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木兒不是人,是靈。
它活得時間很長,也許在它未曾破土而生的時候,已經在感知世界與宇宙了。
不可說,那就不說吧。
幼木兒看著葉長天,眼神中閃過一絲的悲傷,說道;“葉長天,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永遠地活下去。”
“永生只是一個偽命題,修行望道在長生,不在永生。未來的生死,且放一放吧,反正你也不會告訴我太多!比~長天看著漫天的星辰光斑,詢問道:“話說,星辰樹有沒有樹靈?它的靈,在哪里?”
幼木兒奇怪地看著葉長天,說道:“你不是見過嗎?”
“見過?”
葉長天不解地看向幼木兒,見幼木兒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更疑惑了起來。
獲得星辰樹與獲得扶桑樹的時間間隔并沒有多久,可自始至終,葉長天都沒有見到過什么樹靈,也沒有聽到過星辰樹的聲音。
幼木兒卻說,自己見過。
葉長天伸手接住飄落而下的星辰光斑,感知著說道:“你不要告訴我,這些星辰光斑,都是星辰樹的樹靈。”
幼木兒點了點頭,說道:“這確實是星辰樹的樹靈,或者說,是星辰樹靈的化身。確切地說,它的靈,是法則荒原,那里的世界,就是樹靈的世界,連通的是宇宙的法則星河!
“法則星河?”
“不可知之地!
“不可知你又怎么知道的?”
“哦,我去過圣境,見到過星辰樹靈。”
葉長天看著幼木兒,震驚地問道:“你說什么,你去過圣境?什么時候?如何去的?”
星辰樹曾經是圣靈族的至寶,只是后來圣靈族圣境發(fā)生天變,導致圣靈族幾乎全滅,圣境消失,星辰樹等一干寶物也流落虛空。
幼木兒輕輕說道:“在仙魔大戰(zhàn)后期,太素仙帝讓我去的!
葉長天認真了起來,追問道:“太素讓你去的?為什么?”
幼木兒聳了聳肩,說道:“你覺得呢?”
葉長天恨不得打一頓幼木兒,什么都問自己,還問你做什么,問多了不說,問少了讓自己思考。
不過仔細想想,仙魔大戰(zhàn)后期,太素派幼木兒去圣境,恐怕不可能是友好談判,討論三八線還是三九線的問題,很可能是調查仙魔大戰(zhàn)的起因,或者是仙魔大戰(zhàn)還能打多久的問題,亦或是給伏后傳話的。
葉長天將思慮告訴了幼木兒,幼木兒說道:“明面上的使命,是告訴伏后,圣靈族想要打多久,那就打多久,仙域是絕對不會退讓一步的!
“那暗中的呢?”
“調查仙魔大戰(zhàn)突然發(fā)生的原因。畢竟,圣靈族與仙域相安無事很多年,雖然敵對,但卻沒有發(fā)生過如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沒有原因與利益的戰(zhàn)爭,是不存在的!
“你發(fā)現了什么?”
“發(fā)現伏后雖然支持仙魔大戰(zhàn),卻不過是借仙域之手除掉圣靈族中的反對派而已。只要這些反對派死個差不多了,那仙魔大戰(zhàn)便也會結束了。”
葉長天清楚幼木兒的調查是準確的,也是接近真相的,但它終究是沒有調查出來背后的陰謀,那不止是伏后一個人主導的戲碼,還有另外一個人參與的大戲。
“你和誰一起去的?”
葉長天問道。
幼木兒看著葉長天,目光有些不安,說道:“絕情,樹老人!
葉長天苦澀地搖了搖頭,跟著兇手去調查兇手,還真是一場滑稽戲,不用說,澹臺絕情后來誣陷太素勾結圣靈族,這便是其中的證據之一。
“星辰樹靈有意識嗎?”
葉長天沒有再追問絕情的事,而是回道了原點。
幼木兒嘆息一聲,說道:“它很神秘,我并不知道多少。但我知道,你如果找不到它,那它一定在法則荒原之中。”
葉長天手握星辰光斑,輕聲說道:“我記下了!
幼木兒正在數著星辰光斑,突然注意到葉長天灼灼的目光,皺眉問道:“你想干什么?”
葉長天看著幼木兒的目光帶著幾分渴望,輕柔一笑,道:“實力,我需要你幫我提升實力!
“你還想抽取我的本源?”
幼木兒尖聲喊著,人更是跳了起來,恨恨地瞪著葉長天。
葉長天無奈地說道:“我嘗試過很多辦法,神仙石也吃了不少,可就是沒有多少效果。但你的本源之力,卻非比尋常,似乎帶著一些奇特的能量!
“那是我的本源!”
“不要客氣嘛,都是自己人!
“那是我的本源!”
“我知道,只是用一用,了不起以后再補償嘍!
“那是我的本源!”
“別那么小氣,我就抽一半……”
一個時辰后,守在葉長天身邊的獨孤淺語與楚楚不說話了,看著葉長天都吃驚了起來。
“楚楚,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葉長天咋長草了?”
“淺語,那是樹!
“哦,那為什么就長樹了?”
“可能,他本來就是個木頭吧……”
獨孤淺語瞪大眼,審視著逐漸被枝條包裹起來的葉長天,似乎整個人都不見了,成為了一個橢圓形的繭。
楚楚看著這一幕,意識到了什么,拉著獨孤淺語問道:“淺語閣,你還想要嗎?”
