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見兒子說了兩個字就不愿意再開口,氣得她牙癢癢。
雖說云家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在帝都市中心有一個極其古老的四合院,按照市場價能賣八百多萬,甚至更高,就算跟二叔五五分,也得分好幾百萬,下輩子就不用愁了。
眼下這個拖油瓶,還要來分一杯羹,她要少賺多少!
“媽,你也不想看見東宇和她媳婦跟我們擠在那么小的房間里吧?以后,還要給你生曾孫子呢。”
云夕本不想?yún)⑴c這樣的話題,對她來說,云家是她的再生父母,是她的恩人,將她撫養(yǎng)成人就已經(jīng)足夠了,不想奢求要什么,更從未想過要分什么遺產(chǎn),更何況奶奶的病情日益加重,若不能請到極好的醫(yī)生手術,活不過明年年底。
云夕很清楚云家大伯大伯母的個性,絕對不愿拿出多余的錢,只能讓奶奶的病一天天的拖下去,直到她去世。
云家二伯雖然孝順,但他是軍人,常年待在部隊,極少回來一趟,寄回家的錢都被大哥一家給私吞了。
為了讓奶奶多活幾年,她必須在今年年底之前掙到手術的錢。
這家子三天兩頭的鬧,奶奶的病,恐怕是熬不到明年了。
云老夫人的手再一次伸向云夕,用力的拽著她的小手,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手心傳遞過來的凄涼、傷痛、絕望還有怒意,她是知道的。
“說夠了沒有!”云夕反握老人的手,沖著大伯一家低聲吼道,“這里是醫(yī)院,不是你們家,病人需要休息!”
夫妻二人聽見這話,臉色都變了,想要出聲反駁,發(fā)現(xiàn)其它病床上的病人都鄙夷地看著他們,臉色更加難看。
“大伯,大伯母,你們回去吧,今天由我照顧奶奶。”云夕見兩人不再吵鬧,聲音也放低輕柔起來。
“回去?!”孔欽蘭頓時臉色變了,聲音忍不住上揚,“你想一個人獨吞財產(chǎn)?想得美!”
“大伯母,我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再說一次,我對你們云家財產(chǎn)沒興趣。”云夕壓著性子,解釋道,“更何況奶奶還沒死,你就在她病床前算計家產(chǎn),你是存心氣死奶奶嗎,若是讓二伯知道了,他會怎么樣?”
“別說得那么好聽,誰會嫌錢多!”孔欽蘭冷笑一聲,“也別拿你二伯當借口!你以為他在這里,就能給你撐腰了?!”
“媽生病后的醫(yī)療費生活費都是我在給!”云成龍瞪著云夕道,“少血口噴人!”
“醫(yī)療費生活費都是你們出的?”云夕淡然一笑,云淡風輕到,“我一會給二伯打電話,讓他下個月不用寄生活費了。”
“你……”孔欽蘭指著云夕的方向道,“二叔也是媽的兒子,難道他不應該寄生活費嗎?!”
“說的也對,那我就讓二伯少寄一點,反正你們每個月只拿一千左右交給醫(yī)院而已,你們兩兄弟二一添作五,二伯寄五百塊就夠了。”云夕看著孔欽蘭氣得臉色都變了的臉,笑道,“我現(xiàn)在也有了工作,照顧奶奶也是應該的,我們?nèi)曳忠环郑考夷萌倬托辛恕!?
“既然大伯說自己最孝順,多余的一百就由你們出好了。”
“……”
云成龍夫婦緊握拳頭,臉色黑的比黑鍋底還要黑。
云東宇靠在窗戶邊上,看著父母吃虧,臉色并不太好,即便這樣,也沒有出聲。
“媽,你可看清楚這個死丫頭的真面目了沒有?”孔欽蘭雙手緊緊地握著云老夫人的手臂,搖晃道,“現(xiàn)在就敢跟我們一個釘子一個鉚,以后你去了,她還指不定怎么欺負你兒子你孫子呢。”
越說越覺得委屈,嚶嚶地哭泣起來。
“媽,她畢竟是個外人,你可不能幫著外人欺負我們啊!”
云成龍看著妻子哭了起來,趕緊走到她身邊緊緊摟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著。
云夕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由得感嘆。
這一家子不去當演員實在是太可惜,比現(xiàn)在很多流量小花小鮮肉的演技高多了。
孔欽蘭的哭訴,除了云成龍,沒有人理會,不知道是不是找不到臺階下,還是找不到說辭,吵鬧的兩人頓時安靜下來。
護士推開房門,將住院賬單挨個發(fā)給每床的陪護人員,孔欽蘭一看上面的費用,不由得一愣。
“護士,為什么這三天用了這么多錢?”
“病人的體質(zhì)太差,醫(yī)生給病人換了一種進口藥,的確比之前貴上許多,對了,你們卡上余額只能維持兩天的醫(yī)藥費,若不續(xù)上,就要斷藥了,如果病人出現(xiàn)任何問題,醫(yī)院一概不負責。”
“換藥?為什么不提前跟我們說?”
“主治醫(yī)生打過電話咨詢過家屬,經(jīng)過同意才用藥的。”護士道,“你們有什么疑問,自己去問問主治醫(yī)生。”
孔欽蘭看著云成龍道:“你同意的?”
“沒有啊。”云成龍搖搖頭道,“我根本就沒有接到醫(yī)院的電話。”
“趕緊去問問主治醫(yī)生。”
孔欽蘭看了云夕一眼,催促云成龍去詢問這件事,自己留下來盯著這個臭丫頭。
不一會兒,云成龍回了病房,告訴孔欽蘭是二弟同意的。
兩人頓時沉默,臉色更加難看了。
過了半響,孔欽蘭看著云夕道:“既然你那么孝順,后面一個月的醫(yī)藥費由你出!我們走!”
不等云夕發(fā)話,她趕緊拉著兒子丈夫急急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