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亦然因為剛才自己說錯話,心里還有點惴惴不安,但是當厲穆寒真的拿起道具準備射擊的時候,她還是看待了。
此時的他,眼神專注,帶著如同老鷹一般的犀利準確。
動作標準,一看就是練過的。
胳膊上的完美線條在這個動作下,被勾勒得淋漓盡致,看得時亦然都冒出來好像摸摸看的荒唐想法。
女兒在一旁學著他的樣子,端著小道具一本正經。
大概是不想在女兒面前丟臉,所以此時厲穆寒臉繃得緊緊的,讓那刀削斧劈的側臉看著多了幾分平日里沒有的英氣。
咚咚咚——
時亦然的心跳有些不正常,震得她耳朵發疼,又擔心他會聽到。
下意識站得離他遠了一些,一種被鎖定的感覺就出現在她身上。
明明厲穆寒沒有在看她,可是那種感覺太過真實,讓她不得不止住自己想要遠離的腳步。
“咳咳,加油!”
“爹地一定可以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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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一家三口玩得開心的時候,網上的照片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厲穆寒故意沒有阻攔,這讓媒體們放心大膽地用一個鍵盤編出了花一樣的萬千故事。
#一家三口幸福出游#
#厲穆寒+時亦然=真愛#
#金童玉女#
相關話題被直接推上了熱搜,看得段雅舒差點兒咬碎一口潔白的牙齒。
“賤人!你到底給厲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湯!?”
目光一直關注著厲穆寒的她,當然知道厲穆寒很討厭游樂場這個地方。
因為曾經在厲穆寒爸媽在世的時候,他們一家人曾經去過。
但是現在,他卻為了那個賤人去了!
段雅舒感覺到一切都開始失控,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讓她煩躁地把屋里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個干凈。
看著滿地碎片,里面映著她扭曲的面容,破碎不堪。
她捏緊手機,幾乎把嘴唇咬出血來,才堪堪把心里的怒火壓下去一點。
按下那個自己厭惡不已的號碼,那邊傳來的是百年如一日的喧囂。
“寶貝兒怎么了,這才多久沒見就又想我了嗎?”
秦越風語調曖昧依舊,另外一只手在身邊的美人身上游走,然后落下一個綿長的吻。
段雅舒聽著對面惡心的聲音,差點兒直接把手機給摔了。
但是一想到今天網上的那些照片,她生生忍住了。
“她必須死!我要她死!”
這一次,段雅舒連偽裝都懶得再偽裝,那些照片讓她知道,只要那個賤人還活著,她就永遠都得不到厲穆寒的心,永遠都沒辦法成為厲夫人!
而秦越風聽了這話,揮了揮手,就有人進來把美人們給帶走。
他走到陽臺上去,瞇縫著眼睛。
“你確定?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上一次她也說過,但當時明顯是氣急了,可這次卻不一樣。
秦越風有些頭痛,他雖然喜歡段雅舒,可還不至于知法犯法。
殺人,呵,這么大的罪名他可不愿意背。
段雅舒也知道,之前的事對秦越風來說都是小事,自己空手套白狼什么都不給,這個傻子都會愿意做。
可這次是大事,而且她必須要保證萬無一失,所以必須給出點兒什么好處。
果不其然,那邊下一句話就是——“做了,我有什么好處?”
段雅舒壓住心頭翻涌的惡心和厭惡,故意讓自己的聲音柔情似水。
“如果那個賤人死了,我,可以和你共同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話,不需要說明,大家都是一樣的人,這樣已經足夠。
陽臺上,秦越風腦子里Duang的一聲想起,理智的弦瞬間繃斷。
一想到自己獻殷勤獻了這么就都沒回應,一想到這個女人在自己身下輾轉的模樣,他就熱血翻涌。
遠處,陽光有些刺眼,他微微抬手一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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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樂場玩了兩個多小時,最后時小萌累得直接睡著了。
厲穆寒抱著她,和時亦然一起走回了車里。
而時亦然手里抱著那只很大很大的白熊——是厲穆寒贏的。
厲穆寒余光瞥見時亦然抱著和她差不多高的熊,動作有些笨拙,如同企鵝一般,就不自覺彎了彎嘴角。
這個蠢女人,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身為厲夫人,身邊可以使喚的人多了去了,可是這個女人偏偏什么事都樂意自己做,就是不愿意叫下人去干。
現在也是,明明身邊就有一個老宅那邊的司機在,她就是不會叫人幫忙把熊拿著。
一旁奉命來接他們回老宅的司機愣了一下,被向來面無表情的厲穆寒嚇了一大跳。
他是負責出行的,沒有在內宅伺候,所以不像這些日子經常看見厲穆寒笑的仆人們已經習慣了。
不過一道涼涼的眼刀過來之后,他立刻低頭開車門,老老實實開車回老宅去。
老爺子厲仲遠依舊站在門口等他們,見著時小萌睡著,就立刻叫女仆過來把她抱了進去,生怕著涼。
因為之前關系已經緩和了一些,時亦然雖然在面對老爺子的時候還是有些本能的緊張,但是已經不至于會害怕得躲起來了。
“爺爺,我們回來了。”
她鼓起勇氣說著,比上一次叫爺爺的時候順暢了許多。
說起來,當年一開始的時候,厲仲遠對自己的確很好。
而上一次兩千萬的事,還有為什么后來越來越不喜歡的原因說清楚之后,她心里已經對老爺子一點抱怨都提不起來了。
說到底,當年,還是因為自己太懦弱了。
想到這些,時亦然沒有低頭,而是迎上了老爺子的目光。
“回來就好。”
厲仲遠自從兒子意外去世之后,對親情就看得比一開始重了許多。
之前一直管著厲穆寒,也是擔心他年輕氣盛會走錯路。
不過現在,看著時亦然做出的那些事情,他心里面的結也消散了許多。
吃飯的時候時小萌就醒了過來,還從小書包里翻出了一幅畫,說是送給太爺爺的禮物。
“這是小萌自己畫的嗎?”
厲仲遠接過曾孫女兒捧著的畫,看清楚了上面的內容。
上面是一個小房子,外面站了四個人,最中間的那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