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美人的話,分明想置呂婕妤于死地。慕容瀲看向李昭儀,等著她的決定,她會怎么處理這件事呢?
呂婕妤也在緊張著,而李昭儀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呂婕妤,我雖為昭儀,但也不過協理皇貴妃而已,是不能處置你的。這幾日你先在暮云閣呆著,哪都不要去吧,此事我稟告了皇貴妃,娘娘她自有斷決!
“可是……”楊美人哪里甘心?
“行了,不說了,都是侍奉皇上的姐妹,何必弄得這么劍拔弩張的?都散了吧!崩钫褍x招手道,“呂婕妤,你隨本宮回去,秦太醫,你快給呂婕妤看看,女人家最要緊的就是面容,是半點馬虎不得的!
她聲音落下,太監們便將步輦抬了起來,呂婕妤現在可不敢跟楊美人單獨相處,何況李昭儀也發了話,只好也上了步輦。
楊美人看著兩隊儀仗離去,心中十分不甘,扭著手帕咬牙道:“真是便宜這賤人了!”
這楊美人與呂婕妤十分不和,但兩人都明目張膽地斗,實在不足為懼,倒是這個李昭儀……慕容瀲心中留意,將表情收拾好,對楊美人福了福身,感激道:“慕容多謝娘娘救命之恩!
楊美人毫不推辭地受了這個禮,笑道:“妹妹不必客氣,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我早就看不慣呂氏在宮中作威作福?晌曳治槐人停人叩陌,皇貴妃近來對后宮不怎么上心,太后又老了,一心向佛,德妃良妃忙著內斗,只有李昭儀還算上點心。可李昭儀的個性太貪生怕死,什么事都和稀泥,左一句要請示皇貴妃,右一句等皇貴妃定奪,真不知她這協理六宮的名號怎么來的!”
因為李昭儀知道,她的權力都是皇貴妃給的,若是越過皇貴妃去,她就會大禍臨頭,你看她將品階高一級的良妃德妃放在眼里么?慕容瀲心中笑了一下,再次道謝:“總之,今日若不是娘娘來,嬪妾只怕性命不!瓤!”
她說著便別過頭,用帕子捂著嘴輕輕咳了幾下,才回過頭虛弱地笑了一下!皼_撞娘娘了。芳清軒沒炭火,嬪妾的風寒這幾日才好了些,本想請娘娘入內上坐,但芳清軒實在沒地方給娘娘落座,也擔心嬪妾的病氣沾染了娘娘……”
“什么?沒炭火?”楊美人揚眉道,“皇貴妃待后宮一向寬厚,便是掖庭宮犯了罪的女眷也有炭火,芳清軒怎會沒有炭火?”
“娘娘有所不知!碑嬋み煅实溃霸蹅儽毁H到芳清軒第一天還有司膳司送來炭火,卻被呂婕妤派人都搶走了,自那以后便要什么沒什么,冬日里要喝雪水化的冷茶,一天只有四個硬饅頭。今年冬天特別冷,咱們采女心疼奴婢們,要奴婢們躲在被子里御寒,她卻感染風寒病倒了。若不是咱們采女懂得醫理,清醒時能給自己扎幾針,現在只怕已是一堆白骨了。便是這樣,呂婕妤還要搶走咱們采女療傷的藥草,回頭過敏了,還要栽贓給咱們采女,想置咱們采女于死地呢!咱們采女的摔傷,本就是她……”
“畫趣!”慕容瀲喝道,“誰許你多嘴多舌?”
畫趣委屈地閉上了嘴,但臉上的表情分明在說,還有許多冤屈沒能道出來呢!
“妹妹,受了委屈就要說,這后宮中,旁人不管,我卻是不能不管的!睏蠲廊嗣Φ,“這呂氏實在太可惡了,竟然如此欺負一個采女,看我怎么跟太后說!妹妹,聽這宮女所說,你的風寒已經快好了?”
“多謝娘娘關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蹦饺轂嚨溃按饲帮L寒昏迷,嬪妾醒了之后自己扎了幾針,已經無事了!
“唉……也是為難你了!睏蠲廊说哪抗鈩恿藙,又關切地問道,“方才你說那花葉萬年青是用來治病的?我宮中有些膏藥,待會兒派人拿來給你吧。”
“多謝娘娘厚愛。那花葉萬年青是用來治跌打、消腫的,雖然被呂婕妤搶去了些,好在芳清軒附近還有許多,已經足夠用了!蹦饺轂囆Φ,“方才嬪妾又敷了些,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楊美人笑道:“能自己針灸,也能隨地找草藥,妹妹的醫術果然高深。”
“好叫娘娘取笑。”慕容瀲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過是跟著祖父粗學了些保命的伎倆罷了,娘娘若是不嫌棄,有用得著的地方,只管吩咐,嬪妾必報此恩德!
楊美人等了半天,就為了這句話,她心滿意足地笑了,“說什么傻話呢?都是自家姐妹,有事便找我,我自會為你做主的!
慕容瀲又謝了一回,楊美人這才走了。
她一走,畫趣便歡喜道:“太好了,采女,咱們終于有了個大靠山!楊美人可是太師府的嫡出三姑娘,與太后是親姑侄,咱們搭上了楊美人,就等于搭上了太后這條線,以后可再沒有人敢欺負咱們了!”
“現在說搭上太后這條線,還為時過早了,不過從今日起,咱們芳清軒便不用過沒吃沒喝的日子了。”慕容瀲吩咐道,“你們倆進來,咱們將東西整一整!
她需要將原身的醫術好好地整理一下,現在她剛重生,對醫術只知道個皮毛而已,那些高深的醫理雖然存在腦子里,但她一時還不能理解。從今天的情況看來,醫術會隨時成為她救命的本事,她必須好好掌握醫術,精益求精。
慕容瀲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將原身留下的醫書、銀針都找了出來,因為是入宮,所以不許帶藥物,身上什么藥膏、藥丸都沒有。不過不要緊,慕容瀲就著醫書慢慢地摸索著,先將針灸之術給吃透再說。也幸好,她性子聰慧,也繼承了原身的大部分記憶,醫理雖然艱深,卻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許多都能吃透。
就在她修習針灸之術時,芳清軒發生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