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媛走出了歐陽家的大門,隨著她的離去,房子里所有的人都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謝謝你,小紫,謝謝你,遠(yuǎn)!”白母眼含熱淚,她知道對于歐陽遠(yuǎn)夫婦來說,要放過這個傷害了自己孩子的女人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可是他們做到了,這都是為了讓白母安心,為了讓這種善意得到圓滿。
“說些什么呢,干媽!”辛小紫拉著白母的手,讓她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水。
歐陽遠(yuǎn)對辛小紫說:“小紫,這是你認(rèn)了遲遲的媽媽做干媽之后,她老人家第一次來我們家吧?”
“好像是呢!”辛小紫的注意力倒是很容易就被轉(zhuǎn)移了,這是她最大的優(yōu)點(diǎn),樂觀向上。
“那么我們就請干媽去我們的臥室坐坐吧,你也可以跟她聊聊天什么的。”歐陽遠(yuǎn)使了一個眼色。
辛小紫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傻傻的問道:“干嘛要去臥室啊,這里不是挺好的嗎?”
“現(xiàn)在你跟干媽的關(guān)系不是更近了一步嗎?就跟遲遲一樣,媽媽來了,去臥室更清凈嘛!”
歐陽遠(yuǎn)一邊說一邊拉了一下辛小紫的胳膊。
辛小紫看看坐在那里一臉陰郁的歐陽清,又看看顯得有些拘謹(jǐn)?shù)陌走t遲,終于明白了歐陽遠(yuǎn)的意思。
“哦,對啊對啊,看我這榆木腦袋!干媽,我們?nèi)ヅP室吧,我房間裝得挺好,比這里舒服多了!”辛小紫說完,攙扶著白母站起來就要出去。
歐陽遠(yuǎn)趕緊跟上前去,兩人扶著白母走出小書房。
“干媽,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不讓您在書房坐,只是想要給清和遲遲一個空間。”歐陽遠(yuǎn)笑著說。
白母點(diǎn)點(diǎn)頭,感激的說:“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干媽,他們鬧了這么長時間,都是因?yàn)殛愭拢‖F(xiàn)在那個礙事的人走了,清和白遲也該和好了!”
辛小紫的話也是說到了白母的心坎里。
“好,那我們就走吧!”
小書房里,只剩下白遲遲和歐陽清兩個人了。
空氣里有點(diǎn)尷尬,白遲遲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說:“我,我還是去叫我媽跟我一起回去好了。”
“別走,遲遲。”歐陽清一個箭步跨過來,拉住了白遲遲的手。
“你別這樣。”白遲遲掙脫開來。
歐陽清攔在她的面前:“對不起,遲遲。”
“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之前你做的事情不過是因?yàn)槟銏?jiān)持自己的原則,你有你的立場,我有我的顧慮,大家各自為了各自的目的而已。”白遲遲說得輕松,笑得卻很苦澀。
“是我的錯,我不聽你的勸告,也沒有好好的去調(diào)查,對陳媛的話沒有一絲懷疑,太愚昧了!”歐陽清這一次是真的很后悔,他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哪一次的失誤會這樣重大。
白遲遲嘆了一口氣說:“如果換成是我,可能也會一樣的,不管陳媛是什么心態(tài)和目的,她終究是救過你的命,這是事實(shí)!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替她向小紫求情了。”
“真的?”歐陽清心里有點(diǎn)小歡喜。
看來白遲遲還是很心疼他的,不然也不會想到這么遠(yuǎn)。
本來歐陽清以為,當(dāng)白遲遲知道陳媛已經(jīng)被歐陽遠(yuǎn)和辛小紫抓住了證據(jù)之后,會一起來聲討炮轟和算賬,可是她卻并沒有那么做,反而和白母一起幫陳媛說話。
這樣看來,白遲遲還是那個善良溫柔的女人,不會因?yàn)槌鸷蘧妥兊眯沟桌铩?
“真的,陳媛再怎么錯,她對你還是很好的。”白遲遲心酸的說。
“想想看,因?yàn)殛愭拢覍δ愕奶澢诽嗔耍捶磸?fù)復(fù)的不信任,一次次的傷害你!”白遲遲越是寬容,歐陽清就越覺得自己太過分太極端了。
兩個人在婚姻里,除了相愛,還有彼此之間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感情維護(hù)粘合劑。
可是因?yàn)殛愭碌闹e言,自己不但對白遲遲的人品產(chǎn)生了懷疑,還幾次三番的誤會她和秦雪松。
“這些都過去了,你別再自責(zé)內(nèi)疚。”白遲遲推開歐陽清,準(zhǔn)備走出去。
歐陽清將她拉回來,抱在懷里。
“遲遲,你原諒我所做的一切好嗎?”
“現(xiàn)在說這些不是時候,你能不能讓我在家里多住些日子,好好想想清楚。”白遲遲倒也不是矯情,她真的想要陪陪父母,等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再回到歐陽清的身邊來。
可是歐陽清卻再一次誤解了白遲遲的意思,他看著白遲遲的臉,猶豫了一下說道:“是不是,你覺得我對你的愛不夠完整?”