獨孤淺語迷茫地點了點頭,對楚楚說道:“要啊,為什么要這樣說?”
楚楚笑了笑,神魂一動,床上的“繭”便浮動了出來,旋即飛了出去,獨孤淺語跟在楚楚后面喊道:“楚楚,你做什么,不要欺負長天,他還在睡覺……”
正在開宴會的獨孤仙君聽說楚楚帶著一個繭跑到了廣場上,獨孤淺語還在和楚楚爭吵,有些疑惑,這個時候不好好照顧葉長天玩什么繭,還爭吵,算了,也許是女人之間的游戲吧。
不理這些,繼續(xù)喝酒。
只是一杯酒剛剛喝下去,獨孤仙君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剛剛喝酒喧嘩的人,也不說話了,一個個都看向門外。
祁五鼎帶著幾分醉意,搖晃地走向門外,抬頭看了一眼,媽呀一聲便坐在了地上,手中的酒壇子都碎了一地。
茗煙生氣地踢了踢祁五鼎,作為一個大男人,怎么能如此慫包。抬頭看了一眼,哎呀一聲便躲在了祁五鼎懷里。
沒一會,癱坐在地上的人就多過站著的人了,到了最后,站著的也沒幾個人了,或許是為了保住尊嚴吧,獨孤一絕、諸葛太上、慕容無為、冰仙尊等等,不是坐在椅子上,就是盤坐在地,仰著脖子看著天。
“這是怎么回事?”
諸葛太上聲音有些顫抖。
慕容無為吞咽了下口水,面色不安地問道:“獨孤一絕,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招惹出這樣的麻煩?”
獨孤一絕呆呆地說道:“我,我招了葉長天當女婿,這算不算……”
冰仙尊花容失色,點著頭,說道:“這個還真可能算……”
獨孤一絕想哭哭不出來,想笑卻比哭還難看。
畫老人丟下了拐杖,老臉蒼蒼,喃喃說道:“這可是圣瞳仙劫啊,還丫的是九瞳,傳說是怎么說的,誰還記得?”
紅蓮仙子輕輕說道:“逆天修行仙劫定,三六九等通幽庭。竊天修行圣瞳一,焚煉金身不得生。傳說中,只有一瞳,沒有關于九瞳的描述!
毋瑟感覺渾身有些冷,插嘴道:“竊天修行圣瞳一,這都圣瞳九了,該不會是把天給吃掉了吧?到底是誰在竊天?”
“是誰?”
眾人在此時才意識到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天空之上,彌散天地的黑色雷云滾滾,毀滅的氣息幾乎令整個秋庭城方圓數萬里之內的修士都感覺震驚與恐懼。
最令人不安的,并不是那遮天蔽日的雷云滾滾,也不是那毀滅氣息的波動,而是:
天,睜開了眼!
九只眼!
每一只眼,仿若都存在著生命,正在滴溜溜轉動,時不時地看向四面八方,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秋庭城!
那眼,是巨大的旋渦。
那旋渦,是匯聚、融合與壓縮的雷霆!
誰說蒼天無眼?
現在,天睜開了眼,比沒有睜開眼的時候更可怕。
“這些眼,好像盯上秋庭城了!蔽惚毓具肆艘豢诰,不知道酒是什么滋味。
“有人在這里竊天!獨孤一絕,你快點去調查,干掉他,要不然整個秋庭城都不保了!”
毋瑟感覺到了致命的威壓與恐懼,被這九瞳盯上,什么修為都是渣渣啊,哪怕是修為到了仙帝,面對天道最高的規(guī)則,還不是一樣渺小?
畢竟,來得可不是仙劫,也不是小寂滅,大寂滅仙劫,而是貨真價實的,九瞳仙劫!
“有本事你去調查?”
獨孤一絕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大家都在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高人風范,不至于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你有本事,你站起來,走兩步?
“我怎么有一種感覺,九瞳在看著我們?”
慕容無為越看越不對勁,這九瞳盯著的方向,不就是自己的方向嗎?若是有目光的話,應該可以稱之為直接對視了吧?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諸葛太上歪著脖子說道。
獨孤三斬冒了出來,喊道:“那什么,大家要不要,保持點社交距離?安全第一啊。”
眾人沉默,只在一瞬間,慕容無為、諸葛太上、隱士塔的人就飛出了秋庭城,看來剛剛害怕都是裝出來的,在保住小命面前,畏懼這個東西有時候是不會發(fā)揮作用的。
沒多久,秋庭城里外人就不多了。
獨孤仙君感知著那些“逃走”的家伙,發(fā)現天上的九瞳卻沒有半點動靜,只死死盯著秋庭城,也了然了一點。
竊天的家伙,就在這里。
甚至,還就在自己不遠的地方。
可是,獨孤仙君就沒看到任何人有竊天的征兆,此時此刻,整個秋庭城就沒幾個人在修行。
不對啊,難道說是因為自己下發(fā)了一千尊仙分量的神仙石?
這只能算是取巧突破,神仙石有能量,人吸收了能量,突破的合情合理,和嗑藥吃仙丹仙果沒差啊,不至于給自己安一個竊天的罪名吧?
獨孤仙君一腦子混沌,不知道天道是不是故意找茬,為什么要盯著自己。神魂一動,發(fā)現獨孤淺語與楚楚竟然在遠處的亭子里還在爭吵,不由郁悶起來,仔細一聽內容,頓時如五雷轟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