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一聽將士的話,十分惱怒地沖上前去,沒想到將士一把抽出腰間的配件,劍刃就落在韓小的肩膀上,眼見里充滿著殺意。
“我的確只是個死人,你現在追隨誰我也管不著。不過你我同是穆族后人,不用刀劍相見吧?”穆云森站在原地,晃動著天羅傘,十分冷靜地說道。
將士輕蔑地冷笑了一下,把劍收了回去。我趕緊跑過去扶起了韓小。
“不知穆老將軍從陰間跑出來來到此處是為了什么?”將士的語氣十分生硬。
穆云森邁著步子,徑直走到了將士面前,冷冷地說了幾個字:“我來見我的親人。”
將士聽完穆云森的話隨即站了起來,在大殿之上咆哮起來,接著臉色變成鐵青鐵青的,對著穆云森怒號起來:“親人?穆老將軍您眼里還有親人嗎!末將以為您眼里只有大義呢!當初和密辛亂戰,一半族落的人死傷殞殆,而你穆云森,不管不顧剩下傷亡的族人顧著自己的人生大義甚至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你知道被你拋棄的我們后來有多慘嗎?要不是穆云林統帥救了我們一命,我們恐怕也早已死在密辛的手下了!”
“那穆云林是穆族叛眾!穆族祖訓你們都忘了嗎?君之所貴者,仁也。臣之所貴者,忠也。我穆族不是普普通通的族門,我們身兼維護世間和平的重任!”穆云森逼近在將士面前。
將士淬了一口唾沫,吐在痰盂之中,鼻子頂著穆云森的鼻子,手里就握著腰間的那把佩劍,一字一眼地說著:“你還記得穆族家訓?那后面的兩句你怎么不說出來!父之所貴者,慈也。子之所貴者,孝也。你倒是爽快一刀脖子抹過去了,你有想過他們嗎?你有想過我們穆族族人嗎?”
穆云森和將士臉對著臉,我和韓小站在一旁什么話也插不上。這畢竟是穆云森的家事,過去的恩恩怨怨誰能扯得清楚呢?不過,我倒是很同情穆云森,一個人被自己的親弟弟背叛,被自己的族眾埋怨,可明明心里全心全意都是為了自己的部族。
“帶我去見穆云林!”穆云森咧著嘴,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
“報——,將軍!穆老太太鬧著要見......”大殿之上從外面跑進來一個士兵,話說到一半,抬起頭來盯著穆云森看了一眼。
穆云森轉過頭來,里面充滿著柔情,將士把手放在佩劍之上十分不樂意地說了一句:“給穆老將軍帶路!”
跟著士兵,我們來到了一所宮殿,門外圍滿了許多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十分的焦急、擔憂。看見士兵身后的穆云森之后,大家都一言不發地看著地面。
穆云森的目光在他們的身上掃了一眼,直接推開了宮殿的大門,走了進去。我拉著韓小在一群穆族族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之下跟著走了進去。
“這么進來是不是不太好啊?”韓小在我身邊低聲地碎碎念。
我瞪了韓小一眼,說:“外面那群人用目光都能殺死你!乖乖在旁邊站著別出聲就行!”
跨過門檻之后,只見寢殿內上頂紫檀木作為橫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串起為簾幕,范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覺溫潤,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此窮工極麗,我倒還是第一次見。
而殿中的塌前圍滿了一群人,穆云森快步走過去,我站在旁邊瞧了瞧,穆老太太就躺在塌上,十分不安地抖動著,嘴里咿咿呀呀個不停,就像是一個嬰兒一樣。
“穆老將軍,您終于來了!夫人一直鬧著要見您,我們怎么安慰都沒有法子!”床榻旁的一個身著樸素的老嬸嬸站了起來,給穆云森騰了個離穆老太太最近的位置。
穆云森趕緊坐在床榻邊,握著穆老太太的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周圍的人都搖著頭嘆著氣。
“母親,不孝子回來看你了。”穆云森握著穆老太太的手,我趕緊走過去幫他撐著天羅傘。
穆老太太躺在床上,臉上滿是笑容,整張臉松弛的肌肉都擠在了一起,干裂的嘴唇一張一合,喉嚨依然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穆云森回過頭看了老嬸嬸一眼,手里仍然握著穆老太太的手,說著:“我母親怎么說不出話來了!”
老嬸嬸撇過頭,噙了一把淚,吞吞吐吐地說著:“老夫人中了密辛暗奴的秘術,早就已經失聲了。密辛把老人夫當作威脅的籌碼,一直在要挾穆小統帥。穆小統帥沒有辦法,只能替密辛賣命!
穆云森聽完整個眼睛都放空了,靜靜地看著床榻之上的穆老太太。
看來穆云林之前說的話也全不是假話,只是密辛一直拿著穆老太太的性命與之要挾。因為靠著自己的力量無法對抗密辛,就打起了十大上古神器的主意?
“穆云林,現在在哪?讓他快點來見我!”穆云森盯著床榻上的穆老太太,眼里閃著淚花。
老嬸嬸和周圍的人都沉默著,不約而同地逃離著穆云森的追問。
砰地一聲,宮殿的大門被什么人踢開了,一個身穿鎧甲的穆家軍沖了進來,他的眼中充滿著怨恨和憤怒。而就在他的身后,是四五個身穿斗篷,身上的皮膚已經潰爛,有的地方還露出著白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是密辛暗奴。
那個穆家軍一臉殺意,死死地盯著床榻邊的穆云森,我趕緊把天羅傘一把塞在穆云森手里,走上去,手里握著軒轅劍,向著那些密辛暗奴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