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師一聽蕭如玉的話便雙腿一軟,一下子癱在地上,“皇上,老臣……老臣……”
“來人。”蕭子洛根本不聽他的解釋,他低頭問道:“瀲兒,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慕容瀲抬眼,楊太師立刻求道:“慕容小主,我楊家一百多口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間,求您大發慈悲,饒過我楊家吧!當日你可是受了太后的恩德才有今天的,你可不能忘本啊!”
慕容瀲聞言不禁微微一笑:“楊太師,你的意思是,你當街攔住后宮嬪妃,押送寺廟逼迫出家,如此凌辱皇家顏面的做法,竟然不用受處罰?太師,你是朝廷命官,是百官之首,難道連律法也不懂?我也不懂了,凌辱皇家顏面,該當何罪啊?”
旁邊的夜光躬身說:“自然是滿門抄斬。”
蕭如玉接口道:“皇上面前,楊太師還敢對慕容才人頤指氣使,皇上給你求饒的機會,你卻用來命令。姓楊的,君臣有別,慕容分位再低也是皇上的嬪妃,你一個臣子,竟敢命令她?當真是目無尊卑!”
“這種人就該凌遲處死!”
“殺了他為活菩薩報仇!”
“皇上,不能饒了他!”
“不……不是……”楊太師慌張地說,“皇上,老臣不是……”
“住口!”蕭子洛喝道,“楊天佑,你楊氏一族既然不將皇室放在眼里,那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來人!按照蕭才人的說法,將楊氏一族押進城南破屋,讓他們體會一下,慕容才人挽救的,到底是什么病。”
金吾衛和京城府衙差立刻沖了出去,他們是天花蔓延時期護衛京城的主要力量,這段時間累得差點癱在地上。不過累了也值得,畢竟治好天花這么大的功勞擺在那里,一定會得獎賞的。沒想到天花治好了,楊太師卻一句話把天花變成了風寒,讓他們升官發財的美夢差點變成泡影,你說這仇大不大?
何況天花是慕容瀲治好的,在金吾衛和京城府的心中,她就是天仙菩薩一樣的存在。楊太師竟然把他們的女神給逼得差點出家,他們心中怎么能不恨?
于是蕭子洛一聲令下,金吾衛和京城府的衙差全都沖進太師府中,將太師府姓楊的全都抓了起來,一個個跟綁粽子一樣串起來。為了保證沒有遺漏,還去京城府把戶籍薄給取來了,一個個地對照。
楊家是權貴中的權貴,一向在京城橫行霸道,連皇親國戚都要讓三分。現在忽然被下令抄家,整個楊家跟天塌了一樣,大小老少全都哭了起來,偏偏楊家的人又多,這一哭整條街都哭聲震天起來,把附近的人都給吸引過來看了。
慕容瀲被吵得頭疼,皺眉道:“這可太吵了,皇上,我們回去吧。皇貴妃娘娘和李姐姐跟著您舟車勞頓的,也該休息了。”
蕭子洛聽著越發心疼了,“你怎么凈想著別人?你自己也累了這么久,該休息了。來人,擺駕回宮!”
語罷調轉馬頭,騎著獅子驄先走了。
“皇……”蘇雪若剛想說話,便被安康時的聲音打斷了。
“皇上起駕——回宮——”
隊伍開始緩緩地行動,調轉方向往皇宮里走,含纓看著只是著急:“娘娘,慕容小主還在皇上的馬上呢,這……難道要讓她從正門經過嗎?”
皇宮的南門有三道門,東側門是大臣們進出的,西側門是給嬪妃、命婦進出。正門最尊貴除了皇后、太子妃大婚,就只能皇帝出入,就算是皇后,也只能走西側門。現在慕容瀲和皇上同騎,皇上一定會帶她走正門的,可是憑什么?慕容瀲只是個小小的才人而已啊!
“娘娘,要不,奴婢同至人去攔著?”含纓出主意道,“否則的話,被皇上帶著從正門出入,還不知道慕容才人會狂成什么樣子呢!”
蘇雪若也很想派人去阻止,她身為皇貴妃都沒有經過正門,憑什么慕容瀲一個才人可以?她才剛回京城,慕容瀲就給她這個皇貴妃難堪!
可是,仔細想了想,蘇雪若卻道:“不,隨她去,她若是敢從正門進出,明天上朝就讓人狠狠地參她一本。就說,慕容氏妖媚,惑亂君心,要求皇上冷落慕容氏。”
含纓明白了:“是!”
慕容瀲當然知道蘇雪若心里想什么,也知道正門只能讓皇后經過,可是有什么關系呢?她漠然地靠在蕭子洛的懷里,閉上眼休息,只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忽然的,蕭子洛輕輕用手動了她一下,喚道:“瀲兒,你看。”
慕容瀲睜開眼,只見朱雀大道兩邊全都擠滿了百姓,不少人跪在路邊,不住地磕頭,叫道:“謝慕容才人救我家兒子性命!”
“謝慕容才人救命之恩!”
是患了天花又被治好的百姓,他們聚集在朱雀大道兩旁,而且越來越多。十里長的朱雀大道,兩旁的聲音和磕頭之人都沒停過,不斷地傳來這樣的聲音。
“謝慕容才人救命之恩!”
這樣的舉動,連慕容瀲這個再世為人的皇后也不禁動容。她低聲說:“真的不必如此……”
“不,你值得如此,而且值得更好。”蕭子洛堅定地說,忽然催馬疾馳,一下子走過皇宮正門,將慕容瀲從正門帶入。
他不僅帶著慕容瀲從皇宮的正門進入,還帶著她在禁宮里騎馬,親自將慕容瀲送到丹鳳樓之前,將她親手抱進屋子。將慕容瀲放在床上之后,蕭子洛低頭吻了吻她的額角,說:“好好休息,梳洗,睡覺,朕去處理堆積的政務——明天,朕會給你一個驚喜。”
“嗯。”慕容瀲點頭,“嬪妾恭送皇上,也等著皇上的驚喜。”
蕭子洛笑了笑,又捏了捏她的鼻子,這才戀戀不舍地走了。等他一離開,慕容瀲的笑容就慢慢地變得玩味了。
明天肯定會有驚喜,就是不知道是驚多一點,還是喜多一點了。不過,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現在慕容瀲只想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