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她是個孤兒,腦子不正常,是個怪人。”
“噓,小點聲,別讓她聽見了!
“聽到又如何,我敢說就不怕她聽見,難不成她還能吃了我?”
“你都說她是怪人了,沒準啊她真會吃人呢!
兩個女學生依靠在教室門口閑聊,不時地回頭望一眼角落里的某人,然后默契的捂住嘴嗤笑,仿佛看到了極有意思的畫面。
“你說,晚自習時咱們把英語廣播關了怎么樣?整個班就她愛裝學習,我早看不慣了!卑茁秹旱土寺曇簦袂楹艿靡。
“可以啊,反正是全年級最差的班,老師也不會管的。”娜蕊冷笑一聲,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娜蕊穿著暗紅的皮夾克,破洞牛仔褲,精致的臉上濃妝艷抹,一副超出同齡人的成熟模樣。她從兜里掏出了一盒煙,抖落出一根,熟稔地點上火。
白露鄙夷的看了一眼,但她很快就掩飾住了神情,當那女孩呼出一口渾濁的白煙后,她湊上前去,神秘兮兮的說道,“蕊蕊,蕭堯回來了!
娜蕊手里的煙一頓,長長的一截煙灰抖落下來,撲落到白露新買的粉色裙子上。
白露臉色唰得變黑,她后退兩步,小心翼翼的撣開煙灰,淺粉的裙面仍留下了灰印。
她憤怒的抬頭怒視娜蕊,誰知那罪魁禍首竟渾然不覺,連火星即將燒到手指也沒有反應。
“什么時候的事?”娜蕊臉色蒼白。
白露收斂了神情,眼珠一轉,湊上前去說道,“昨天就回來了,我親眼所見。”
娜蕊眉頭擰緊,隨手把煙頭扔在地上,泄憤般用力踩上去。
“回來了都不告訴我,他還拿我當朋友嗎!”
“他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罷了。”白露神秘的笑了。
“驚喜?”娜蕊猶疑的打量著白露。
從別人的嘴里聽到蕭堯的消息,對她而言已是一種侮辱,白露卻還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令她產生了某種微妙的情緒。
白露正想再湊過來說悄悄話,娜蕊卻不動聲色的避開了。
而恰在此時,一個身穿夏季校服,有著幽竹清香的少女從二人中間穿過,剛好聽到了白露原本想悄悄對娜蕊說的話。
“蕭堯就要轉到咱們學校了!
蕭……堯……
蕭堯?
少女眉毛一挑,清秀的臉上浮現捉摸不透的冷意,腳步不停的穿過二人。
“呀!我碰到她了!不知道會不會倒霉!卑茁兑荒橌@嚇,毫不顧忌少女還沒走遠,陰陽怪氣的諷刺。
“那是你倒霉,我怎么就沒碰到。”娜蕊看見她的糗樣,心中得意。
“哼,不詳的瘟神!”白露對著少女的背影唾棄,余光卻瞥向了娜蕊。
那少女好似沒有聽到冷嘲熱諷,沒有與她們質疑爭辯。
“都快上課了,她要去哪兒?”
“管她呢,孤兒就是孤兒,不合群,一會兒就給她告老師!卑茁多托σ宦。
“哈?你當你是好學生呢,多大了還打小報告?”娜蕊打量了她一眼,覺得不恥。
“我這不是看她不順眼么!币娔热锏伤茁哆B忙討好的笑了。
娜蕊不屑的冷哼一聲,轉過身回到班級。
白露眼神閃爍,施施然地跟了上去。
從操場向南走幾百米,有一個公認的校園情侶圣地,同樣也是教導主任扼殺早戀的必查之地——小樹林。
炎熱的夏季沒有一絲風動,蚊蟲藏在草叢深處等待新鮮的血液。
兩個學生躲在這里膩膩歪歪,互訴衷腸,全然不顧裸露在外的胳膊被蚊蟲叮了無數的包。
正在此時,遠處傳來了輕微地腳步聲。
女生耳朵靈,驚慌的說道,“來人了,快躲起來!
男生染著一頭綠毛,嘴里叼著煙,滿不在乎的說道,“怕什么,我爸是校長。別躲,讓我聞聞,你今天好香。”
“討厭!”楠楠嬌嗔的輕捶他胸口,“阿勝,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
“忘不了忘不了!卑俨荒蜔┑姆笱苤,把嘴里的煙一吐,手不老實的摸了上去。
一個灰撲撲的少年低頭走了過來,羸弱的身體看似很好欺負。
少年手里拿著一本書,他全神貫注的看著書,一頭撞在了女孩身上。
“呀!”楠楠驚慌的叫了起來,“流氓!你干什么!”
“什……什么……”少年無措的看著他們,遲鈍的神經反應了一會兒,才急忙道歉,“對不起,我剛才沒注意到。”
“呵!卑倮湫σ宦暎崎_楠楠站在少年身前。
高大的身影將其籠罩,襯托得他更加瘦弱。
“你摸了我女朋友,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我沒摸!”少年驚慌的擺擺手,“我只是不小心撞上了頭。”
“撞頭?”阿勝拍拍他單薄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別怕,我這人很公平。用手摸的,就砍掉手,用頭撞的,就砍掉你的頭。你看,我多公平!
“你……你在開玩笑吧,這可是在學校,你不能亂來!鄙倌瓯Ьo懷里的書,瑟瑟發抖。
“阿勝,算了吧!遍ё“俚母觳玻逻@個蠢貨真做出違法亂紀的事。
“學校?老子就是這個學校的天。”阿勝推開楠楠,煩躁的舒展筋骨,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不管不顧地向少年捅去。
少年連連后退,眼里盈滿淚水,驚慌地喊道,“不要……不要……”
……
濃厚的鮮血染透土地,蚊蠅嗜血而來盤旋不散。
一只纖細白嫩的手臂扶著樹干,不等蚊蟲蜂擁而至,便三兩步輕盈的跳到樹頂,容貌清麗絕艷的少女向下探去,不遠處有一攤還未凝固的血跡。
寂靜的樹林里只有蟬鳴鳥叫,少女閉上雙眼,凝神細聽。
正當此時,細微的動靜從百米外傳來。
少女壓低帽檐,屏住呼吸,似一只蓄勢待發的猛獸。
危險的氣息如同毒蛇纏繞,那東西似乎有所察覺,卻因看不到目標,只能亂撞。隨著呼吸聲趨近,周身愈加陰冷。
忽然,一個聲音打破了氛圍。
“你在做什么?”
戲謔而動聽的聲音從樹下傳來,一個看似風流不羈的少年倚靠在大樹上。他穿著松松垮垮的校服,手里拽著破破爛爛的書包,抬頭望著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蕭、堯!”少女咬牙切齒的瞪著他,狠不得揪住他暴揍一頓。
就在他出聲的那一刻,樹林里隱藏的氣息驟然消失。
蕭堯無視少女的憤怒,用足以迷倒眾生的笑顏望著她。
“好久不見啊,雪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