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連聲說知道了,又立刻派人去清凈庵的主持師太過來,這才與孫副統領一同將慕容瀲和宮女們押送往后山去。進了后山禪院,孫副統領立刻讓人將慕容瀲帶到單獨的禪房軟禁起來,根本不讓人見。
不僅是慕容瀲,就連慕容瀲的宮女夜光和四大護衛也看守起來了。
“慕容小主,我知道你這四大護衛厲害得很,但是,我勸你最好安分點。”孫副統領獰笑著威脅道,“你的護衛敢亂動,我就亂動你手下那些宮女,這個亂動是怎么樣,我可不敢保證。”
他這是用宮女們的清白威脅慕容瀲!
慕容瀲很清楚,這些宮女之所以愿意冒著生命危險跟隨她出宮治療病人,無非都不愿在宮里終老一生,希望能建個功德,得到圣旨的指婚,出宮嫁人。現在大功已經建下了,要是這時候被人毀了清白,那真的是前功盡棄,肯定會生不如死,心理脆弱的干脆就抹脖子自盡了。
“孫統領好手段。”慕容瀲咬牙道,“我會好好的,也會讓我的守衛老老實實呆著,希望孫統領的手下也安分守己。否則,醫毒不分家,孫副統領為太師辦了大事,只怕沒有命享受榮華富貴!”
孫副統領也知道這位才人小主的本事厲害,不敢真的得罪,只好冷笑一聲,將她軟禁了起來。
羽林衛對慕容瀲以及她的宮女、護衛,還有她帶出來的宮女都嚴加看管,卻偏偏忘了一個人。也許,也是因為她與慕容瀲之間有仇。
這個人,就是蕭如玉。
也許因為她害過慕容瀲,在天花治療時間里也沒有與慕容瀲改善關系,所以孫副統領竟然忘了這么個人。誰也沒有主意,蕭如玉趁著孫副統領押送、看管慕容瀲的時候找到了主持。
“主持大師。”蕭如玉輕聲叫道。
主持知道事情有蹊蹺,所以堅持跟來了后山,見蕭如玉過來,便讓身邊的小沙彌去放風,自己回身行禮道:“阿彌陀佛,施主,這到底怎么回事?”
蕭如玉還禮道:“慕容讓我來說,皇宮中的凡塵俗世,打擾大師清修,實在抱歉得很。等這次災禍消弭了,慕容親自在佛前燒香請罪,求佛祖原諒。”
“慕容?!”主持聽到這個詞,神色不禁一震,問道“這位難道就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位慕容小主?治好了天花的那位神醫?”
蕭如玉點頭:“正是。”
“阿彌陀佛!”主持又宣了一聲佛號,悲憫地問道:“阿彌陀佛,慕容施主妙手仁心,救了萬千人命,免去一場浩劫,功德無量。施主,慕容施主既然立下如此功德,怎么會被羽林衛押送來佛寺出家?”
“一言難盡。”蕭如玉嘆了口氣,將楊大奶奶的事情說了,“……事情便是這樣。當日是楊大奶奶自己不聽勸告,非要搶奪雪參湯喝下,將自己害死。沒想到楊太師竟然因為此事記恨慕容,趁著皇上不在宮中,不僅污蔑慕容治好的病不是天花,抹殺慕容的功勞,還要逼慕容出家!”
“世上竟有這樣蠻橫無理的事!”主持就算是出家人,也不禁為這等無恥的事生氣。“施主,你告訴慕容施主,無論如何,你們都放心。萬安寺在天下還算有點面子,即便是羽林衛也不敢在萬安寺殺人的。施主們只管在這里住下,有老衲在,除非踩過老衲的尸體,否則沒有人能動諸位施主。”
“不,方丈,你小看羽林衛了,他們既然敢用宮女們的性命和清白威脅慕容,就表示他們真的會這么做。慕容心地純善,最怕因為自己有人受傷,若是為了保護她而傷害了跟她出宮的宮女們,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蕭如玉皺眉道,“但若是真的剃度,慕容的嬪妃之路就真的完了。皇上一定不愿意她出宮,但宮中還有許多人希望慕容死,一定會阻礙慕容回宮的,所以無論如何,慕容不能剃度。”
方丈聞言眉毛一動,問道:“施主這么說,是心中有了應對之計?需要老衲做什么?”
蕭如玉道:“多謝方丈大師!方丈大師,京城鬧了天花,皇上愛民如子,一定不會在皇陵耽擱,太后一下葬,皇上便會回來。聽說天花快治好了,更會加快行軍的隊伍,求方丈大師派一個會騎馬、伸手了得的武僧,騎上慕容的馬,沿著官道去找皇上。慕容的雪白獅子驄是皇上送的馬,皇上一看就知道,不會被騙的。只是,到了皇上身邊一定會有人阻攔,那位武僧不要直接找皇上,先去找李昭儀,李昭儀與慕容情同姐妹,將事情說明,她一定不會不管的。”
“好。”方丈點頭,“老衲這就去安排,只是,李昭儀是否認得雪白獅子驄?若是不認得,該怎么讓李昭儀相信老衲派去的武僧呢?”
“這個……”蕭如玉想了想,咬牙道:“方丈,你放我出去,我騎另一匹馬,請武僧在明吸引刺客,我從小道走!”
“阿彌陀佛,施主既然為了慕容施主能以身犯險,我萬安寺絕不能讓慕容施主這樣濟世救人的活菩薩受辱!”方丈合十手掌,“請施主裝病,老衲去安排武僧。”
蕭如玉點頭,趁著沒人注意回到了自己的禪房,立刻裝病起來。跟隨她的是個很是機智善良的宮女,聽了她的計策便對外宣布蕭如玉發燒了,需要治療。羽林衛都知道她們是治療天花的人,而天花最明顯的癥狀之一就是發燒,所以一聽到這個消息根本不敢靠近檢查。蕭如玉便喬裝改扮,換上小沙彌的衣服,趁著沒人注意就溜了出去。
她和武僧一同出發,武僧騎著慕容瀲的雪白獅子驄走官道,她騎著一匹快馬抄小道,一直騎了一天一夜,才終于看到遠遠地有黃色的旗子。
是皇上的標志!蕭如玉心中一喜,小心地靠近,將隨身帶著的宮女服裝取出,扮作宮女混了進去,找到了李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