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只好按下中控,隨著褚蕭打開車門進來。
老實說,自從褚蕭進來起,江晚就感到車內的溫度驟然一低,而她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褚蕭安排了張媽跟在褚郁臣的身邊,說得好聽一點就是照顧褚郁臣的日常生活起居,不好聽的就是監視。
褚郁臣呢,更是假裝出傷殘來欺騙褚蕭。
這一切都在說明著,褚郁臣忌憚著褚蕭啊。
此刻她卻和褚蕭同車而坐,她……
“弟媳,安全帶我系好了,你可以開車了。”溫潤的聲音從耳側傳來,瞬然就打斷了江晚的思緒。
江晚連忙回過神來,牽出一抹笑容后便發動了引擎。
江晚安撫著在自己:江晚,褚蕭是褚郁臣的死對頭,有仇的是他們兩個,又不是你。你要鎮定一點,不能慌,千萬不能慌啊。
“弟媳在上班還是?怎么這么晚才從外面回來。”褚蕭寒暄開,問起了她。
“我在我爸爸的公司里上班。”
褚蕭是褚郁臣的哥哥,是她的長一輩,如今問話,她不可能不答。
何況,她又是答應過褚郁臣要做好褚太太的。
阿諛奉承,客套打招呼這種她還是會的,也是能夠做好的。
“呀,那可真的是很辛苦呢。”
褚蕭低低地來了一句,聲音拉長著語調,卻透露著幾分邪肆。
這種語氣從一個大男人的嘴里面說出來,還真是陰陽怪氣的很。不過,這些江晚也只敢放在心里面想一想,是不敢和褚蕭說的。
江晚微笑著:“生活。”
也幸好,路程不是很遠。
江晚已經開車到達了褚家老宅。
江晚說:“大哥,我就把車給停在外面。待會你要留下,和離開,都是可以給你方便的。”
“弟媳還真是為我考慮得很周全呢。”褚蕭輕輕一笑,然后便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是和江晚并肩而行的走過鵝卵石小道,然后穿過玄關。
沒辦法,縱使江晚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可褚蕭人在這里,她也不可能把褚蕭給丟在身后,自己一個人揚長而走。
褚郁臣呢?
他人已經回來,此刻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手里頭拿著一份商業報紙。
嗯,發現了,他有愛看報紙的習慣。
“老公,大哥過來了,我恰好在半路上遇到他,大哥的車壞了,我就順勢將他給帶回了家。”江晚抿了抿唇,然后朝著沙發上面的褚郁臣喊話道。
褚郁臣的視線被江晚的聲音所吸引。
抬頭所望,他便看到了江晚緩緩朝他走來。而她的身后不遠處,站著的人正是褚蕭。
“這真的是稀客啊。”褚郁臣緩緩勾唇,但他的瞳仁卻在看到褚蕭的那一瞬間一暗。
“晚晚,去給大哥沏杯茶。”
褚郁臣扭頭朝著江晚示意,而對面的褚蕭卻也剛剛回話,他漾動著唇角,笑著:“稀客倒是不算。最近也的確是忙的很,這不,你最近上了頭條,大哥怕是那些狗仔的謠傳,所以過來看一看。”
“我和江家大小姐的事情是真的。”褚郁臣薄唇淡淡而掀。
褚郁臣都還未曾發話,褚蕭便徑直走到褚郁臣對面的沙發坐下,整個人就那么隨意的一躺,雙腿自然而然的交疊起,腿是直接擱置到茶幾上方。
褚蕭一米八幾的個兒,這么一躺,整個人十分的頎長,尤其是他擱置在茶幾上面的那雙腿。
褚蕭又笑著問話:“郁臣啊,你這次結婚未免也太丟褚家的顏面了吧。你想想,我們褚家人辦喜事,那場不是風風光光的,你倒是好,直接給我們整了一個無聲無息。倘若這一次不是媒體,群眾曝光,那我們這些家族旁系知道你的消息,豈不是要等你牽個娃娃出來?”
“娃娃”二字,褚蕭刻意的咬重。
這意圖是非常明顯了,褚蕭就是故意來羞辱褚郁臣的。
有關于褚郁臣和褚蕭之間,江晚不免好奇。但她縱使心有疑惑,也絕不能當著褚蕭的面問褚郁臣。
于是她端茶到褚蕭的面前,女主人的風范是頃刻地彰顯。
江晚笑著遞茶:“大哥,茶好了,你請喝茶。”
褚蕭伸手過來接茶,但一個不穩,“砰”的一下,江晚手中的這杯茶直接“嘩啦”地砸在地上。
水漬碎片,地上狼藉一片。
“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對不起,對不起……”
茶水也濺到褚蕭的身上,江晚趕緊抽出抽紙給褚蕭擦拭著。
“沒事兒,我自己來吧。”褚蕭止住了江晚的動作,但他的手那么一按壓下,是直接碰到了江晚的手背。
肌膚相觸,江晚如遭電擊,瞬間就將手給抽回。
“大哥,我再去給你重新泡一杯。”說著,江晚趕忙離開。
不管是有意無意,江晚都覺得褚蕭很危險。
而褚郁臣呢?他的眼眸中卻是劃過危險的氣息。
張媽把現場給收拾干凈,江晚再次的泡了一杯茶。不過這次,江晚卻是將茶直接放到了茶幾上面,“大哥,茶有點燙,你稍微涼一會再喝。”
江晚頜首點頭,然后轉身到褚郁臣的身邊。
她是想著上樓的,可忽然間又想起來,褚郁臣在褚蕭的眼里是一個殘疾人,她要是走了,這里就只剩下褚郁臣一個了。
想起褚郁臣曾經幫過她那么多,江晚覺得,人啊還是要感恩的。
不過,褚郁臣卻朝著江晚發了話:“你上樓吧,我和大哥還有點事情要談。”
“嗯。”褚郁臣既然已經發了話,她也不能不聽。
何況,男人之間的事情,她也的確是說不上話來。
江晚一走,客廳里面就只剩下了褚郁臣和褚蕭兩個人。
褚郁臣直接挑話,薄唇淡淡:“說吧,你來這里找我真正目的。”
“也沒什么。就是中東那邊的貨要出一下,借用你在那邊的分公司,替我走一走。”
“褚家現在分兩道,我負責商業,你成褚家家主。黑白兩道,各不干擾。我剛出席一個法制宣傳,這批貨,我不能幫你走。”
褚郁臣話語涼涼,是直接拒絕。
褚蕭沒急著接話,而是端起江晚給他放在茶幾上面的那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