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瀲驚叫一聲,太監宮女們都忙做一團,大呼小叫的將良妃扶上步輦,慕容瀲也趕緊上去了,連聲催著趕緊回宮。李若華和慕容瀲關系好,見慕容瀲這般著急,也乘坐步輦跟了上去。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寶華殿的人幾乎走得干干凈凈,只剩下德妃帶著嬋娟,蕭如玉帶著羅綺,還有幾個尼姑站著。
“德妃娘娘……”蕭如玉輕聲勸道,“咱們也回去吧。”
德妃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噔噔噔上了步輦便揮手,等太監們將她抬回鳳藻宮,她下了步輦便罵道:“付云雪這個賤人!竟敢一再污蔑本宮!本宮看她半死不活的樣子忍讓再三,不想她竟敢得寸進尺!實在是太過分了!”
“德妃娘娘,您消消氣。”蕭如玉在椅子上坐下,抬了抬下巴道:“嬋娟,給你家娘娘斟茶,消消火氣。”
嬋娟趕緊端茶上來,德妃接過了便想砸,可是一看這是粉彩的杯子又舍不得,只在原地氣得半死。
蕭如玉看著只是好笑,臉上還裝出擔心的樣子,問道:“德妃娘娘,你與良妃娘娘之間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一同進宮的嗎?怎么鬧得這般撕破臉皮?”
一提起從前的事,德妃就氣得胃疼,她一個字也不想提,也不想被人知道。但蕭如玉一個妙計幫她恢復了自由不說,還讓她成為皇上眼前的紅人,身份自然不同,德妃也希望能找人商量,免得以后對付良妃太被動。
順了順氣,德妃只是對嬋娟道:“你告訴她,付云雪那個賤人到底做過什么!”
嬋娟行了個禮,道:“回蕭小主,其實,在入宮之前,我們娘娘與良妃娘娘便是閨中好友,當年一同入選后宮,還歡喜來著。三年前進宮,也是一同封做才人,本來也是說好做好姐妹,相互扶持的,誰知良妃娘娘見我們娘娘先侍寢了,得到了賞賜,便心中嫉妒,一再與皇貴妃聯手,陷害我家娘娘。”
“她出身低,自然與皇貴妃那種寒門出來的人沆瀣一氣。”德妃嘲諷說,“后宮之中,為了皇上的寵愛和榮華富貴玩弄心計,這本沒什么,只要明著說,大家相互坦白了彼此是敵人,本宮何嘗怪她?何嘗怕她?可付云雪這個口蜜腹劍的小賤人,一邊跟本宮稱姐妹,一邊與蘇氏聯手,幾次三番害本宮。本宮去質問她,她竟敢跟本宮裝可憐!”
原來仇是這樣結下的。蕭如玉暗中記下,又問道:“那良妃娘娘說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我進宮也快一年了,怎么沒聽說哪個嬪妃曾經壞過龍種?”
“哼!”德妃一聽這個話題更是來氣,“什么龍種?不過是良妃自己編造的事情罷了!當年她不知什么緣故,月信遲遲不來,她自己卻瞞下了,那時是冬天,她邀請本宮踏雪尋梅,本宮以為她果真好心,便答應了。誰知她故意跟本宮起爭執,本宮氣不過推了她一下,她便趁機摔倒,流了血,說本宮害了她腹中的龍嗣!當時邊境告急,皇上御駕親征去了,宮里只有個蘇氏做主,蘇氏自然替她說話,一口咬定本宮害了龍嗣。付云雪裝了一個多月的病,硬是撐到皇上回來也沒好,哭哭啼啼地跟皇上告狀!”
“就是!”嬋娟也氣憤地說,“皇上一聽本要將娘娘打入冷宮的,但娘娘的兄長在前線立了大功,皇上不好虧待娘娘,只好給娘娘和良妃娘娘都升了妃位。”
但是,同樣都是四妃之一,兩人的待遇卻顯而易見。付云雪是良妃,位置排在四妃第二,住在精致華美的含章宮里,而德妃呢?不僅住在年久失修的鳳藻宮,還被禁止出現在寶華殿和鳳藻殿之外的地方,要求每天念佛經、抄寫佛經,作為懺悔。
難怪德妃會那么恨良妃,換做誰能不恨?蕭如玉心中暗自點頭,勸道:“德妃娘娘,不過現在都不要緊了,良妃娘娘現在身子不好,今天不過是禮佛而已,這就暈倒了,以后出現的時間會更少。皇上這時候快從天壇祭天回來了吧?今晚不是還有宴會,要賞賜群臣嗎?良妃娘娘這種病秧子肯定沒有辦法參加,你不如好好梳洗打扮,今晚出出風頭,等皇上看到了,說不定會讓你侍寢呢!”
一說到侍寢兩個字,德妃便想起昨晚皇上的話,他說若不是時機不對,他會讓她侍寢的……
德妃心中一甜,點頭道:“你這個建議不錯。”
蕭如玉輕淡地笑了一下,站起道:“那么,德妃娘娘,你好好準備,嬪妾就先告辭了。”
“嗯,你去吧。”德妃點頭,等她站起來,還特意說了一句:“如玉妹妹,你放心,本宮不會忘記你做過什么,只要有本宮在一天,你就會安全一天。”
意思是說,德妃吃肉,她是能喝湯的?蕭如玉心中的笑意更甚,欠身道:“那就謝謝德妃娘娘了。”
語罷,蕭如玉便離開了鳳藻宮。
她住的云桂苑是建章宮的東配殿,建章宮就在鳳藻宮對面,除了蕭如玉,里邊一個嬪妃都沒有,可按道理,建章宮的主位嬪妃是四妃之一的賢妃。
蕭如玉走在過道里,即將進云桂苑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看了遠處的建章殿一眼,問道:“羅綺,你說,惠妃和慕容婕妤,誰先住進這個宮殿呢?”
羅綺是從小服侍她的丫鬟,跟著她進宮的,當初她被打入冷宮的時候,羅綺被弄去了掖庭宮,吃了許多苦。等慕容瀲將她從冷宮弄出來的時候,也順帶將羅綺弄出來了。
所以,羅綺和她一樣,心中的滋味復雜得很。
走到哪里,都是棋子啊。
羅綺心中輕輕地嘆了口氣,正想說話,忽然發現花盆下有一張紙條,忙道:“小主,有指示。”
這個位置,一定是慕容瀲派人送來的。
她快步上前,將紙條取了給蕭如玉,蕭如玉看了上邊的字,登時一愣。
“獻藝,艷壓群芳,獲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