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穎事件過后,杜柏言倒是在杜老爺子的耳提面命下老實了一陣子。無論出席任何場合,都只帶著蘇瑾年。甚至有傳聞,蘇瑾年成為了杜柏言的新寵。
當其他人問起的時候,杜柏言只是笑笑,并未回答。而他的笑容在某些人的眼里,成為了一種默認。
今天,是蘇瑾年父母的忌日。出獄后,她從來不曾去他們的墓地上祭拜,因為她害怕自己看到父母墓碑的那一刻,自己會立刻崩潰。
她一早請好了假,帶著鮮花和祭拜的東西,來到了公墓里。聽說父母去世后,是蘇家的管家齊越念著蘇家對他的恩情,出錢將蘇氏夫婦給安葬的。她找到了父母的墓碑,看著墓碑上兩人眉眼含笑的照片,她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出獄后,她從未流過淚。因為五年的牢獄生活讓她明白,眼淚不過是弱者的證明,并不能成為武器。在監獄里被欺負的時候,她越哭,就會讓對方對她的興致越高。所以,她漸漸地不哭了。
她只會笑,笑得讓對方毛骨悚然,猜不透她的情緒。她學會了反抗,剛進去被牢頭打的鼻青臉腫,到后面把對方治的服服帖帖。這五年的生活,從未有一天睡好過。
父母的遺照,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她婚禮那天拍攝的。那天她成為了霍東霆的新娘,笑的多么的開心,多么的燦爛。她父母因為她的喜悅,也笑的一臉開心。沒想到最后卻是這張照片,成為了他們的遺照。
這些對她而言,是多么諷刺。當初有多幸福,后面就有多絕望。
她彎腰收拾墓碑前的祭品,卻意外的發現這些祭品的包裝都是剛剛開封,似乎是剛剛才放上去的。就連拜祭用的香也還未燃盡,上面還有零星的火光。蘇家出了事以后,幾乎所有的親戚都不來往了,這個時候,怎么可能會有人拜祭她的父母?
難道,是老管家?
出獄后的她,一直想要找到老管家齊越的下落,可是對方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她幾乎是立刻放下祭品,四處搜尋著齊越的身影,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將父母身后事的錢還給他,然后好好道謝一番。
她一直追到出口的方向,也沒有找到齊越,但是卻看到了一輛本不該出現在這的車子。
“又見面了。”
霍東霆扶著車門,看著從公墓里追出來的蘇瑾年,四處張望的模樣像是在找人。他主動開口叫住了她,幾天不見,她似乎瘦了一點?
“你怎么會在這?”
蘇瑾年回過頭,起先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還真的是他的車子。她記得霍家的祖先都葬在霍家墓園內,他來這里做什么?
“為去世的長輩掃墓。”
對于她的警惕,他眉頭微皺,看了一眼滿山的墓碑。
“那你慢慢掃吧。”
蘇瑾年冷哼一聲,轉身要走。既然沒有找到老管家,想來那人已經走遠了。她準備回去繼續幫父母掃墓,誰知霍東霆突然狠狠抓住她的手,強行將她塞進了車里。
“開車。”
霍東霆對著前面的司機老王吩咐道,老王猛一踩油門,車子瞬間飚了出去。蘇瑾年惱的側過頭看了閉目養神的霍東霆一眼,語氣中滿是譏諷:“難道霍總現在不愛女廁,愛上車震了嗎?”
“停車!”
他突然睜開雙眼,對著老王說道。老王有些無奈,只能夠依言停車。
“出去。”
十秒鐘后,車里就只剩下霍東霆和蘇瑾年兩人。蘇瑾年知道,霍東霆才不會這么好,讓自己離開。
“你想和我車震?”
車里的氣氛有些詭異,也有些尷尬。蘇瑾年努力控制著自己此刻的情緒,看看他到底打算做些什么。可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什么時候霍總有了妄想癥了?還是今天忘吃藥了?”
她冷哼一聲,語氣愈發譏諷。
他直接欺身上前,雙手將她困在方寸之間,讓他無法動彈,只能夠直視著他的雙眼。他眼底眸色如墨,眸子晶亮,那一瞬間的她,有些晃神。
不過是幾秒鐘,她立刻反應過來。
蘇瑾年,難道你忘了那些過去嗎?!她在心里暗斥著自己,而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嘴角緩緩釋開一抹笑意。
“嗯,今天忘記吃藥了,你帶了嗎?”
他一句玩笑般的話語,卻用著嚴肅的口吻,仿佛說的是真的一般。
“不過,我想你才是我的藥。”
不等蘇瑾年反應過來,他低下頭用力地攫住了她的雙手,雙手也不安分地抱著她。這一刻的吻,沒有任何掠奪,只有溫柔。
溫柔的讓人不可思議。
溫柔的讓人沉醉其中。
只是,蘇瑾年知道,她不該沉醉,更不該沉淪。
她用力狠狠地咬住他的雙唇,鐵銹般的血腥味在她的唇齒間久久徘徊不能散去。他有些吃疼,可是絲毫沒有松開她的打算,反倒是吻得更加用力。她準備用雙手將他推開,他似乎早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動作,一只手便將她的雙手按在車座上。她想和上次一樣攻擊他最脆弱的部位,誰知,他更是直接用另外一只手將她的雙腿緊緊的按著,根本不給她任何攻擊的機會!
這個無賴!
她在心里恨恨地想道,在這場力量懸殊絕對的斗爭中,她早已經落了下風。
不能反抗,那就只能夠承受。
一直到他心滿意足松開她的時候,蘇瑾年對著他的臉,恨恨甩過去一個耳光。他沒有避開,這個耳光結結實實地落在他的臉上。她的手掌因為太過用力而掌心泛紅,他被打中的臉飛快地腫起,上面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蘇瑾年想起從前的種種,她對他的窮追不舍,他的不屑一顧,到那一天在法庭上,他指證自己的憤怒的模樣。一幕一幕,就像是烙印一樣,刻在她的心頭。為什么自從她出獄后,他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三番四次出現在她的面前,甚至故意要做出這些舉動?
是不是在他的心目中,她就是這樣輕佻放蕩,可以隨意侮辱的人?
“不是。”
他看著她眼底的受傷,心驀地一疼,伸手想要輕撫著她的臉龐,被她側臉避開。
“你這樣,怎么對得起你的未婚妻?難道你忘了,當年是我毀了她的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