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東方悠然就不是一個當老師的料,根本就不給然掙扎著鎖鏈,情緒有些激動。
然,平靜說道:“你寧愿相信關你在這里的人,也不相信救你出去的人,是嗎?”
“歸鴻死了!”
東方悠然梗著脖子,紅著眼喊道。
“確切地說,歸鴻留在了幽冥秘境。”
然似乎認定了然,有些懷疑地說道:“我聽說東方悠然修煉的乃是內圣外王,頗有氣度,所思所行,貼合自然,順應天道,是一個心懷悲憫,內心強大的圣人。怎么和你一點都不像,你到底是不是東方悠然?”
“老子就是東方悠然!”
鎖鏈被拉得嘩啦啦響動。
“來,給我個證明?”
然有些疑惑。
然,說道:“證明你就是東方悠然。”
“老子是誰,不需要證明!”東方悠然似乎氣力耗費了不少,有些喘息地看著然又激動起來,喊道。
“我說你理解能力是不是有問題?我只是說圣地的人消失了,沒說圣地被消滅了。”
然。
東方悠然沉默下來,審視著然任由風吹亂長發,瞇著眼看著然的氣息變得內斂,深沉,冰冷的雙眸化作了自信的堅決,不屈的篤定,緩緩地說道:“看來,屠滅之戰開始了,浩劫,終來了。”
啪啪——
然淡然一笑,問道:“為何前倨后恭?”
然抖了抖嘴,這個家伙竟然說自己虛偽!
罷了。
“你需要什么?”
東方悠然直接問道。
“勝利。”
然面色肅然地說道。
“你說的他,是誰?”
然笑了,慘然的笑。
“六皇可不是神。”
然吃驚地看著然,眉頭緊鎖,輕輕問道:“圣地,是因為神而改變的嗎?”
東方悠然搖頭,苦澀地說道:“神改變不了圣地,但可以改變人的追求。他們放棄了圣人,想要成為至高無上的神。圣地的改變,都是自我的腐爛。”
然,道:“不挖掉腐爛的肉,傷口是永遠不會好起來的。你想重新掌控圣地,保護蒼生嗎?”
東方悠然平靜地說道:“在我被關起來的時候,我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然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圣地,歸于平靜,散于人間,這就是圣地的歸宿。”
這個世界當真需要圣地嗎?
沒有圣地的時候,玄靈不還是玄靈嗎?
三千年來,圣地到底為玄靈作出過什么貢獻?那些貢獻,當真是圣地的嗎?
不是道法自然成圣地嗎?
既然都道法自然了,為什么還要成圣地?
干預了自然,卻冠冕堂皇。
修了蒼生殿,圣地對蒼生只剩下了口號。
修了萬民殿,萬民連圣地的大門都進不來了。
修了百姓殿,可憐的,連東方之外的姓都容不下,哪里來的百姓?
自己一直都在想,圣地在漫長的歷史中,到底缺少了什么才走到了這一步?
無盡的冰冷與無限的空寂,給了自己答案。
圣地缺少的便是無盡的胸懷。
一個人的心胸中只容下了自己的利益,裝不下蒼生,看不到萬民,喊不出百姓,到頭來,只剩下東方的獨孤與自私。
人都是自私的,不是誰都可以成為圣人的。
先輩們有著宏大的夢想,有著無盡的關懷,通天的悲憫與無私,那是他們的榮光。但作為后人,卻沒有繼承這一切。
猶如帝王的繼承人,只盯著那手中的權印與金燦燦的寶座,卻不曾想權印之下的責任,寶座之上的天下!
心不足,強稱圣。
禍亂起,嘴臉丑!
既然如此,圣地也沒有必要存在了。
讓世界回歸最初的模樣,不就是自己最大的希望嗎?
“合作吧。”
然說道。
“合作?”
東方悠然瞇著眼看著然問道。
“鳳九天,冥府,厲別、莫回首、東方凈沙隨便你挑……”
然瞪著眼看著然審視著然并不陌生,自己雖然被困在這里,但并不是孤絕,東方無悔時不時會派遣說客前來,多多少少會帶來一
些消息。
將零碎的信息拼湊起來,然提醒道。
“有什么關系嗎?我要打敗他,哪怕是渡劫了,就能動搖我的信念了嗎?說吧,答不答應?”
然看了看身上的長釘與鎖住四肢的鎖鏈,無奈地說道。
“我在等你的回答。”
然,鎮定如山。
東方悠然凝眸掙了掙鎖鏈,說道:“你可知道這是什么?”
然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既如此,你助我脫困,我幫你殺三人,如何?”
然看著然拿出了軒轅劍,劍轉,一層層黑芒覆蓋了金光,隨手一揮,叮聲響起,鎖鏈陡然斷開!
收劍,一氣呵成。
東方悠然突然脫困,身影搖晃了下,差點跌落下去,穩住身形之后,震驚地看著然鄭重地說道。
“不依賴神器,你能脫困嗎?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過于依賴神器,到最后會成為神器的附庸,最后一起化作春泥,成為玄靈萬年的生機。”
然身上的金釘,很明顯,這是仙域中流傳頗廣的鎖仙釘!用這種方式來對付東方悠然,對方也算是夠小心了。
“你怎么知道?”
東方悠然更驚訝了。
“神器有靈,自己說的還不行?別動,這種釘子有些復雜,先后有別,一旦弄錯了,你就廢了。”
然后背上的一枚金釘。
東方悠然平息著激蕩的氣息,問道:“然身前,將其肩膀上的兩枚金釘直接拍下,以洞穿的方式直接飛出。
雖然只有十二枚金釘,但然緊握著拳頭,滔天的氣勢緩緩凝聚了起來!
周圍的山峰顫抖了起來!
確切地說,應該是這里的整個空間都顫抖了起來。
這就是大渡劫修士的力量!
“哈哈,我終于脫困了!然冷冷地看著然,右手一沉,軒轅劍入手,笑著說道:“你確定想要神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