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病房里爭吵起來。
江暖暖覺得袁鳳華欺人太甚,一副要對郝燕喊打喊殺的模樣,她激動的維護(hù)好友,“顧夫人,請你閉嘴好嗎?你有什么臉六五在這里大呼小叫?”
袁鳳華輕蔑的看向江暖暖,“我找的是郝燕那個狐貍精,你是哪根蔥,輪得到你指手畫腳嗎!”
江暖暖氣不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顧夫人,你自己做的那些骯臟的缺德事難道都忘了嗎?”
“我做什么了我!”袁鳳華盛氣凌人的揚眉。
江暖暖表情憤然,“你敢說你什么都沒做?五年前,要不是你,在燕子和東城要去民政局登記的前一天把她約出來見面,故意往她的水里下藥,否則,她怎么可能會被一個陌生男人給……”
“這一切都是你的陷害,你以此把柄當(dāng)做要挾,為的就是當(dāng)年讓燕子被迫離開東城!你阻止不了自己的兒子,就從燕子下手,你好齷齪!”
袁鳳華眼底出現(xiàn)裂痕。
她像是惱羞成怒,聲音拔高,“我無恥?床是郝燕自己上的,肚子也是別人搞大的,就連現(xiàn)在那個小野種也是她自己要生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江暖暖一直都知道袁鳳華這幅無恥的嘴臉,卻沒想到,竟會如此無恥。
她怒目圓瞪的指她,“顧夫人,缺德事做多了你就不怕遭報應(yīng)嗎!”
袁鳳華絲毫不將她放在眼里,表情輕蔑。
雙手抱著肩膀,目光驟盛,那張刻薄的臉在此刻看起來惡毒又狡猾,“小丫頭,不要亂說話!當(dāng)年的事情的就是我干的,可你有證據(jù)嗎!”
江暖暖啞然:“你……”
她氣的滿臉漲紅。
或許是印證了江暖暖剛剛說的那句遭報應(yīng)的話,袁鳳華小人得志的嘴臉突然就僵掉,隨即龜裂開來。
袁鳳華緩緩回過頭,大驚失色。
病房的門沒有關(guān),顧東城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在門口,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背對著光影,他那張酷帥至極的臉仿佛烏云籠罩。
袁鳳華心里“咯噔”一聲。
她頓時覺得完了,努力遮掩了五年的真相竟還是被顧東城全都知道了……
江暖暖當(dāng)時也很意外。
顧東城明顯將她們的對話內(nèi)容全聽見了,眼睛里透露著震驚和不敢置信,渾身都透著風(fēng)雨欲來勢,視線從袁鳳華臉上掠過后,便轉(zhuǎn)身離開。
袁鳳華哪里還有找郝燕耀武揚威的氣勢,嚇到連忙追在后面。
江暖暖此時看向郝燕,滿眼的歉疚。
她答應(yīng)過郝燕。
當(dāng)年的事情,會爛在肚子里,絕對不會和別人說,尤其是顧東城。
不成想,陰差陽錯的,卻還是讓他知曉了。
無論如何,都有自己的關(guān)系,江暖暖很自責(zé):“燕子,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當(dāng)時只是氣不過,那位顧夫人說話實在太難聽了,我和她吵起來,沒想到會被東城給聽到……”
“沒關(guān)系!”郝燕搖頭。
她深知江暖暖是無心的,在那樣的情況下,不過是想要維護(hù)她而已。
五年前事情發(fā)生時,郝燕不敢面對顧東城。
他們之間無路可走。
后來顧東城得知了她未婚先孕的事情,誤會她當(dāng)年背叛了自己,跑來電視臺和她質(zhì)問時,郝燕沒有解釋一句。
即便告訴他真相又能如何?
什么也改變不了,只會讓他內(nèi)疚痛苦。
這不是郝燕想要看到的。
五年后他們也不再是彼此最初的模樣,她已經(jīng)為了糖糖的醫(yī)藥費,自甘墮落到做了秦淮年的情人,而他也有門當(dāng)戶對的未婚妻……
他們之間,依舊沒有再并肩的路。
所以,當(dāng)時郝燕全部認(rèn)下了,任由他怨恨自己。
可現(xiàn)在顧東城都知道了……
郝燕的心,慢慢蜷縮起來。
她疲憊的閉上眼睛。
朦朧的月光灑進(jìn)來,病房內(nèi)徒留兩聲嘆息。
江暖暖道,“燕子,現(xiàn)在五年前的真相,東城全部都知道了,他心里一定后悔的要死!”
郝燕沉默。
江暖暖猶豫再三的開口,“其實我一直覺得,哪怕五年多的時間過去了,雖然東城嘴上說著恨你,但他心里沒能真的將你放下,現(xiàn)在他又知道了……哪怕你離開了金主爸爸,東城也可以負(fù)擔(dān)糖糖的醫(yī)藥費,或許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和他有沒有可能?”
郝燕聽后,直接搖頭,“暖暖,你知道這不可能!”
江暖暖忍不住道,“這么多年以來,都是你一個人帶著糖糖,難道你打算這輩子都做單親媽媽么?而且,隨著時間,糖糖或許也會想要一個爸爸!”
爸爸?
郝燕眉心有了折痕。
對于這個稱謂她很陌生,不光是從自己身上,在女兒身上也一樣。
不知為何,聽到這兩個字,她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的,竟是秦淮年單臂抱著糖糖的模樣。
郝燕抿了下嘴角,她正想再次搖頭時,不經(jīng)意對上了一雙黑曜石般的大眼睛。
忽閃忽閃,充滿了童真。
郝燕怔愣。
躺在病床上睡覺的糖糖,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朝她們望過來,不時的眨動一下。
郝燕走過去,“糖糖,你怎么醒了?”
糖糖小手揉了下眼睛,困倦的說,“媽媽,我想尿尿~”
聞言,郝燕抱著她去了洗手間。
解決完后,糖糖被重新放回到病床上。
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和她奶聲奶氣,“媽媽晚安,暖暖阿姨晚安!”
然后,就閉上了眼睛。
這樣被打斷后,兩人結(jié)束了話題,江暖暖從剛才的對話里,也明白了她的態(tài)度,沒有再繼續(xù)多說。
夜越發(fā)深。
郝燕和江暖暖在醫(yī)院前分開后,回到了租住的房子。
她倒了一杯冰水。
總有種紛亂的情緒,在胸腔內(nèi)慢慢的醞釀,有些苦,有些澀,又有些壓抑。
喝了大半杯,也沒能緩解。
郝燕獨自躺在床上。
身子陷入柔軟的被褥間,她卻無法入睡。
郝燕突然很需要秦淮年。
躊躇再三,她拿起了手機(jī)。
打過去沒幾秒鐘,便響起了秦淮年的聲音:“喂?”
聽到他低沉的嗓音,隔著大洋彼岸從線路蔓延而來的一瞬,像是有魔力。
郝燕那顆紛亂交織的心,奇異的就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