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云紹軒的腿法名為如影隨形,乃是一門普通級的武學,但不得不說時機恰到好處!如影隨形腿如其名,以腿速和密不通風的攻勢著稱,云紹軒憑借五星巔峰的龐大真氣量,逼迫項塵與他廝殺!”
一旦比賽進入激戰(zhàn)環(huán)節(jié),解說就徹底被許賢接過,他憑借出色的眼力和專業(yè)的分析,將兩人的戰(zhàn)況和一些不容易理解的戰(zhàn)斗細節(jié)盡量詳細地呈現(xiàn)給觀眾。
“云紹軒切換成了少林金剛腿,行云流水,勢大力沉!”
“項塵祭出了他的雷霆步伐,拉開了距離!”
“云紹軒再次逼上!光是剛剛他用過的腿法就有六門之多,看樣是專攻腿法的武者了。”
魔都大學和魔都安全市的觀眾嗓子都快喊啞了。
只是項塵卻隱約感覺出了不對,許賢的解說聲音也落在了他的耳朵里,但,這云紹軒,應該不是專修腿法之人才對!
常年練腿之人,哪怕為了靈活性做再多的腿部護理,雙腿的肌肉也會明顯發(fā)達于常人。除了體態(tài)之外,練腿之人與練拳之人的的氣勢也會有明顯的不同。
練腿之人,不僅步伐輕快,且就算站立不動,也會讓人有一種他的腿要怒射而出的感覺。
但這些特征,云紹軒都沒有!
嘭!
兩人拳腳再次對轟在一起,項塵腳下的臺面本就因先前邊璽的斡旋大龍卷而十分殘破,碎石遍地,在這股沖擊波之下,一顆石子激射而出,直奔云紹軒的左手射去。
這種程度的石子沒什么殺傷力,項塵在與人對戰(zhàn)時也經(jīng)常會碰到,會在他的手上或身上刮出很淺的小口子。
但項塵,包括絕大多數(shù)武者都會無視之,因為這點微不足道的傷痕使其根本不值得躲避,還要分散精力。
但云紹軒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一閃而逝的不悅之色,將手讓了一下,躲過了石子。
這一幕,恰恰被收拳而回的項塵捕捉到了,連那抹不悅他都清晰地感受了到。
不尋常,太不尋常了!
兩人又戰(zhàn)在了一起,這次,項塵故意裝作氣勢洶洶地樣子,揮拳的同時,一腳跺在了地上。
這一腳踩得不深,但爆破性十足,炸開了大捧的灰塵和小石子。
這樣浪費真氣的行為雖然讓項塵有點心疼,但他必須搞清楚怎么回事,這個云紹軒,處處透著詭異!
三顆極為細小的石子在兩人對轟的沖擊波中幸存了下來,沖向云紹軒的身體各處,其中一顆在項塵的有意為之下,直奔其右手而去。
果不其然,云紹軒右手向后背去,躲開了石子,但他對另外兩片碎石熟視無睹,因為它們是打向云紹軒的身體,若是為了躲避它們,他就必須要做出整體的閃躲。
兩顆石子擊打在他的身上,在其白衣上擊出了兩個灰點,炸開了些線頭,便被震碎。
“他不是單純不想被石子擊倒!”項塵的雙眼亮了起來,心道。
左腳猛拍地面,項塵凌空騰起,右腿怒抽而出,目標,直奔云紹軒的左手!
“你在刻意保護你的手!”項塵大喝。
原本戰(zhàn)斗充滿行云流水的節(jié)奏感的云紹軒,在左手被針對時,立刻出現(xiàn)了不應該有的慌亂,按理他只要用左手去格擋便可,但他卻下意識地將左手背向身后,匆忙用腿去攔截。
但這樣一來就慢了。
項塵的側踢擦著云紹軒的褲腿掠過,筆直地抽中了云紹軒的側肋。
直接導致現(xiàn)場部分女粉尖叫著暈死了過去!
云紹軒捂著被抽中的側肋,倒射退去。
“這……”許賢也傻眼了。
他不禁懷疑這個學弟是不是練腿練傻了,沒聽說練腿的人雙臂就廢了啊,這種情況不用手格擋還出腿?
他差點就要飆魔都方言“儂腦子瓦特了吧?”,好在知道自己畢竟在解說,他極力控制住了自己。
云紹軒拍了拍身上的灰,面不改色,一點潮紅也沒有,讓魔大的支持者們松了口氣。
“你不是練腿的,為什么要偽裝?”項塵忽然開口道。
云紹軒眼皮跳了一下,卻沒有答話。
項塵不理會他的沉默,自顧自地說道:“你不說話,以為能藏得很好?你雙腿肌肉勻稱,跨下兩腿之縫開合不明顯,明顯不是專攻腿法的武者。雙拳拳鋒骨骼不突起,也不是練拳者,手指修長勻稱,指關節(jié)不粗大,指法、爪法、擒拿盡皆排除。
你的掌紋清晰,掌面略薄,同樣不是掌法!至于抱摔技,我看你這幅模樣也不像是練摔跤的。唯一的答案……你擅兵!”