“什么意思?”白遲遲驚訝的看著他。
歐陽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看,我口口聲聲說自己的是最愛你的人,可是卻總是在傷你的心。”
他停了一下,好像在努力克制著心里的酸楚。
“秦雪松不一樣,他全心全意的對你好,為了你的事情不遺余力,甚至可以放棄在這里的成就和生活,隱藏起來。”
白遲遲心里一涼,他這是想要表達(dá)什么?
本來白遲遲早就不想跟歐陽清冷戰(zhàn)下去了,她即將生產(chǎn),也期待著寶寶的父親可以陪在自己的身邊,一起見證孩子出生的神圣時刻。
可是,他現(xiàn)在卻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些跟秦雪松有什么關(guān)系?
歐陽清是個粗獷的男人,他的心思不像普通人那么細(xì)膩,他的想法也總是令人費(fèi)解。
“你說什么?”白遲遲看著歐陽清,口氣變得有點(diǎn)生冷。
但是歐陽清卻誤以為她的這種口氣是因?yàn)樽约禾岬搅饲匮┧伞?
“遲遲你別介意,我這一次提到秦雪松,并不是想要說他的壞話,或者是否認(rèn)他的人品,我是真心實(shí)意的覺得他真的很不錯!”
“所以呢?”白遲遲冷冷的說。
歐陽清痛苦的皺起眉:“我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自己心里的感受,我覺得,我真的在某些方面比不上他。”
“驕傲的歐陽清,也會這樣說自己?”白遲遲帶些譏諷的意味了。
她真的沒想到,歐陽清居然有這樣的想法。
以前的他,多么高貴冷傲,不可一世的背后是他雄厚的實(shí)力和完美的自信心。
白遲遲深愛著那樣的男人。
可是現(xiàn)在,他說的都是些什么話?
“事實(shí)如此,我也不得不承認(rèn)。”歐陽清何嘗愿意在白遲遲的面前這樣說,可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覺得自己無顏面對白遲遲了。
“你放開我。”白遲遲推開歐陽清,跟他保持著距離。
歐陽清看著她,眼里是深深的失落:“遲遲,我自覺對你不夠好,所以我愿意成全你和秦雪松。”
“歐陽清,你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嗎?”白遲遲驚訝而傷心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知道,我覺得這是一個很正確的決定,我不能再耽誤你了!當(dāng)然,這是我對你能做的唯一的補(bǔ)償。”
白遲遲差點(diǎn)昏厥過去,可是她努力的忍住了。
他怎么可以這樣說?
難道他都忘記了從前的那些美好?也忘記了他即將成為一個孩子的父親了嗎?
“歐陽清,你,你很好,真的,很好,很不錯!”白遲遲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她眼里的淚水,控制不住的一個勁的向下流淌著。
但是歐陽清卻不知道她的這種反應(yīng)是心碎,還以為她懂得了自己的心。
那種心思,是徹底的放棄,是白遲遲最最不愿意看到的結(jié)果。
可是,在這一瞬間,就這么發(fā)生了。
“遲遲,你別這樣,我看著 很心疼。”歐陽清伸手去擦拭白遲遲的淚水,被她一閃身躲開了。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也不能不接受,對不對?”白遲遲幾乎痛徹心扉。
歐陽清看著她,心痛讓他無法呼吸。
“這樣吧,我們兩個誰也不要去打擾誰,等一段時間寶寶出生之后再做決定。”但是白遲遲也不想把話說得太死,她不愿意離開歐陽清。
這個傻瓜,他還以為自己很偉大嗎?
他根本就不懂女人的心思!
白遲遲還想要留個機(jī)會給自己深愛的男人,她無法接受歐陽清這種愚蠢的成全。
這哪里是什么成全,這就是他腦子發(fā)熱,說的胡話而已!
給你一點(diǎn)時間讓你好好去思考,想想看自己都說了些什么傷人至極的混賬話!
要是你再沉迷在這種所謂的奉獻(xiàn)精神中,我真的要狠狠的給你兩巴掌打醒你!
白遲遲覺得,這是因?yàn)閯倓傟愭码x開給歐陽清帶來的沖擊導(dǎo)致他一時激動,不能當(dāng)真。
可是她也不愿意馬上就跟歐陽清說明白,讓他自己去轉(zhuǎn)過這個彎來比較好。
“遲遲,你不必顧及我的感受。”歐陽清還以為這是白遲遲的善良在為他爭取權(quán)利。
白遲遲真想仰面長嘆,為什么你在戰(zhàn)場上,商場上都可以叱咤風(fēng)云,沖鋒陷陣,唯獨(dú)在這感情的事情上卻如此低智商?
但是不管怎樣,他的出發(fā)點(diǎn)還是好的,白遲遲只能這樣想才能安慰自己破碎的心。
“我并沒有,我只是用一些時間來讓雙方冷靜而已。”白遲遲壓制住心里的難過。
“好吧,我現(xiàn)在沒有資格對你的意見表示反駁。”歐陽清真的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還有什么好說的呢,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所有的苦果都得自己來承受。
白遲遲點(diǎn)點(diǎn)頭:“行了,我出去找我媽,我們也該回去了,否則爸爸會很擔(dān)心的。”
“好,我送你出去。”歐陽清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