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郁臣抿了抿唇,朝著江晚辯解道:“我身邊一直都沒女人,那些貪財的我不需要,沒人會把幸福往一個瘸子身上擱。那天晚上,你被江遠山送過來,房間里面到處充斥著那種迷人的香,我……”
那晚,江晚勾起了他隱藏在心底里面的那只獸。
迷人的香,還有她身體上那獨特的女人香,這些都是催加劑,他沒有再忍。
他對江晚是感恩,但多年也的確是對她念念不忘。可她有男朋友,君子不奪人所好。
可問題是——
顧行洲背叛在先,那就不怪他出現。
江氏的危機,真是一個意外的促成,雖然方式有些強硬,可褚郁臣從來都不后悔他那晚的行動。
至少,在江晚的心里面,那晚對她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此后,她是可以將他牢牢地給記掛在心上的。
“懶得和你說這個,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眼下的事情才最重要。”江晚擺了擺手,不和褚郁臣繼續往下說。
都已經決定要和褚郁臣相守一生了,再去計較之前,毫無意義。
而眼下……
讓法律來制裁江遠山,進入江氏,再是照顧她的母親,褚郁臣那邊,還有他生病的母親。
唉,人生還真是夠悲哀的。
“你母親的病情,有聯系上了醫生嗎?”江晚抿了抿唇,朝著褚郁臣關切地問了一聲。
褚郁臣和韓黎深交,但韓黎只是一個外科主任,不擅長精神方面。
“我聯系過了,說是兩天后答復。韓黎這邊,可以讓他過來給你母親檢查。”褚郁臣回復了她的話。
江晚點點頭。
韓黎擅長這方面的話,的確是要找他一下。
大概是半個小時,江晚才從書房里面出去。
簡少安和江遠山還沒有從他們的臥室里面出來,但簡少安已經停止了對江遠山的毆打。
此刻,江遠山跪在地上,簡少安是坐在地上。
簡少安手搭在膝蓋上面,低著頭,是輕輕地嗤笑一聲:“真是命運弄人,我最想和她結婚,可是我卻沒有時間,有任務在身。傳出身死,掙扎了許久,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想要告訴她,我沒死。可結果呢,她嫁人了。如果不是我跟蹤著她,想要見她最后一面,她連個植物人都撈不到,江遠山,出人頭地對你來說有那么重要?”
話落,簡少安便抬起頭,眼眸沉沉地朝著江遠山看過來。
知道梁藝嫁給江遠山,他沒有調查,而是在救起梁藝,帶著梁藝安居在美國,梁藝醒來無望的時候才對江遠山展開的調查。
偏遠山區,農村出生的孩子,學習成績一直就很優異,能順利畢業,全靠他自己的努力。
兼職,獎學金。
因為在他們大學的那個年紀,在農村,已經是結婚生子,為人父母。家里人覺得讀書費錢,果斷就放棄了江遠山。
但江遠山不甘心啊,從小就被家里看輕,因為小的時候體弱多病,后來在學校又老是闖禍。
他前面還有兩個姐姐,父親癱瘓,母親呢后面承受不住家里的壓力,跑了。
他呢,在被放棄的時候才慢慢的意識到。
他只有遠離那個小山村,但他總有自卑感,覺得自己是從農村里面出來的,覺得自己跟大城市是格格不入。
在兼職的時候被同學看到,嘲笑。
就連自己的白月光……對,他的白月光就是梁藝。
他沒有底氣表白,因為梁藝是富家小姐,后面發現,他所有的獎學金都是來自于梁家,那種恥辱感,是油然而生。
他想法設法的掙錢,順利畢業,投身梁家企業,在簡少安死的第一時間,陪伴在梁藝的身邊。
也是第一個知道梁藝懷孕的人。
是他站出來,愿意照顧梁藝,接受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于是梁藝才下嫁給他。
但是,他們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
梁藝知道江遠山想要什么,因為他對她的承諾,所以就幫他什么。
就算知道江遠山要把財產轉移,清除梁家元老級的人,她也是不打算追究江遠山責任的,可江遠山卻怕了。
他動了殺心,梁家的人一一被他解決,驅逐。
尤其是沈雅……他多么愛梁藝,就有多想得到梁藝,多想強行來,但梁藝懷有身孕,他怕梁藝出事。
于是,沈雅就成了他情緒的轉移。
對沈雅遷就,那是因為當初沈雅和他一起籌謀的人。
在梁藝死后,他愧疚,難過,對沈雅一直都在避讓,直到沈雅帶著江媛,威脅了他。
恰好,這也是江氏出事之時。
果然是因果輪回,你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
他的命數盡了。
“我知道我欠下梁藝什么,利用過她什么。我對江晚的好,原本是想以父女來補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被發現,可我沒有想到,江氏卻出現了危機。我有貪心,可我江氏也有她的一部分,人都是奇怪的吧,我以為她人死后,我這樣就能留住有關她的一些。可我卻未曾想,我愛她,當初我好好對她,我沒有那么多的私心,她或許能被我感動,能做我江遠山一輩子的妻子,是以正常人在我身邊,是清醒著。”
江遠山話語哽咽又沙啞,話說完,淚水早就已經斑駁了他的臉面。
人,果真是到失去后才知道后悔。
可現在,他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江遠山原本想死,用死來償還他對梁藝虧欠下的一切,可他死了,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想著,他進了監獄,有朝一日梁藝醒來,或者是他出獄,或許還能見上一面,當面跟她說一句對不起。
于是,江遠山真的在梁藝的面前跪了三天,都不用任何人看守,老老實實。
三天后,他跑到濱海公安局自首,公安局以故意殺人逮捕,并提交最高檢,提出對江遠山的訴訟。
故意傷人,情節較重,判處二十五年有期徒刑。
江遠山今年五十歲,二十五年的有期徒刑,七十五出來,誰能知道,已經步入老年的江遠山在監獄里面能不能撐過這二十五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