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項塵那股鋪天蓋地的氣勢奔騰而開時，觀看直播的觀眾感受還不直觀，現場的觀眾只感覺好似直面千軍萬馬一般。
騰！
觀眾席上，很多強者不約而同地站立而起。
史鴻付起身得速度太猛，甚至導致他繃帶下的傷口隱隱開裂，但他絲毫不在乎，只是驚駭地盯著場地中的項塵。
其實早在之前的戰斗中這種感覺就初露端倪，只是還不明顯，但此時隨著項塵氣勢全開，那種特殊的氣勢愈發得明顯。
“這不可能！”他一眨不眨地等待著項塵的出手。
“五禽戲！黑熊撲食！”
張啟明已是逼近項塵，他褲管下的雙腿肌肉猛地膨脹而起，為其提供足夠穩固的底盤，同時雙手張開，似爪非爪，似掌非掌，從身體兩側，撲向項塵。
“八極滅熊！”
項塵向前踏出一步，雙掌探出，與張啟明雙手相扣，還不待張啟明發力，十指猛地下壓。
張啟明痛哼一聲，他的的掌骨不斷向后彎曲著。
眼看著就要直接被掰折時，項塵卻忽然松了手。張啟明來不及思考原因，連忙一條鐵腿側抽而出。
“虎尾箭！”
他的抽腿似虎尾，勾起的腳尖又好似利箭。
“再滅虎！”
項塵面無表情，臂膀甩動，剎那間蓄出一股怪力，肘尖如同鑿天錐一般，對準張啟明的腳踝就崩了出去。
咔嚓！
肘腳相撞，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趕緊利落的骨折聲。
張啟明瞬間被冷汗浸濕了后背，那是疼的，他的腳踝被項塵一肘撞碎，右腳軟塌塌地掛在右小腿之下，全靠肌肉和筋腱連接著。
“還有什么，鹿？猿？鳥？都用出來看看？”項塵站在離他不到五米的地方調侃道，他先前就是故意松手。
張啟明，想這般輕易地就落敗？哪有那么容易！
張啟明這人極好臉面，五禽戲更是他頗為自得的武學，此時被如此輕視，他怒吼一聲，用僅剩的一條腿拍擊地面，再次掠出。
“虎有齒，熊有爪，鹿有角，猿有臂，鳥有翅！戲五禽，五禽合！”
張啟明面目猙獰，在半空如同弓弦拉滿，五指張開，五根手指代表了五禽戲中的五物，四星初入的真氣狂嘯而出，以不同的節奏在五指上律動。
在臨近項塵時，張啟明五指聚合成拳，虎熊鹿猿鳥等五禽盡數融合為一，帶著充滿野性狂野味道的一拳，暴轟而出。
項塵拉開步子，沒有用出任何招數，就是簡單地蓄力，蓄力后簡單地平直拳打出。
可隨著他的拳頭轟出，項塵和擂臺融合成了一個整體，或者說不只是擂臺，項塵和這廣袤的大地都融合為一。
這一刻，張啟明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萬里疆土。
咚！
一股肉眼可見的力量漣漪蕩漾開來，張啟明右臂上的衣袖寸寸爆裂，他的肌肉與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同時，那股天地大勢隨著真氣，涌進了他的體內，在他的各處內臟翻江倒海，各個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
張啟明七竅流血，可他卻從兩人觸碰在一起的拳面處感受到了一股粘力。
正是來自太極拳的粘力！
自從項塵的八極拳突破到練武入髓以后，他越發地感覺到太極拳有些力不從心了。相比較他長時間苦修過的八極拳，太極拳一來本身就不太匹配他的八極訣真氣，二來只是勉強達到融會貫通的太極拳，實在難堪重任。
那時他明白了，為何世間武學如此繁多，絕大部分人還是只專攻一門，他也明悟，為何當初他和蒼典說要兼修八極拳和太極拳時，蒼典贊揚了他很有想法，卻也未曾過多鼓勵，只是讓他切勿耽擱了八極拳的修煉。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將多門武學修到練武入髓？不太現實！
因此項塵制定好了以后的修煉路線。
專攻八極拳，太極拳只取其柔勁而不取其招，只是作為一些特殊情況的輔佐。身法方面帝江九踏保持修煉，身法和武學還有所不同，身法沒那么多講究，并不太影響精力。
就像現在，項塵利用了太極拳柔勁帶來的粘粘力，讓得張啟明脫不開身。
五指張開，項塵順著張啟明的手掌握向了他的手腕，而遭受重創的張啟明根本無力抵抗。
