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下的那根圓木在巖漿河之上滾動起來,前方的死人失去平衡掉進了巖漿,搞得圓木晃動得更厲害了,我踮起腳在上面尋求著平衡。
身后的那一隊死人群死死地盯著我,一個個呲牙咧嘴地,看來我活人的身份已經(jīng)被暴露了。
可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圓木在兩岸之間滾動著,我往前不是往后也不是,真能踩著圓木往巖漿河的下游滾去。
我用余光能看見死人群的腦袋先是順著我前進的方向移了移,接著全部像發(fā)了狂的行尸一樣朝著我撲來,有些還直接跳進了巖漿河。后面的死人群就直接踩在前面人的骷髏上一個疊一個向我撲我。
還有的死人群搬動起了岸邊的圓木,我一下子摔在了圓木上只有死死地抱住圓木,身下不到半米就是滾燙的巖漿河,濺起的巖漿把我背部的衣服燒穿了好幾個洞。
岸對面的死人群抬起了圓木,我感覺自己騰空了,我抱著圓木與地面呈了一個夾角。
突然之間,那些死人群松開了抬著圓木的手,我感覺一陣眩暈。圓木重重地落了下去,巨大的沖擊力差點撞得我全身都疼,還好我死死地抱住圓木,否則早就掉進巖漿河里成熔成一堆白骨了。
“小和尚你快點想辦法啊!我快堅持不住了!”我雙手雙腳都死死地環(huán)抱住那根圓木大吼著。
我覺得腰間的天羅傘有些動靜,來回地移動著:“不行啊,我被卡住了,等我出來就好了,明月姐姐!”天羅傘里傳來小和尚的聲音,他很用勁地掙脫著什么一樣。
就在我試著向巖漿河對面爬過去的時候,圓木突然開始滾動了,我回過頭去一看,死人群正欣喜萬分地滾動著岸邊的圓木,我抱著圓木旋轉(zhuǎn)了幾圈,感覺眼里冒著金星、胃里一陣惡心。
圓木的另一端就快被死人群推進巖漿河了。完了完了。
“撲咚”一聲,我聽到什么聲音被狠狠摔進水的聲音,接著整個人開始往下掉,慌亂之中看見對面一群死人的訕笑和在巖漿河里慢慢熔融的圓木。
“快抓住我!明月姐姐!”天羅傘小和尚不知道什么時候竄到了我的上空,我趕緊伸出手去抓住了天羅傘小和尚,那根圓木徹底掉進了巖漿河,化為了烏有。
天羅傘小和尚把我拉過了巖漿河。我癱軟在地上,能感覺到地面的滾燙,巖漿河的上空徐徐升著蒸汽,把對面的影像都扭曲了,可我仍然清楚地看見了死人群里的行尸走肉氣急敗壞地樣子。
“明月姐姐,我們快走吧!”天羅傘小和尚把我扶起來,我感覺背上一陣針刺般的疼痛,用手摸了摸,才發(fā)現(xiàn)背上的衣服被燒穿了一個洞。
我和天羅傘小和尚走了一會兒,因為周圍時不時有陰鬼經(jīng)過,好不容易才知道一個隱蔽的洞穴稍加休整。
過了巖漿河的這一路,我和天羅傘小和尚似乎是來到了一個地下洞穴,地形就像是一張蜘蛛網(wǎng)一樣,四通八達。
因為不清楚這個地下洞穴的構(gòu)造,我和天羅傘小和尚不敢輕舉妄動,要是在這地下洞穴迷了路可就難辦了。
“明月姐姐,你的背上燒傷了,讓我看看吧。”天羅傘小和尚在他的袈裟里搗鼓了好一陣,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瓷藥瓶。
“這個有用嗎?”我感覺背部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隨意扭動一下都是劇痛。
“當(dāng)然有用!這可是八寶玲瓏塔里面的靈丹妙藥,金創(chuàng)散,包治各種外傷,活血化淤,迅速愈合。你快躺把明月姐姐,我給你上了藥就不疼了。”天羅傘小和尚扶著我放下了,我感覺清清亮亮地粉末覆蓋在我的背上,舒服了許多。
“好了,半個時辰之后傷口就會好了!”天羅傘小和尚說完站起身拍了拍手。
我躺在一塊石頭上,不敢亂動,對天羅傘小和尚說:“小和尚,你說在陰府要找一個人,該找誰去幫忙?”
天羅傘下和尚蹲下來,把手托在下巴那,想了一陣對我說:“陰府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明月姐姐你在陰府找人話,你確定那個人還在陰府嗎?”
我沉默了一下,殷明陽經(jīng)常托夢給我,想必他還在陰府之中沒能忘卻一切吧。
“在吧。可我、可我不知道他身在何處。”我看著天羅傘小和尚的臉說。
“那我們就先去找冥府的判官吧!傳聞冥府判官位于酆都天子殿中,負責(zé)審判來到冥府的幽魂。閻羅王殿里文武四大判官分屬賞善司、罰惡司、陰律司、查察司。而掌管陰律司的崔畔是馳名陰曹地府的頭號人物,左手執(zhí)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筆,專門執(zhí)行為善者添壽,讓惡者歸陰的任務(wù)。只要找到陰律司判官崔畔,借他的生死簿前來一看,就知道明月姐姐你要找的人現(xiàn)在在哪了!”
天羅傘小和尚剛說完,洞穴外面?zhèn)鱽硪魂嚥铰嫩橎堑哪_步聲。天羅傘小和尚警覺地站了起來。
“活人帶著上古法器獨身來陰府,我在這酆都羅山呆了上百年可還是頭一次遇見。”一個滿頭白發(fā),面容有些枯槁,深著群青色壽衣的老人出現(xiàn)在洞穴口。
“前方何者妖孽!吃我天羅傘一拳!”天羅傘小和尚說完握拳向老人奔去。
老人雖然看著行動緩慢,卻十分輕巧地避開了天羅傘小和尚的那一拳。
天羅傘小和尚瞬間調(diào)整了姿勢,又揮出了一拳。
“八寶玲瓏塔天羅傘果然名不虛傳!老人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是如何逃出八寶玲瓏塔的,可既然你和那位姑娘要找冥府判官,還是放下拳頭好好說話為好。”
天羅傘小和尚收回了拳頭,直直地站立著,雙手合并五指并攏朝著老人作了個揖。
“老人家知道我的身份?”天羅傘小和尚疑惑地問道,可老人并沒有回答他,徑直走向了我。
“老人家可否認識去陰律司的路?”我撐著石板,站起身來,背上一點疼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