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瘋了啊!忘了開會的時候怎么說的了?更何況這個人看上去這么詭異……”
楠深雙眼青黑,陰惻惻地掙脫開女孩。
“你別管這么多!先買兩桶再說,反正其他人也不知道。”
女孩被他說服了。
賣水的“人”拿了血,給了水,最后留了這樣一句話。
“記住了,一桶喝著沒事,兩桶也沒事,但是三桶四桶……”
他們買了兩桶水,卻沒有喝,而是放在了角落里。
他也不知道當時他是怎么了?被鬼迷了心竅!怎么就買了那來歷不明的水呢!!!
說實話,人怕死,但是還沒被逼到絕境是萬萬不敢隨便嘗試的。
接下來的幾天,水管一直都沒有修好,水源越來越少。
這里的幸存者在水桶上劃線,防止有人偷喝。
每人每天僅僅能分到半碗水,但是就算是這樣,水的消耗還是很多。
主要是他們只能喝水啊!
深夜的時候,楠深忽然被搖醒了。
“……來,喝水。”
楠深迷迷糊糊的把水喝了下去。
然后一個激靈清醒了。
“咱今天的份兒不是都喝完了么?你從哪里弄的水?”
杜飛雁放好碗。
“哎呀你別管這么多,喝就是了……”
她已經(jīng)喝過那個水了,沒有問題的,還很解渴。
“是從那個人手里買的水?”
杜飛雁沉默了,在楠深眼里這便是默認。
楠深頓時惱火了。
“你瘋了!那個人我們都不知道是誰!還來路不明!給的水怎么可以喝!!”
杜飛雁連忙捂住他的嘴。
“你小聲點,我又不是傻子。”
“反正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害你的。”
無論楠深怎么逼問,杜飛雁都不肯說出是怎么回事兒,也不說水哪兒來的,只說水肯定是安全的。
楠深心神越來越不安寧。
水的消耗也越來越快,他不得不召集了幸存者,準備開會。
臨走的時候,杜飛雁拉住了楠深。
“你出去到時候小心……”
楠深迅速穿上鞋,沒有看他,然后又準備去拿門后的外套。
“我知道。”
杜飛雁的語氣十分不安。
“你看到那些其他人的目光了么?都跟喪尸狗一樣,通紅通紅的,渴瘋了,我真的怕他們對你做出什么事情來……”
開會的地方是在一樓盡頭的某個房間里。
外面的天黑漆漆的,屋子里面點著蠟燭。
幸存者在下面坐滿了。
楠深站在講臺上,看著幸存者們慘白慘白的臉,不知道為什么,有些發(fā)毛。
他的一個同事走了過來,站在了他旁邊。
“老楠,我們把門關好了,你要說什么,就說吧……”
“我們的水不夠了,從明天開始,兩兩一組出去尋找水源。”
“我知道你們不愿意……”
他的話忽然說不下去了。
因為坐在下面的幸存者,全都發(fā)出了稀稀落落的掌聲。
“老楠,你說得對。”
“對,要出去的,必須出去尋找水源,我要渴死了。”
“水……水……”
楠深擲地有聲。
“大家要努力尋找新的水源,千萬不要從那個人手里買水。”
眾人齊齊附和。
“對!絕對不能買,因為我也沒有買。”
“我也沒有……”不,他有。
這事就這么拍板定下來了,楠深打了個寒顫,回房間里想了很久。
“飛雁,要不我們……”
“老楠,喝水。”
杜飛雁這個時候又端來了半碗水,要給他喝。
“別給我喝了!你的水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干不干凈啊!”
杜飛雁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你放心,絕對是干凈的水,喝吧……快點喝……”
楠深看著她的臉,有些愣神。
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飛雁你先別動。”
房間里面黑黑的,楠深借著微弱的燭光,看到了杜飛雁的鼻孔。
“你用鼻孔對著我,我好、好像在里面看到了什么東西……”
他心驚膽戰(zhàn),一陣反胃!
杜飛雁的鼻孔里,竟然有一條長長的,扭曲的綠色蟲子。
它的腦袋伸了出來,楠深下意識的抓住了它,然后用力一扯!
蟲子被他抽了出來,杜飛雁慘叫一聲,捂著鼻孔滿地打滾!!
楠深顫顫巍巍地扶起杜飛雁。
“飛雁你怎么了?!”
“老楠……老楠!!我們要離開這里!!一定要離開這里!!”
她胸口上下起伏著,發(fā)出了駭人的慘叫聲,隨后就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巡邏人員聽到了他們這里的動靜,連忙跑過來砸門。
“老楠?你們這邊出事了么?快開門!”
楠深迅速將杜飛雁扶在一旁,然后開了門。
“飛雁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暈過去了!她鼻孔里還有這么長一條蟲子!”