項塵手腕一抖，大力旋擰。
他小臂肌肉纖維中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涌出，在這股大力之下，張啟明的肘關節脆弱得如同紙糊的一般，在一道令人頭皮發麻的崩斷聲中，張啟明的小臂直接被轉折了，肘關節的肌肉和皮膚如同麻花一般被擰在了一起。
疼痛感不斷侵襲著張啟明的腦神經，他忍不住張口就要叫喊而出。
嗖！
項塵一記拳頭砸出，直接砸碎了他的喉結。
“咯嘞咯嘞咯嘞。”
張啟明的喉嚨不斷發出溺水般的聲音。
項塵腳尖勾出，又是一腳踹碎了他完好那條腿的膝蓋骨。
“給你留條胳膊吃飯用。”項塵冷冷地道，松開了握著張啟明手腕的手。
張啟明一條腿膝蓋骨被踹碎，一條腿腳腕斷折，失去了支撐的他癱倒在地，一只手還以一種驚悚的角度扭轉著，他抬起唯一一條完好的胳臂，用手捂著喉結，喪魂失魄地盯著項塵，他不斷蠕動著，想以此法來遠離項塵。
他想開口喊投降，但他殘破的喉嚨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語言。
項塵又踏前了一步，張啟明差點魂飛魄散。
“這是個魔鬼！他心里藏著個魔鬼！”他不受控制地產生了這種想法。
好在裁判這時吹響了比賽終止的哨聲。
當醫務人員拖著擔架跑上擂臺時，看到張啟明的慘狀都有些不忍直視，這傷哪是戰斗留下的傷，根本就是故意為之。
只有南大的眾人和觀看直播的李子通知道，這是項塵在為他找回場子呢。
對于這一場戰斗，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反應。
對于普通觀眾來說，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拳拳到肉的打擊感和張啟明的重創，更是點燃現場荷爾蒙的催化劑。
可對于武者，或者說五星以上的武者們來說，這場戰斗所展現出的東西，堪稱驚悚級的。
“練！武！如！髓！”解說席，許賢掐住話筒，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四個字。
他的眼里滿是不甘，他堂堂魔都大學山河榜第三，八星武者，都還沒做到練武入髓，為何這些大一新生竟會接二連三地出現練武入髓。
雖然很多高手對于項塵突然進入練武入髓表示震驚，但他們全當這是他積累足夠，再加上戰勝了同為練武入髓的史鴻付后，心生頓悟，這才一舉突破。
而史鴻付本人則是瞳孔不斷地收縮著。
他最是清楚，前天和他交手之時，別說練武入髓，項塵的表現，分明是融會貫通都沒練成多久的樣子！
究竟發生了什么，能讓一個人在兩日的時間，就完成融會貫通到練武入髓的跨越？
這根本有悖于常理！
同樣難以置信的還有錢懷帆、宋陸、王石磊、羅布尼瑪等或是熟悉項塵，或是與項塵交過手的人。
羅布尼瑪雙目緊閉，雙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詞。
錢懷帆與宋陸面面相覷。
有妖怪，大妖怪！
……
魔都大學的選手席，邊璽一口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站起身，走了出來。
隨著他的走出，一股陰風兀地吹起，風隨心動，此時的邊璽，心中的怒意和戰意積攢到了極限。
“阿璽。”云紹軒開口道，“不要大意，此人已是練武入髓，不同以往，并不簡單。”
一向云淡風輕，對何人何事都漠不關心的云紹軒竟是開口提醒起了邊璽。
他可以對其余三人的慘狀毫不在乎，可作為他在魔都唯一能稱得上是朋友的人，云紹軒表現出了罕見的關心。
只是若是此時仔細觀察他的眼神，可以發現，哪怕擊敗了史鴻付的項塵突破至練武入髓，實力暴增，云紹軒此人，仍舊沒有任何慌張與不安之感。
“云哥，練武入髓，又如何？”邊璽沒有回頭，卻是輕笑出聲，“我邊璽，有何懼之？”
這一刻的邊璽，如風一般自由桀驁。
（明天的兩更可能會晚一點更新，要稍微弄一下準備上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