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心蕊將從外面帶來的一層棉被甩在顏慕瑤的身邊,勉強將她裸露在外面的雙腿給遮蓋住。
“趁著這幾天的活頭,你可別凍死在我這,否則安立行看見一個涼透了的顏慕瑤,還說不準會怎么想。”
艾心蕊的眼角眉梢之間,都流露出了對顏慕瑤無比的嫌棄,將腳步停在了那堆炮竹的前方,沒有繼續前進。
眼看著婚期將近,艾心蕊知道如果不讓安立行確認顏慕瑤的安全,他是不會安心和自己結婚的。
盡管艾心蕊根本就沒有打算過讓顏慕瑤能夠活著從自己這里走出去,甚至只是剩下半條命也好。
但是在現在這樣的時刻,艾心蕊必須好好留住顏慕瑤的這條命,這樣才能讓確保他們的婚禮暢行無阻。
顏慕瑤低眼冷冷的看了一下蓋在自己腿上的棉被,心中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艾心蕊無非就是表面功夫做的足了一些,在安立行的面前永遠都是有千萬種方式來掩飾她的惡行。
這算是給她臨死前的最后一點甜頭嗎?
只是因為身體上的虛弱,顏慕瑤根本就沒有辦法將心中的這句話給說出來,更何況就算是為了這個孩子,她也不能惹怒艾心蕊。
最重要的是安立行已經找到了顏慕瑤藏身的地點,她對安立行有著絕對的信任,他絕對可以把自己從這里解救出去。
艾心蕊抬起自己手中的手電,再一次在顏慕瑤的臉上照了一會之后,才轉身離開了地下室。
強烈的光線從顏慕瑤的眼前消失,過了許久才讓她再一次適應這樣漆黑的環境。
地下室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的一段時間之后,安立行才小心翼翼的從那堆炮竹后出來。
好在剛才并沒有讓艾心蕊發現他藏身在這里的蹤跡,否則按照艾心蕊現在這個變態的性子,還真不一定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安立行現身之后將纏繞在顏慕瑤身上的繩子再一次松開,讓她幾近僵硬的身體慢慢舒展后才將她扶了起來。
“小點聲,我現在帶你出去。”
安立行將顏慕瑤小心翼翼的攬在自己的懷中,躡手躡腳的朝著大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此刻安立行對待懷中的顏慕瑤,就如同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一般,舍不得加大半分的力氣。
慢步走到臺階上,安立行抬手輕輕推了一下地下室的大門便露出一條縫隙,并沒有像他想象中發出刺耳的聲音。
從那條縫隙中,安立行確認了外面并沒有艾心蕊的身影之后,安立行才放心的將大門完全打開,留出一條足夠一人通行的通道。
“你先出去,我在下面扶你。”
安立行攙著顏慕瑤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將她推出了那個寒冷的地下室。
厚重的大衣披在顏慕瑤的身上,勉強讓她凍得僵硬的軀體有所緩和,在走出地下室之后,顏慕瑤轉過身等著安立行跟隨自己的腳步。
只是還沒等顏慕瑤等到安立行的身影從地下室出來,地下室的大門便從一側重重的落了下去,將安立行還露在外面的半條手臂死死的夾在了縫隙中完全無法動彈。
鐵質的大門沉重且鋒利,瞬間便在安立行的手臂上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汩汩的鮮血順著大門的縫隙流淌出來。
艾心蕊腳踏在地下室的大門上,根本就不給安立行任何逃脫的機會,手中的棒球棍粗長的瞬間便讓顏慕瑤心下一驚。
剛才進入地下室的時候,艾心蕊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因為安立行隱藏的的確是很好。
但是百密一疏,安立行在跳進炮竹堆里的時候將手里落在了外面,好巧不巧,眼尖的艾心蕊一眼就發現了那個手機。
在看到那個手機的時候,艾心蕊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安立行就在這里等著將顏慕瑤給救出去。
如果不是因為顏慕瑤還有身孕,而且這里還有這么多的火藥讓安立行無法施展身手的話,他根本就沒有必要藏起來。
原本艾心蕊是想要等到和安立行結婚之后,再慢慢的折磨顏慕瑤,讓她在絕望中死去,可是既然安立行不肯聽話,那么她也只能提前執行自己的計劃了。
“顏慕瑤,明明還有幾天的活頭,可你偏是不珍惜,這么想和你第一個小野種見面嗎?”
艾心蕊嘴角一咧露出一個瘆人的冷笑,在漆黑的夜色下顯得格外的猙獰,讓顏慕瑤本就沉重的身體更加無法動彈。
還沒等顏慕瑤有任何的反應,艾心蕊便高高的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棒球棍,朝著顏慕瑤的方向揮舞了過去。
棒球棍揮舞的方向分明是奔著顏慕瑤的小腹而去,顏慕瑤下意識的便用雙臂護住了自己的小腹。
“咚”
沉悶的響聲在寂靜的空間中響起,兩條小臂傳來劇烈的疼痛,顏慕瑤甚至感覺自己的手臂發出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急劇的疼痛讓顏慕瑤瞬間便將自己的身體蜷縮了起來半跪在地上,但是雙手仍然護在小腹處沒敢動彈分毫。
聽見外面的聲音,安立行顯然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盡管一條手臂被鐵門死死夾住,艾心蕊的腳也一直壓在鐵門上,但是安立行的另一條手臂仍然在不斷的用力。
顏慕瑤的身體本來就已經虛弱不堪,更何況還拖著那么沉重的身體,安立行知道如果自己不抓緊時間出去的話,她根本就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地下室外沉悶的響聲一聲聲響起,每一棍都如同落在安立行的心上一般令他作痛。
在安立行再一次發力推動頭頂的鐵門的時候,鐵門總算有了松動,被安立行一把掀開重重落在地上。
因為鐵門被掀開,艾心蕊的身體也跟隨著鐵門不受控制的摔倒在了地上,才讓蜷縮在一邊的顏慕瑤有了喘息的機會。
趁著這個間隙,安立行急速從地下室里跑了出來,將地上的顏慕瑤扶起來攬在懷中。
“艾心蕊你瘋了嗎?你真以為你可以打得過我嗎?”
安立行攬著顏慕瑤的那條手臂正在她的身后微微顫抖著,淋漓的鮮血順著顏慕瑤潔白的婚紗簌簌落下。
盡管只有一只手,安立行也有絕對的理由相信,自己一個男人總不至于連艾心蕊一個女人都打不過。
安立行攬著顏慕瑤,腳步緩慢的向大門的方向倒退著,以防艾心蕊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被掀翻在地的艾心蕊并沒有著急起身,而是一把丟掉了自己手中的棒球棍,看似并沒有任何的猶豫。
“走啊,我看你們你們能不能走的出去。”
“咔嚓”一聲響起,艾心蕊的手中閃起了一個微弱的光亮,將她那張慘白的面頰照亮。
盡管只是一個小小的打火機,但是如果落到了地下室,也完全足夠引爆所有的火藥,因為地下室從門口開始就已經鋪滿了火藥。
那樣干燥寒冷的環境下,只要一點微弱的火星都有可能引來一場巨大的爆炸。
在看到艾心蕊手中的打火機的時候,安立行手中用力將顏慕瑤攬的更緊了一些,沒敢再動彈半步。
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敢動的話,艾心蕊是真的有可能會把打火機扔下去,三個人一起同歸于盡的。
“艾心蕊你別亂來,你應該知道如果你真的這么做了,我們誰都活不下來。”
安立行停下自己的腳步,想要盡力安撫艾心蕊的情緒,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讓艾心蕊放下手中的打火機,不能讓下面的火藥被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