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柔眨眨眼，看著嫟睿。

　　“所以，曾經這所學校死過人么？”

　　嫟睿眼中情緒迅速閃過。

　　“我怎么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和42號以前是室友，你知道42號去哪兒了么？”

　　“……”

　　嫟睿的臉忽然沉了下來。

　　“不要問我她的事。”

　　嫟睿不耐煩地抬了抬眼鏡。

　　葉星柔拉住她。

　　“為什么？”

　　嫟睿甩開她的手。

　　“葉星柔我希望你不要問我這么多為什么。”

　　倉促結束了午飯。

　　大家都把碗里的飯吃的干干凈凈。

　　并不是因為飯好吃。

　　而是因為，剩飯的話會受到懲罰。

　　葉星柔只覺得自己胃里翻江倒海。

　　她難受地壓下這股惡心力量，捂著肚子，有些別扭地看著嫟睿。

　　？？？

　　“有點想吐……”

　　嫟睿趕緊扶著她。

　　“別吐呀……被教官看到又會被罰的……”

　　葉星柔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味覺這么靈敏。

　　“剛才吃的湯里有鐵銹，還有一股洗潔精味道。”

　　“不會是用刷鍋水直接給我們煮湯了吧？”

　　嫟睿還以為多大點兒事兒呢。

　　“習慣就好，反正吃不死人的……”

　　末了，灸笙嘆了口氣，誰當初來時不是像她這樣。

　　“在這里吃飯，你可千萬別品，別細品。”

　　葉星柔點點頭。

　　“你們兩個說的真對，我下次再也不細品了。”

　　吃完飯上道德課。

　　教官直接把所有人領到了校旗底下。

　　王易拿被捆著的顧佑橘當反面例子。

　　他趾高氣揚十分尖鉆地姿態，說話也是相當陰陽怪氣。

　　“做人呢，一定要懂禮儀，知廉恥。”

　　“大家看看這個人，他不尊敬師長，和教官對著干，還不聽教官的話。”

　　“所以這就是他的下場！不懂禮儀的下場！”

　　“學生的本分就是尊師重道，連老師都不尊重，你還有什么素質？”

　　“這種人，大家應該一起唾棄他！”

　　“所以現在從第一個人開始，每人經過他的時候都要吐他一口唾沫！”

　　“這樣才能讓他記住自己的錯！”

　　葉星柔看著慘狀非常的顧佑橘，心中其實還挺不是滋味的。

　　“……”

　　“這教官真會折磨人。”

　　嫟睿真是恨不得把葉星柔這小嘴給縫上。

　　“噓，別說這種話，小心被聽見。”

　　顧佑橘此時皮膚被曬的通紅。

　　腳底已經被燙出了紅印。

　　但他卻不能坐下，必須站著。

　　因為他的手被綁在校旗柱子中段，被一個鐵環拉著。

　　所以他坐不下去。

　　但更讓他難受的是，他口干舌燥。

　　嗓子中好像有一團火，腦袋也一直暈沉沉。

　　“水……我要水……”

　　他腦子都要被燒糊了，嘴里本能性地發出求救。

　　王易聽見，笑得更樂了。

　　“還想喝水？好啊，我這就叫同學們給你吐口水。”

　　學員們開始聽話的向顧佑橘吐口水。

　　顧佑橘任憑被吐，沒也有任何反應。

　　因為他現在已經被生理上的不適支配了。

　　也沒有了打人的力氣。

　　幾天來，他第一次對教官開口了。

　　“王教官，求你……給我水。”

　　“我真的不行了。”

　　王易睨著眼，看了一眼他這副狼狽模樣。

　　“呵，你以為我還會信你么？”

　　“你之前騙我帶你上廁所時也告訴我你快要不行了。”

　　“結果呢？結果你把我揍了一頓！”

　　“想要水，門都沒有！”

　　“實在渴了就去舔他們吐在你臉上的口水吧！”

　　顧佑橘垂喪著腦袋，沒了一點兒想去反駁他話的意念。

　　“我真的好渴……我快渴死了……”

　　“王教官，給我，水……”

　　王易依舊不饒人。

　　“就算給我下跪我都不會給你。”

　　朝他啐了一口唾沫之后，王易并沒有再管顧佑橘。

　　而是對學員們說：

　　“你們誰看他不順眼就去打他吧，我不管。”

　　“既然他不聽話犯了錯，人人就都有懲罰他的權利，這就是罪人的下場。”

　　王易剛想抬腳離得遠一點，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腳步，將視線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對了，只能女生打，男生不能打，萬一男生下手重把他打死了就糟了。”

　　沒想到等王易說完，還真有女生上前對顧佑橘拳打腳踢。

　　其中就有總是被自己寢室欺負的那個女生。

　　葉星柔暗搓搓拉了拉嫟睿。

　　“顧佑橘什么時候惹到那個女生了？”

　　嫟睿視而不見。

　　“根本不用惹，想打就打咯。”

　　“在這學校里這么憋屈，誰不想找人發泄一下呢？”

　　葉星柔鄒眉。

　　“發泄就是去打別的學員？”

　　嫟睿冷笑，新同學，你還是太天真了。

　　“這怎么了？很常見啊。”

　　“教官又不能打，別人又打不過，所以心情不好就只能拿更弱的人發泄了。”

　　“你也試試吧，你不是挺喜歡打架的么？”

　　葉星柔心情很復雜，好像煩惱很多。

　　雖然討厭顧佑橘，但此時她卻同情著他。

　　這所學校里的學員果然性格都已經被關的扭曲了。

　　他們竟然將欺負別人當成了一種娛樂。

　　沖在前面的喬碧柔挑釁地看著葉星柔。

　　“怎么了？不想打他？”

　　葉星柔笑。

　　“不，我想。”

　　“你們讓開，我要開始打他了。”

　　“打架怎么能少的了我呢，曾經被關在反思間的時候，我們倆可是結下過仇。”

　　葉星柔推開顧佑橘身前在扇巴掌的幾個女生。

　　“讓一讓，別影響我報仇。”

　　那幾個女生也聽說過葉星柔是因為打老師被關入這所學校的。

　　所以她們都以為葉星柔很厲害，知趣的退到一邊。

　　顧佑橘聽到葉星柔的聲音。

　　他的眼睛睜開一條小縫。

　　“我就知道……你也會來打我。”

　　“報仇？……來啊。”

　　“反正……爺爺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葉星柔笑容明媚。

　　“還想做鬼？志向挺遠大啊。”

　　顧佑橘奄奄一息。

　　“等我死了就帶走你……你等著……很快了。”

　　“你和那個垃圾王易都等著死吧……”

　　顧佑橘真的覺得自己快死了。

　　只可惜，他告訴王易他快不行了，那個煞筆王易卻不相信他。

　　他連續幾天被烤曬，晚上直接被關回寢室，也喝不到水。

　　只有早上可以喝幾口粥，但那點水曬曬就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