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她一個人身上。一時之間，數十雙眼睛都落到了顧初身上，他們每一個都是精英，甚至在a市占了不小的地位，隨便一個，身份地位都不是顧初、甚至整個顧家可以比擬的。

要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但顧初還是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她代表的是喬少奶奶，是喬爵的妻子。這個時候，她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我覺得還是不要太過盲目。”顧初緩緩道，斟酌著字句，“市場調節有很強的盲目和滯后性。如今雖然游戲媒體方面市場空前，但除了我們，肯定還有許多其他公司想要分一杯羹。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大批廠商涌入，導致泛濫。”

“而珠寶設計方面，喬氏已經創下了一片天地。有喬氏的牌子在，相信就算市場有所萎縮，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我認為，為了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有所收益的新領域，而放棄已經打牢根基的老領域，是得不償失的。”

全場寂靜，所有人都在等著喬爵的回答。

“呵，”喬爵輕輕一笑，似乎輕蔑，又似乎肯定，叫人聽不出他的真正情緒，“我知道了。”

“那今天就到這里吧。”喬爵起身，轉身便要出門。

顧初心里有些慌亂，剛才一番言論，她雖然看似自信，實則心中全在打鼓。在商業方面，她和傻子也沒有什么兩樣。雖說學過一些書本內容，但畢竟沒有實戰，很多想法還很幼稚。放在喬爵這種，在商業場上打拼多年的老人物眼中，肯定難以入眼。

顧初有些忐忑的跟上喬爵的腳步，期待他說點什么，評價自己方才的表現。

“我去方便一下，你等著。”喬爵卻忽然說道。

顧初沒有辦法，只能等在原地。

隨著喬爵的離開，眾人都開始陸續離席。因為衛生間在出口的反方向，所以顧初便站在走廊的另一側，所有人都朝反面走去，幾乎沒有人會經過她的身邊。

忽然之間，一個人逆著人群走出來，幾步正到了顧初面前。

是林楓。

“夫人。”林楓微微一笑，看來很是友善，顧初心里卻隱隱有些不安，“剛才那番話，真是好膽氣啊。”

顧初眉頭一皺，不知道林楓什么意思。

林楓眉頭一挑，也不直接點破，只是繼續道：“和喬爵在一起，想必夫人也很辛苦吧。只可惜，膽氣在他面前，換不得半點好處，反倒盡是倒霉。”

見顧初的眉頭越皺越深，林楓便適可而止，沒有繼續說，卻是話鋒一轉：“我昨天說的，不知夫人有沒有好好想過。天使和惡魔，作為人，你總要選擇其一。”

顧初正要繼續追問，這個林楓，看來實在是太過神秘了。無論是他的身份，還是他對自己說的話，還是他“惡魔”和“天使”的理論，都顯示出不一般的詭異來。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林楓卻是忽然轉身離開，臨走之前，低語落入顧初的耳朵：“他來了，我先走了。”

顧初還在發愣，卻聽得背后腳步聲傳來。回過頭去，喬爵已經走到面前。

“喬總。”顧初下意識的喊了一句。

喬爵瞇了瞇眼，卻并未多說，轉而問道：“剛才，你在和誰說話？”

顧初心下一驚，沒料到喬爵已然有所注意。不知為何，她竟覺得，林楓的事情不能讓喬爵得知，便小聲答道：“沒，沒什么”

“哦？”喬爵卻是不依不饒，湊上前來，“撒謊，可是有懲罰的哦。”

顧初只覺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昨天夜里，幾乎瘋狂的翻云覆雨還歷歷在目。那樣的“懲罰”，對顧初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羞辱，她已然不想再有第二次。

“是林楓就是那個新上任的統計部經理。他跟我講了兩句，好像是對我剛剛說的話持反對態度”顧初解釋著，半真半假。實際上，她自己也沒搞明白，林楓究竟是什么意思。

“呵。”喬爵輕笑一聲，“所以，你剛才確實是對我撒謊咯？”

此時此刻，參與會議的人早已經散盡，整個走廊上，只有顧初和喬爵二人。走廊的燈是聲控的，二人對話聲不大，很快，四周都黑了下去，只有他們頭頂上的一盞，散發著孤獨的白光。

顧初抬頭，正對上面前男人噙著笑容的逆光臉孔。

“我”顧初想要解釋，卻奈何事實如此。

卻不料，喬爵并沒有進一步靠近，反倒轉而直接離開。顧初滿腹疑惑，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快步跟上。

二人很快上了汽車，張弛早就已經在車邊等好。見二人過來，打開車門請二人上車。

“去顧宅一趟。”喬爵忽然開口道，“把夫人送回去。”

顧初愣了，有些驚詫的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她怎么也想不到，喬爵竟然要把她送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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