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是這樣的他,卻傷害她至深,甚至蘇家破產一事,和他也脫不了干系。
她突然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在這里殺了他,是不是一切就結束了?她將把頭發盤起的簪子拆了下來,緊緊地握在手里,視線落在他脖子上的大動脈上。
在監獄里的時候,就曾經有犯人將牙刷的刷柄磨的鋒利如刀,然后趁著人不注意的時候,直接刺入對方脖子上的大動脈上。刺入的那一刻,鮮血瞬間濺出,她還記得當時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她整個人癱軟坐在地上,就連逃跑也忘記了。
她甚至清楚地記得,那個人是怎么在自己面前斷氣的,雙手不斷地朝著自己伸過來,似乎想要找自己幫忙求救。
此刻,她的心里有一個聲音在說著,只要插下去,插下去,一切都結束了……
握著簪子的手,一點一點地朝著他脖子上的大動脈靠近著。就在快要碰到他脖子的時候,他倏地睜開雙眼,看著她!
她將手里的簪子立刻藏在袖子里,然后縮了回來:“你醒了?”
“你想做什么?”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洞察的犀利,甚至有著質問的語氣。其實在車子停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醒了。甚至于她拔下發間簪子的那一刻,他都知道。
只是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她真的準備殺了他。
原來,她是這樣恨他,甚至恨不得他死。
心里一股難言的酸楚彌漫著,胸口像是有什么東西塞住了一般,難受的厲害。
最后,他還是忍不住在那簪子快要插入他脖子的那一刻睜開了雙眼,因為,他還不想死。至少,他不該在現在死。
“看你睡得熟了,打算叫醒你。不然,你以為我要做什么?”
她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撇過頭去,將車鑰匙給拔了下來,丟進他懷里:“不是說趕時間嗎?現在已經到了。”
他看著她拉開車門下車的模樣,微微抿了抿唇,然后下車將車鑰匙丟給泊車小弟,帶著她走進了御府茶樓內。
御府茶樓是海城最出名的一間茶樓,這里有最貴的茶葉,最好的茶葉,以及最保密的服務。這里的侍應在入職之前都簽訂了一份保密協議,如果有誰敢將茶樓里聽到的任何消息說出去,等待他的是天價的索償。
所以,很多政府官員都喜歡在這里談事。
想要進這茶樓,也不容易,除了有錢之外,更重要的是需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而霍東霆進去的時候,對方似乎認得他,并未將他攔下。可是當蘇瑾年跟在他的身后準備進去時,侍應將她攔在門口。
“對不起,小姐,本店不招呼陌生人。”
這里的侍應還有一項特長,就是能夠記住所有會員的樣貌,并且第一時間分辨他們是不是熟客。
“她是我的女伴。”
霍東霆回頭看了她一眼,對方立刻放行,她跟在他的身后,直接上了二樓的VIP包廂內江南水鄉內。
剛一走進包廂,便聽到悅耳的古箏聲,十分悅耳。再往里面走了幾步,便看見有人隔著竹簾,在里面彈奏著高山流水,那人身影風姿綽約,隱約能夠看出是個女人。
想到這區區一間茶樓,居然有這樣擅長古箏的才女,恐怕這間茶樓背后的主人,也不簡單。
這包廂內的擺設也無一不透漏著江南風情,桌椅上的精美雕花,墻壁上懸掛著的江南園林的水彩畫,栩栩如生,如臨其境。
港城規劃局的陳局似乎來了有一陣子了,面前的普洱都沒了熱氣。
“霍總真是讓人好等啊。”
陳局的語氣有些不悅,雖說霍氏已經將海城西區改造計劃給接了下來,但是他還從來沒試過等一個商人等這么久。
“陳局,有點事耽誤了,還請您別放在心上。”
霍東霆笑了笑,雖然是道歉的話,可是一點也聽不出愧疚。他看了看門外,將侍應給叫了進來:“還不趕緊幫陳局換一杯普洱?”
“霍總之所以遲到,莫非是為了這位美女?”
以前的蘇瑾年幾乎沒有來過海城,所以陳局沒見過她,也在常理之中。他看著蘇瑾年身上的真絲襯衫包裹著的曼妙身材,原本不滿的眼神開始充滿了欲念。
“這位是我的朋友,蘇瑾年蘇小姐。”
他介紹著蘇瑾年的身份,卻將她拉到了自己旁邊坐下,刻意地和陳局隔開距離。若不是對方還有點用的話,他真想挖了對方的雙眼!
“陳局。”
蘇瑾年微笑著點點頭坐下,忍住心里的厭惡,也算是打過了招呼。她開始懷疑霍東霆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將自己帶到這里,就是為了讓陳局來惡心自己?
“蘇小姐真漂亮,不知道蘇小姐就職于哪家公司?”
陳局色瞇瞇地看著蘇瑾年,心里想著這霍東霆還不算太笨,知道自己在海城的地位舉足輕重,所以特地帶了個美女過來。也不枉費自己等這么久了,原本因為等待的不耐,瞬間煙消云散。現在他腦子里想的,便是怎么才能夠將蘇瑾年給弄到手。
“我在杜氏工作。想必陳局應該聽說過杜氏的名頭,以后還希望陳局多多照顧。”
她感覺到對方的眼神越來越露骨,笑著低頭將眼中的厭惡給掩去,一口氣將杯中的茶水喝了個干干凈凈,想要將翻涌上來的惡心感給沖下去。
“杜氏啊?當然聽過,沒想到蘇小姐年紀輕輕居然能夠入職杜氏,果然是才貌雙全……”
陳局正夸著蘇瑾年的時候,霍東霆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的視線不由得朝著他手機的方向看了過去。上面閃爍著的名字,是安心言。
只見著他站了起來,看了蘇瑾年一眼,便出去接電話了。而蘇瑾年只能夠留在包廂里,對著色瞇瞇瞧著自己看的陳局。
“蘇小姐不知道晚上還有沒有別的安排呢?”
陳局看著霍東霆走了出去,看來他是在給自己制造機會。這樣好的機會,他怎么能夠錯過?直接坐在了蘇瑾年的身邊,伸手拉住了蘇瑾年的手,暗示性地說道。
忍著心里的惡心,嬌笑著后退兩步,然后不著痕跡地將手從他的雙手之間抽離:“陳局說笑了,都這么夜了,怎么還能有其他的安排呢?”
“那蘇小姐要不要考慮一下,等會散了之后陪我聊聊呢?畢竟蘇小姐在杜氏工作,聽聞杜氏對于西區改造計劃,也很有興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