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卷了了小型風暴一般,雪花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雪人,正張著嘴打算將我吞噬。
手上和叫上的鐐銬被這股巨大的力量吸引,我懸掛在空中左搖右晃,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天哪,這該這么辦!殷明陽說玲瓏塔類的幻境不會傷害我的肉身,只會一層層剝離我的魂魄,而這時雪人的的嘴就在我的頭頂上。
我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力量吸引著我的身體,我就好像一個鐵器,面對著一塊巨大的磁石。身體的各個部位都被拉扯著,每一處皮膚都被繃緊了,我感覺身體里有什么東西拼命地想要沖出來,身體都快要炸裂了!
“啊——”我拉扯著手腕上的鐐銬,撕心裂肺地大叫。
忽然,我聽到了許多重合著的人的聲音,從我的身體里發出來,還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與我融合的魂魄快要撕毀杜玥這個肉身了!
“不行——,你們不能出來,快回去!”我靠著殘存的一絲力氣,想要壓住身體里正在分離的七魂八魄。
軒轅劍慢慢地從我的胸口出來,發出了刺眼的光,我的胸口隨之抽離出許多金黃色的游絲,那些七魂八魄被軒轅劍的力量所壓制,安靜了下來。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卻毫無力氣任憑鎖鏈吊著,軒轅劍懸浮在我的面前,化作了一道屏障,把我與暴風雪隔開。
“玥玥,這一切都只是幻境。”殷明陽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閃過,我抬頭看了看那個席卷冰霜而成的巨大雪怪,從它雪白的身體的左邊卷起一團冰霜像是手一樣朝軒轅劍伸去。
我聚集全身的精氣,全部都灌注與軒轅劍之中,軒轅劍在我的意念之下化作了弓形,緩緩張開了弓,朝著雪怪射了一只銀羽箭。
銀羽箭勢如破竹,狠狠射穿了雪怪的心位,巨型雪怪一下子失去了吸引雪花的能力,慢慢瓦解,而我也被掩蓋于雪堆之下。
我的雙手和雙腳都被鐐銬綁住,又被皚皚白雪深埋,渾身動彈不得。周圍一片漆黑,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越來越急促,杜玥這個肉身的生命跡象越來越薄弱了。
不行,我不能失去杜玥這個肉身,要是杜玥死了,我的七魂八魄就只有游蕩在這玲瓏塔之類了,僅僅靠著軒轅明月的一魂一魄我恐怕再也出不去了!
“一切都是幻境,一切都是幻境——”殷陽明的聲音在我心里一直重復。
如果這一切都只是幻境的話......
“軒轅劍,軒轅劍——”我在心里默念這三個字,伴隨著杜玥肉體沉重的呼吸聲越來越強烈,我要呼喚軒轅劍。
可是深埋于白雪之下,軒轅劍遲遲感應不到我的呼喚。杜玥肉體正在與我的千魂八魄抽離。
“軒——轅——劍——”我靠著最后一絲力量,在心里怒吼著軒轅劍的名字。
霎時,我感覺到周圍壓著我的雪床開始緩緩震動,像是地震了一般,轟隆隆地響著,震動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強烈。
那一片雪床砰地一聲被炸開,像是平地驚起的一聲雷,我大口吸了一口氣,支氣管劇烈地疼痛。
軒轅劍懸浮在我的面前,是它劈開了厚厚的雪層,而那些被軒轅劍劈開的雪在空中下落變成了雨滴。
雨滴滴落在那四只鐐銬了,鐐銬竟然慢慢地消失了,我一下子失去支撐摔在地上。
我撐著地面,半趴著,全身都是軟綿綿的,我伸出臟兮兮的手摸了摸軒轅劍,它又鉆進了我的身體之中。
而周圍的一切都變化了,我腳下不再是滾燙的熔漿,周圍也沒有火焰繚繞,玲瓏塔內又恢復了我最初進來時的樣子。
可我的身體卻越發沉重,動撣不得,不得不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
雖然身體失去了知覺,我卻很快有了意識,卻始終無法將身體喚醒。只能感覺自己像是睡在一張軟塌塌的床上,很舒適。
我像是在一個布滿陽光的房間里享受著下午的閑暇,房間里充滿了淡淡的花香。可就在我舒適享受這一切時,身旁躺下了一個人。
這個人沒有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躺在我的身邊,慢慢地貼在了我的背上,我能感覺到他胸脯的溫暖和他一淺一深的呼吸頻率。
我感覺渾身不再那么冰冷了,不斷地有暖流流進我的身體里,是這個人身上的溫度。我能感覺到他把手輕輕地放在我的小腹上,開始在我的腹部游走,慢慢地向上深入。
我想伸手抓開那只手,身體卻動彈不得,任憑那只手肆意而為,我心里感覺羞恥萬分,全身的細胞都在暗自啜泣。
“玥玥,我很想念你。”那個人說話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還很熟悉,輕輕地在我的耳畔低語,他的氣息弄得我全身都麻麻的。
猛地一下,我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木制的地板之上,眼前是看不見底的塔頂。玲瓏塔恢復了正常時候的樣子,我撐著地站了起來,身上的疼痛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玲瓏塔內可怕的一切我都沒經歷過一般,渾身輕松。
是剛才夢里的那個男人在夢境中治愈了我嗎?那是一種相當似曾相識的感覺啊,那個男人的名字就在我的腦中——就像是手邊放了一本書,只要伸出手去拿翻開第一頁就能看見他的名字,可我卻怎么都想不起他的名字、他的面容。
只有那個熟悉的聲音。
唉,現在被引路老人關在八寶玲瓏塔內,我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考慮這么多了。要是玲瓏塔又出現幻境被鐐銬銬住就完蛋了,所以眼前最要緊的事就是感覺想辦法趕緊離開玲瓏塔。我趕緊搖了搖頭,便將夢境里的那個男人拋擲腦后了。
我走在玲瓏塔內,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玲瓏塔內的實際大小要比外觀大得多了,我隨意翻開、擺動著周圍的書籍、玩物,背后突然出來一個稚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