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項塵放出何等的豪言壯語,在槍口的威脅下,也只得被一群獄警暴打后帶了下去。
一隊獄警在看守長的帶領下,警惕地羈押著項塵,來到外獄的最深處,此時吃過午飯的囚犯們也一個個返回了自己的牢房。
“那個新來的小子,慘咯。”一個囚犯返回到自己的牢房后,扒著護欄向外看去。
“內獄…雖然沒見過,但從那里隔三差五就會搬出來尸體,嘶……真是想想都毛骨悚然!”
獄警們帶著項塵一路向內,走到外獄的最深處。這里已經沒有牢房了,四周都是鋼鐵的墻壁鑄就。
外獄的最深處,是一扇厚重無比的鋼制雙開門。看守長掏出鑰匙,走到門前,先是將鑰匙插了進去,接著將頭湊過,在虹膜識別的儀器前掃描了瞳孔,最后又輸入了一連串的密碼。
吭哧…
隨著一道氣壓聲傳來,鋼鐵大門緩緩向外打開。
項塵也不禁好奇地抬頭看去。
內獄之中,漆黑無比,隨著大門的打開,外獄的光線照射進去,項塵借著這微弱的光,隱約能看清楚一些里面的情景。
內獄的門口地面很斑駁,再向內幾步遠的地方,地上還躺著幾個不知死活的犯人,地上有一大片血液凝固的痕跡,幾只老鼠探頭探腦,在被光線照射到后,立刻吱吱叫著消失在黑暗中。
還不等項塵再向深處看去,突然從陰暗處沖出一個披頭散發的犯人,犯人面容枯瘦,少了一只手臂,滿面瘋狂。
項塵嚇了一跳,要是想象力豐富的人在這,說不定會誤以為奔向自己的是一只喪尸。
看守長對此倒是見怪不怪,利索的拿起步槍就是三次點擊,這名犯人也終于在他即將接觸到光明地方,滿臉不甘地倒下。
看守長向后揮了下手,身后的獄警立刻分出四個人走了進去,把中槍身亡的犯人和其余幾個門口犯人拖拽了出來。項塵這才看到,那幾個犯人早已是幾具死透了的尸體。
看守長回身,走到項塵身邊,也不擔心項塵的威脅,從一旁的獄警手中接過鑰匙,打開了他的手銬腳鐐。在解開的瞬間,項塵分明感受到了對方身上一閃而逝的真氣,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
高手!很強,至少不低于六星。
項塵活動著手腕腳腕,看向看守長。看守長向內獄擺了擺槍頭,示意項塵自己進去。
“不需要分配牢房?”項塵問道。
“里面的規則,進去你就知道了。”看守長的臉上不帶有一絲感情,仿佛在和一個已死之人說話。
知道在對方面前自己沒什么反抗余地,項塵也不找不自在,大步流星地邁進了那猶如地獄入口的大門。
隨著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鋼鐵大門重新緩緩關閉,內獄的最后一絲光亮也被帶走。
當項塵步入到內獄的時候,一股撲面而來的腐臭味差點將他掀翻一個跟頭。這股味道說不上來得令人作嘔,就仿佛尸臭混合著排泄物的腥臊,又經過長年累月的發酵一般。
項塵強忍著嘔吐的沖動,靜靜緊貼鐵門而立。
眼前是未知的世界,項塵并不急于盲目地踏入,他需要給自己的視覺系統一些時間,來適應眼前的黑暗。
停留了了近半個小時候,項塵終于能勉強看到些眼前的東西,這內獄也并非是完全的伸手不見五指。環顧四周,他發現自己此時所處的地方類似于一個走廊一般,四周全部被堵死。
不再猶豫,項塵緩步向前走去。
廊道并不很長,不過一分鐘左右就走到了頭,一步邁出,眼前豁然開朗。看著眼前的景象,項塵大概明白了這所謂內獄的構造。
之前自己經過的廊道,有點像是足球場上的球員通道,那也是唯一一條通向外面的路。走過這條通道,就來到了眼前這寬闊的場地。場地呈圓形,像古代羅馬的斗獸場一般。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項塵總感覺這里的地面是暗紅色的。
斗獸場的鐵壁周圍,每隔幾米就有一個洞穴般的正方體凹陷,形成一個個獨立的無門狹小牢房牢房只有半人高,犯人在其中只能勉強坐下或蜷縮著躺下。
一眼掃過去,這樣的牢房足有幾百個,但目光閃過幾個牢房,項塵發現其中很多牢房都是空著的,真正有人居住的牢房還不到一半。
內獄完全不同于外獄的熱鬧,這里猶如死地一般的安靜。
項塵試探著向內走去,他沒有貼著墻走,因為他也怕哪個單間里的瘋子會突然出手攻擊他,但他也并未選擇大搖大擺地走到斗獸場正中,只是和墻壁保持著足夠的安全距離,以一個直徑小些的弧形軌道緩緩走著。
這一路他也見到了許多囚犯,不過他們一個個都披頭散發,或坐或躺,哪怕項塵走過,他們也一動不動。
項塵發現所有犯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瘦!是那種皮包骨頭般地瘦!和之前在門口被擊斃的那個犯人一般無二!
