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本來他完全可以不用辯解和褚遠航說這么多。

可他們同門姓褚，又是至親。親人出事的滋味，又能好受到哪里去。

“收起你的憐憫，我不需要你那10%。你給我記住，褚蕭欠你的都已經還清了，現在，是你欠我的——”

褚遠航狠狠地甩話，轉身就走，背影堅決。

那逼仄的雙眸，陰冷的表情，這些都讓褚郁臣意識到，褚遠航對他依舊是存有怨恨，還是把褚蕭的死給怪到他的身上。

縱使這是放虎歸山，他也還是沒有對褚遠航有過多的限制。

一句警告，也是最后一次機會。

同時，褚郁臣也讓許就安排人，密切地跟在江晚和母親莊敏的身邊保護。

許就也剛好將褚郁臣交代完的那些事情給辦妥，他朝著褚郁臣回稟：“先生，你交代的那些我都已經查了，DNA檢測，那的確是褚蕭。”

“嗯。”褚郁臣低低一應，呼吸變沉了，“你安排跟跟一下我二叔，必要的時候給些幫助。”

許就卻憂了心，直接點出：“先生，你把他給放了，這就是放虎歸山。他們從來都沒有為你設身處地的想過，如果有想過你，今天也不可能把褚蕭的死全部都怪到你的身上。”

如褚遠航所說，褚蕭欠他的已經還清了，還清了嗎？一條腿，重傷，十年來的忍辱負重，那種恥辱感，疼痛感，這些褚蕭都沒有嘗到。

還有他母親在精神病院里面的那十年，導致現在母親潛移默化，真的成了精神病。

這些，褚蕭是永遠都沒有償還過的，即便是被伏法，褚蕭也從來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錯誤的那一點。

褚蕭沒有死在他的手上，沒有用命來償還這所有的一切，所以他依舊還是虧欠。

但是——

前面的車禍，這次的火災，還有母親的病重讓他意識到生命的脆弱。父親二十多年未曾歸家，是生是死都不知。

母親又重病，褚蕭意外死亡，褚遠航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親人。他也不想把他給逼到哪種地步。

愛恨情仇啊，執著下來，害人害己。

所以，就此作罷，珍惜眼前。

“不管怎么樣，他是我二叔。”褚郁臣給了許就這么一句話后，便掛斷了電話。

而在之后，褚郁臣摸了口袋，從煙盒里面取出一支香煙來，點燃，白霧繚繞。

莊敏所在的小別墅。

路小北是第一時間發現門口有褚郁臣安排過來的人，她將這個現象稟告給席城，席城邪肆一笑，“小北，在這個別墅里面，那名照顧莊敏的女傭難道就不是褚郁臣的人？褚郁臣安排更多的人過來又能如何，他母親現在是由我治療，說白了，就是掌控在我手里面的一枚棋子。”

棋子呢，拿捏在手里面，想怎樣那就是怎樣的。

路小北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朝著席城低頭認錯：“對不起先生，是我愚昧了。”

“愚昧不愚昧這種話不需要再講了，我也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我們已經接了褚郁臣這筆單子，人也已經過來了，既來之，則安之。”席城說著，嘴角兩邊的笑容卻是越加的深邃開。

路小北抿唇，想不通，“先生，我還是很愚昧，如果我們只是為了幫褚郁臣的母親治療……”

“不，這不是咱們的主要目的。你太過急躁了，慢慢來，后面我自然會告訴你該做的，眼下，咱們先安心治病。”

席城打斷了路小北的話，薄唇淡淡而掀，那雙黑眸里更是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

路小北沒再說話，雖然心有疑惑，但席城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最主要的一點是，她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自然是他說什么她做什么。

這才是她最該在意的事情。

彼時，江氏總裁辦。

她今天早早就和褚郁臣在褚家老宅分別，剛剛上任，大把的事情需要做。而且，三天后她要去清港出差。

把江氏的事務給處理完，她這才靠在椅背上面休憩。掏出手機來，是準備給褚郁臣打電話的。

可一看手機屏幕，就是濱海人民網推送過來的消息，濱海監獄出現大火的標題給奪目，她點進去看，就看到出事的人員名單。

“褚蕭”這兩個字，卻是緊緊地抓住了江晚的心。

褚蕭這個人，太過陰冷，他被褚郁臣給送進監獄，他是不甘心的。還有他的手下，如果不是王漾和江遠山的報警，現在褚郁臣早就已經拿褚蕭和她做了交換。

甚至，褚郁臣也早就已經被褚蕭給折磨的慘兮兮。對于褚蕭身死的消息，江晚是震驚，震驚過后卻又是深深的恐慌和質疑。

她連忙給褚郁臣打去了電話，電話一接通，她就急問：“褚郁臣，我這才剛剛看到消息，褚蕭死了，可是我總覺得心不安。你還是讓許就查一查，看是不是褚蕭……”

江晚和他想到了一塊去，不愧是他的女人。

“你別擔心了，我已經讓許就查過了，各項證明，死了的人的確是褚蕭。晚晚，別擔心，不管是不是，你的安全我一定會好好的守護，絕不會再讓你受絲毫傷害。”褚郁臣打斷了江晚的話，朝著江晚寬撫，也是對她的承諾。

褚郁臣對她的承諾有很多，每一樣也都是有做到，他的話，她更是相信的。

“你查過就好了，我就怕你也掉以輕心。”江晚抿著唇，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褚郁臣笑笑：“老婆的擔心也不假，但是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還沒有和你好好過幾天，怎么可能會把尾巴給翹到天上去？今天下午，我過來接你，咱們去食色吃飯。”

褚郁臣緩緩而道，朝著江晚主動邀約。

但是，江晚卻拒絕了他：“今天下午我打算去蘇家找蘇暖的，所以，吃飯的話能不能明天啊？”

他們天天都在一起，也不差這一頓。

“可以。”褚郁臣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何況，他們又不是連體，總有單獨活動，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千萬不要自己獨行，讓張海生送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