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亦然被外面的陣勢嚇了一跳,死死拉住車門,她剛才走神,竟然沒發(fā)現(xiàn)厲穆寒的車子不是往明悅廣告開的。
厲穆寒壓根不給她反應的機會,拉著她就開了車門。
閃光燈頓時交錯起伏,弄得時亦然睜不開眼,她被厲穆寒牽著往樓上走,記者涌上來,高跟鞋站不太穩(wěn),只能緊緊拉住往厲穆寒的手,順勢縮在他的臂彎里,小鳥依人一般。
厲穆寒很享受被她依賴的感覺,唇角微微勾起。集團的保安過來維持秩序,厲穆寒拉著時亦然走得不快,似乎故意在給記者們拍照的時間。
等走到最頂上一個臺階,厲穆寒停了片刻。
有記者抓住機會:“厲總,網(wǎng)曝您已秘密登記結婚,是真的嗎?”
厲穆寒言簡意賅:“是真的。”
記者頓時嘩然,更多的問題接踵而至,厲穆寒再也沒多說什么,拉著時亦然進了公司。
身后湯遲正在維持秩序:“各位媒體記者朋友大家不要擁擠,厲氏集團將于上午十點整召開新聞發(fā)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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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亦然頂著一眾女人嫉妒的目光,被厲穆寒帶進了總裁辦公室。
雖然與他認識這么多年,但她也是第一次走進他龐大的商業(yè)帝國。
時亦然沒心情觀察這間寬敞的辦公室,只是問他:“為什么讓消息爆的這么快,你到底要做什么?”他不是高調做事的人,如此廣而告之自己的婚事,必然別有所圖。
厲穆寒輕扯嘴角:“你還不算傻。”
時亦然不知道他的目的,只知道被他這么一弄,怕是多少人都記住了自己的臉,以后她想逃出厲家就更難了。
只聽厲穆寒說:“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當好厲夫人,保證在人前挑不出錯誤。以后自有你的好處。”
時亦然蒼白的臉色連粉底都有點掩飾不住,她低聲問:“幾年?”
“什么?”厲穆寒沒聽清。
“我問,這次又是幾年?”時亦然抬起頭,眼底強忍著淚水,“上次你們把我從孤兒院帶到厲家,說是六年。那這次又是幾年?”
厲穆寒原想說最多一年,可他對上女人那雙愴然的眸子時,莫名生出了一種心疼和不甘。
他不甘心的是,這女人憑什么避他如蛇蝎?他有點惱,問她:“你就這么不想嫁給我?”
時亦然果斷地搖頭:“如果可以選擇,我寧愿繼續(xù)在孤兒院過食不果腹的日子,也不想再入?yún)柤摇!?
厲穆寒被她眼中的決絕驚了片刻——她到底在厲家經(jīng)歷了什么?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
正想著,又聽女人說:“求你給我個期限吧,你這樣不回答我,等于判了我無期徒刑!”
厲穆寒眸子一冷,她竟然用坐牢來類比在厲家的日子?
面對女人灼灼的目光,他終是于心不忍:“這場戲,最多一年。”
時亦然的肩膀猛然松下來:“希望你說話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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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一到,新聞發(fā)布會正式開始。
時亦然已經(jīng)打起精神重整衣裝,此刻坐在厲穆寒身邊淺淺笑著,厲穆寒一只手在桌下牽著她,兩人儼然一對恩愛夫妻的樣子。
“請問厲總為什么突然閃婚?”
厲穆寒答:“不是閃婚,我與小然認識已經(jīng)十年了。”
眾人頓時將目光落在時亦然身上,他們已經(jīng)調查過,時亦然無父無母,甚至還帶了一個孩子。
“請問時小姐哪一點吸引您呢?尤其是,時小姐還有一個孩子,您打算如何說服厲家長輩接受這個孩子呢?”
厲穆寒嘴角一勾:“厲家會接受那個孩子的,因為孩子是我的。”
現(xiàn)場再次嘩然——厲氏集團已經(jīng)有了繼承人之一?
“請問厲總,之前有傳言說厲氏會跟段家大小姐訂婚,原本業(yè)內都看好這樁聯(lián)姻,厲氏集團股票大漲,而您為什么要棄段家大小姐,選擇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結婚呢?”
聽到“段”這個姓氏,時亦然整個人都不好了,微微縮了一下肩膀,好在沒人注意她。
記者似乎還嫌剛才的問題不夠冒犯,有人追問了一句:“時小姐是靠孩子上位嗎?”
厲穆寒眼神冰冷,不等他發(fā)話,湯遲已經(jīng)安排人把剛才那個出言不遜的記者架了出去。
等現(xiàn)場安靜下來,厲穆寒一字一頓地說:“我請諸位注意自己的言辭!時亦然是我的合法妻子,不尊重她,那就是不尊重我。”
向來冷血無情的厲總,居然也有這樣維護一個女人的時候?
有女記者已經(jīng)羨慕地把目光落在了時亦然身上。
沒人知道,時亦然微笑的表情下揪著一顆發(fā)疼的心,她如坐針氈,傻乎乎地被厲穆寒牽著動也不敢動,手心都冒汗了。
“那么請問厲總,會把厲氏集團的股份分給孩子嗎?”
厲穆寒說:“這正是我接下來要宣布的事。孩子是厲家的,未來將會成為集團繼承人之一。我將會把名下百分之五的股份轉到孩子名下。”
百分之五?!厲氏集團五個點的股份,那就是百億的身家!
連湯遲都不知道這個消息,略微驚訝地看著厲總。
時亦然更是震驚無比,只能勉強維持著表面的淡定。他竟要轉讓股份?!
時亦然第一反應不是為這筆天降的巨額財富欣喜若狂,而是感到懼怕——厲穆寒是對這個女兒志在必得!有朝一日她離開厲家的日子,必然也是跟女兒分開的時刻。
想到這里,時亦然整顆心都被狠狠揪著!
現(xiàn)場早就炸開了鍋,時亦然再也聽不到記者們在說什么,僵笑著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發(fā)布會終于結束了。
厲穆寒拉她離場,時亦然站起來的時候腿麻了,一動就鉆心的疼,厲穆寒拉她沒拉動,才發(fā)現(xiàn)這女人擰巴著一張臉。
“腿麻了……”她苦哈哈地說。
厲穆寒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來,大跨步離開現(xiàn)場。
時亦然懵了一下,等反應過來,臉色頓時爆紅,還沒離場的記者正對著這一幕猛拍,她已經(jīng)可以想見待會的新聞內容會有多么豐富多彩。
時亦然鴕鳥一樣把頭使勁往下低,大有掩耳盜鈴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