巡邏人員看著地上還在蠕動的綠色軟蟲,打了一個寒顫。
“……這種情況的蟲子?我好像在以前日本一張報紙上看過,叫什么來著。”
“麻蠱蟲!是麻蠱蟲!”
“飛雁是不是喝了那個人賣的水!”
楠深覺得自己仿佛被一道天雷劈在頭頂,整個人都傻了!
是那個水!
看楠深的表情,巡邏人員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就知道!那個人賣的水有問題!”
楠深不知所措地握住老巡邏人員的手。
“那現(xiàn)在……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我們幫你一起照顧飛雁!等她醒了再說!”
慌亂之下,楠深答應了下來,后來嗚嗚泱泱來了一群人。
大家商量好,輪流照顧柳杜飛雁。
楠深垂頭喪氣地靠坐在墻角。
一個和他關系比較好的同事走過來安慰了一下他。
“老楠你也別太難受了,要怨只能怨那個害人的人……”
“也怪飛雁沒有忍住。”
他唉聲嘆氣,周圍一群人很快都陷入了平穩(wěn)的睡眠。
楠深緊緊握著杜飛雁的手。
他迷迷糊糊被拽了一下,一睜眼,就對上了杜飛雁的眼睛。
“飛雁……?”
“你別說話!先聽我說……聽我說!!”
杜飛雁的牙齒上下碰撞,抖的像是帕金森一樣,她臉色灰白。
地面上躺滿了人,都在平穩(wěn)的睡著覺。
“我前幾天,就已經(jīng)失去意識了……”
楠深覺得她是被嚇傻了,盡說些胡話。
“你說什么瘋話?你失去意識,那是誰在給我喂水?”
“是麻蠱蟲……”
她竭力壓低了聲音。
“那個人給我們的水里面,有麻蠱蟲,它寄生在了我的身上,操控著我的身體,直到你無意中把它拽出來……”
“這太荒唐了!”
他真的不敢相信。
“你明知道那個人的水有問題,為什么還要去喝!”
當初還是她硬要攔著他不喝,勸了他好久,這才沒喝,雖然他覺得她后來可能是喝了。
“我沒有!”
杜飛雁哆哆嗦嗦的,說出了真相。
“我把臟水倒進了水房的儲存水中,然后再換出來干凈的水。”
“這樣,水沒有變少,但是我們喝下去的就已經(jīng)是干凈的了……”
為什么要這樣做,這樣的話,其他人喝的水就不安全了。
可是......
“那你是怎么會被寄生的?”
杜飛雁瞪大著眼睛,努力靠近了楠深。
“因為在這么干的不止我一個!其他房間里的人也買了水!也偷偷換了水!”
“我以為是干凈的水,但其實不知道被多少人倒進去過臟水了!”
“那被寄生的……”
“是……是……”
杜飛雁渾身都在顫抖,她躲在楠深懷里,假裝還在昏迷。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懷疑,這整個基地的人,全都被寄生了……”
怎么可能!
楠深推開她。
“好了,你別疑神疑鬼的,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說。”
他安撫的拍了拍杜飛雁的后背,翻了個身。
下一刻,他卻愣住了。
黑暗的房間中,原本已經(jīng)睡著的幸存者,不知道為什么,又睜開了眼。
地上躺著密密麻麻的人,它們側躺著,死死的盯著楠深。
楠深一陣毛骨悚然,杜飛雁尖叫一聲,爬起來就跑!!
“等、等等我!”
他跟在杜飛雁后面,兩個人鉆進了一個小黑屋里,楠深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怎么會這樣……有沒有辦法?!有沒有辦法把麻蠱蟲從他們身體里弄出來?!”
“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
她抱著腦袋,蹲在角落里小聲哭泣,門外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腳步聲,隨后就是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開門,開門啊我們來給你們送水了……”
“飛雁?楠深開門啊……”
......這些聲音,都是他們平常熟悉那些人!
他們,真的被附身了!
“楠深……楠深我好害怕嗚嗚嗚!”
“別怕!我抱緊你!”
杜飛雁蜷縮在楠深懷里,小聲抽泣著,有他在,杜飛雁感覺到了一點溫暖。
“我們一定可以活著出……”
她的聲音噶然而止。
她被楠深抱在懷里,看不到楠深的臉,但是她看到了地上的影子。
他的耳朵旁,出現(xiàn)了一條長長的的蟲子。
然后刷的一下,鉆了進去。
杜飛雁的手,劇烈的顫抖了下去。
當時,當時她給楠深,喂了多少水來著……?
律明晏池那邊,在敲門聲響起來的一瞬間,她就睜開了眼睛。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