云紹軒的風輕云淡不再,臉上明顯有著驚愕之意。
這還沒完,項塵繼續(xù)開口:“或許你自己都沒有注意,你那種常年累月練兵器時帶來的特殊氣勢,腰桿挺直,脊柱擎天,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是玩槍的吧?至于為何雙手無繭,想來是因為一直配有訓練的手套以保護你那雙手吧?我說的沒錯吧,大鋼琴家?”
云紹軒失神地看著項塵,顯然未曾料到,為何兩人就交戰(zhàn)了幾分鐘,這個叫做項塵的人,為何像調查戶口的一般,把他的底摸了個遍。
其實要是放在之前,項塵還真猜不出真么多門道,但問題他在哪無盡氣泡戰(zhàn)場殺了五年,什么樣的武者沒見過,里面就有用槍者,云紹軒和其如出一轍的氣勢,讓項塵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云紹軒失神間,項塵已是再次欺身而上。
拳出、腿抽,不管是怎樣的攻擊,項塵就專攻云紹軒的雙手,或許以往的對手,云紹軒憑他五星巔峰的實力配合各路腿法,足以輕松解決,但項塵顯然不在此行列。
一時間,云紹軒戰(zhàn)得束手束腳,身上又填了幾處傷勢,可即便如此,他仍將雙手保護得極好。
“夠了!!!”
項塵突然停手了,怒斥道,嚇得臺下的邊璽一口氣沒捯上來,又咳出了一口血。
他愣愣地看著臺上的項塵,心想明明是你在發(fā)起進攻,為啥喊“夠了”啊?
“你要是不想打,為何要走上這個擂臺?”項塵不滿道。
“與你無關。”云紹軒第一次回應項塵的話道。
項塵眼中隱有怒意。
他本不是那種愛管別人閑事的人,但這屆新生大賽上,他見了太多形形色色的對手。
鐵血軍魂姚以卓,密宗的喇嘛羅布尼瑪,為了帝大榮譽死戰(zhàn)到底的史鴻付,戰(zhàn)敗后慷慨赴死的邊璽。
這些人雖性格上各有不同,甚至可以說都很極端,但卻無一例外,用最認真的態(tài)度,對待這場大賽,對待著“武”這一個字,哪怕是更為隨性的羅布尼瑪,也是戰(zhàn)到了招招盡出,再戰(zhàn)就要分生死的份上。
這些對手,項塵心懷敬意,武者,當如是。
但唯獨,唯獨這個云紹軒,他好像在兒戲一般,明明練得不是腿,偏偏就用腿攻,明明以武者的身份站上了擂臺,偏偏時時刻刻想著保護他的那雙手。
“你是個武者,不是個彈鋼琴的!”項塵說出了他憋了半天的這句話,“拔槍!”
“與你何干?!”云紹軒顯然也被項塵所激怒,主動發(fā)起攻勢。
還是腿!
只是項塵已找到了他的破綻,不管云紹軒攻得多兇,只要項塵攻他的手,哪怕是可能對項塵造成嚴重殺傷的機會,他也會如兔子一般撤回。
現(xiàn)場的觀眾也發(fā)現(xiàn)了兩人交手的那股別扭感,不少人交頭接耳了起來,發(fā)表著自己的看法。
“這個叫云紹軒的,在搞什么東西,還想不想念了?”主席臺上,魔大副校長面帶不滿,聲音在武院院長張四方耳邊炸響。
張四方嚇了一跳。
一轉頭,發(fā)現(xiàn)副校長正用含怒的目光瞪著他,顯然對這個云紹軒的表現(xiàn)不滿到了極致。
以他的眼力,自然輕輕松松就能看得出來云紹軒的古怪。
“咳咳,副校長,這小家伙是我親自去招來的,是我費了好大的勁,專門為了對付帝大準備的。可不是他想在咱們這念。”張四方同樣逼音成線,與副院長交頭接耳起來。
“你親自去招?”
副校長氣樂了,堂堂魔都大學武道學院院長,武道大師,跑去親自招新生?
滑天下之大稽!
張四方聽懂了副院長的不滿,連忙解釋道:“副院長,他姓云,杭州安全市的人。”
“浙江行省,杭州安全市?云?”副院長眉頭緊鎖,正要呵斥張四方和自己打什么啞謎,忽然面色一變,驚愕道:“浙江云家?”
“正是。”
這可不得了!
面對那個龐然大物,副院長慎言了。
消化了好一會,副院長才平靜下來,緊接著他又皺起了眉,問道:“云家兩脈,武脈這一支不都是練槍的嗎?”
“云紹軒是云家家主的少子,這孩子,怎么說呢……有點特殊的癖好,喜歡彈琴。但他的習武天賦,只能說,沒落了云家的名頭。”張四方寬慰道。
聽得此言,副院長才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了許多。
杭州有云可遮天,這短短七個字,但凡是在浙江行省有頭有臉點的人物都曉得,甚至有人評價道,這個行省,它姓云。
這絕非夸大其實,在浙江行省的各個地方,都有云家的手腳觸摸到,其中作為核心的杭州安全市,更是被云家打造得如同其大本營一般根深蒂固。
此般種種,足以見得,這個云家之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