最終在這般詭異的氣氛之下,項塵也如劇本下的牽線木偶一般,挑選了一間牢房,蜷縮著住了進去,那般情景猶如尸體精挑細選自己為選了一具棺材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
項塵進入內獄已經第三天了。
他終于明白,為何外獄的人會對這里談虎色變一般,因為這里恐怕真的是把地獄般到了人間。
內獄之中,沒有獄警,也就是說,這里沒有規則的看守者,一切都回到最原始的,弱肉強食!
項塵也明白了,為何這里的囚犯都瘦骨嶙峋,并且平日一個個假死一般地一言不發。
因為食物太稀少了!
項塵之前想錯了,一開始的那條走廊,并不是唯一和外界的連接。斗獸場雖然四面封閉,但鋼鐵的墻壁向上延伸,最終在穹頂處會合。會合處并未封死,而是留下了一個如井口般的開口。那里,也是另一個與外獄相連的地方,一點幽光從開口照進,雖然杯水車薪,但也成為了這內獄唯一的光源。
至于從那開口逃走,那是想都不必想了。不提開口外是否是全副武裝的獄警,單是那五六層樓的高度和四周冰面般光滑的鋼鐵墻壁,也讓項塵打消了念頭。
每日固定的時間,都會有食物從那開口處投遞而下,扔在斗獸場的正中央。那也是內獄內的囚犯們每日唯一一次,“活”過來的時候。
食物太少了,一日一次,那點東西加在一起,充其量不過夠二十幾個成年男性飽餐一頓,而這內獄之中,足有上百位死囚!
其實如果平均分配,倒未必不夠所有人堅持下去,可在這樣一個法律尋無可尋的地方,公平分配?無異于天方夜譚!
項塵這兩日都沒參與到這每日一次的食物爭奪戰之中,這也讓他有充足的機會,以旁觀者的姿態,看清楚這內獄每個人的實力!
經過兩次觀察,項塵清晰地發現,這內獄之中,有三方最強的存在。
一個一米九幾,肌肉虬結裸露著上身,野人般的高大漢子。
一個身材矮小,看不清相貌,佝僂著身子的矮個男子。
還有一個身材肥碩,一臉奸商模樣的中年人。
野人和矮子是實打實的實力強橫,野人一雙鐵腿揮舞,真氣縱橫,其他人根本近不了身。矮子動起手來,猶如下水道的老鼠成了精,穿梭在人群中,片葉不沾身。
至于那個胖子,項塵從他身上一點真氣和武者的痕跡也沒發現,如果所料不差,這恐怕是個普通人。
但他有兩個金牌打手,這兩個打手猶如門神一般護衛著他,兩人的實力都僅稍弱與野人和矮子一絲,兩人連起手來,更是無可匹敵。
光是這三方,每次就要分走十幾份食物!剩下的人哪怕拼命搶奪,也根本無法對他們形成威脅,只得上百人哄搶剩下的那不到十份食物。最后差不多每人也就能分到四分之一個饅頭。
一個成年男人,一天,不到四分之一個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