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妖王,就不能提前跟人家打聲招呼嗎?
現在它只能感覺到一陣眩暈,果然是被丟進了混域門。
紅月姐姐……
人界。
在人界,它被封印在一把青銅劍中,此劍名為“綠瞳”。
這把劍一直被供奉在祠堂中,從未被人拔出。
我已經待在這里無聊了17年,偶爾會有邪祟來我玩玩,不過他們大都會被我身上的劍氣逼走。
有時候還會遇上幾個小妖精,可以跟他們討論一下修煉之法。
一個小狐妖說,妖精修煉是不能沾血腥的,她說我就很奇怪。
被封印在這“綠瞳”之中,本應是罪孽深重的才是。
但她說她沒有在我身上感覺到一絲血腥的味道,反而覺得我的力量純凈,親和。
那可能是那老妖王幫了我吧?
原本還要等個兩三百年才能將上一次戰場的血腥凈化,看來,這老妖王也是個好妖嘛。
明明上一世它就是支毛筆,居然都滿身血腥。
這一世它莫不是要過上刀口舔血的日子……
我的修為吶!這次莫不是要凈化他個一兩千年才能重新修煉!
哦豁,被那老妖怪坑了。
我這命也太苦了吧!簡直遇妖不淑。
祠堂的門被打開了,是他。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只是此時他一襲盔甲威風凜凜。
和上一世的翩翩公子完全。
老和尚對我說有緣人便可拔劍,難道是他嗎?
激動,我特么都等了17年了,沒一個人把我拔出來過,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劍鞘之中,都快要憋死了。
少年獨自一人上前祭奠先祖。
哇擦,鳥都不鳥我一眼。
我好歹也是你家祖傳的寶劍好么?雖然它已經感覺到自己已經銹跡斑斑。
17年未被人拔出劍鞘,它容易么?
不行,主人,你都不認識我了么?上一世你可寶貝我了好嗎?
歡歡說得沒錯,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不行,它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好歹它現在也是修煉了17年的劍靈好嗎?
怎么能沒點法力傍身呢?
眼看那少年郎就要走了。
運轉法力,蹭的一下,它離開安放它的桌案,飛向他。
少年敏銳地感覺到了它的響動,一瞬間,伸出手接住了劍。
他四下張望,發現并無他人。
“‘青瞳’,你要跟我走嗎?你也感覺到了國家的危機了嗎?”
靠,它居然說不了話,好歹也是修煉了17年,17年的劍靈好嗎?
小狐貍在遠處用靈力給它說話。
我呸,你從來就沒有被人拔出來過,別說修煉了,你能沾上日月精華么?
要不是本狐貍看你可憐,渡了一點靈力給你,你以為你現在動得了?
思葉:狐大仙,狐大爺,大家都是頭一回作妖,幫幫我吧。
小狐貍:看你這么可憐,再借你一點靈力,以后好好修煉,有借有還。
思葉:兄弟,夠義氣。
很快,它便感受到了一股靈力向它輸入。
“少年,我看你骨骼驚奇,與我有緣,不如你就跟著本劍靈吧?讓我跟著你,也行。”
哇哈哈,它能說話了。
少年聽了這番話毫無動作,也沒有感到意外。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大哥,救救孩子吧,只要你帶我走,我給你當牛做馬。”
歡歡說了,沒臉沒皮天下無敵。
“我可以帶你走,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我去,這小子口氣真不小,劍靈一生只有一個主人。
他老祖宗都沒能讓“青瞳”認主。
“你能把握拔出來我就認你。”
想征服“青瞳”,讓它認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它還就不信了,這小子真能把它拔出來。
我只知我是他心愛之物。
自從他從他叔父那兒得來我,便對我愛不釋手。
他帶我賞得萬水千山,水墨江南,繁華京都。
他的畫作被人稱贊,我很驕傲。
因為這其中有我的功勞。
我陪伴他三年。
從他行冠禮那天開始。
我以為他當初得了我,便是一世。
記得那天。
他一如既往地靜坐在案,青衣出塵。
執筆研墨,營帳外刀光劍影,硝煙急促。
戰士們血流成河。
他依舊泰然自若,仿佛這一切皆與他無關。
一如曾經那個與世無爭的翩翩公子。
敵軍如猛虎下山般勢不可擋,我軍已潰不成軍。
他輔佐的這位所鎮守的城池早已搖搖欲墜。
從他來到晏池的第一天他就知道會有今天。
西夏國雖難攻易守,但卻土地貧瘠,物產稀缺,不易久守。
去年又遭遇大旱,糧食歉收;今年又遇水災,百姓惶惶不安。
新皇荒淫無道,昏君,聽信讒言,殘害忠良。
東旭國兵強馬壯,養精蓄銳三年,統治者深謀遠慮,一鳴驚人。
晏池是西夏國對外通商重要關隘。
其他二國救助無果,東旭國是勢在必得。
他父親本是護國大將,可卻失信于皇,不被重用,將其擱置不用。
而他深諳兵法,但從小體弱多病,不宜習武。
父親深明大義,將他舉薦于此。
如今,怕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我跟了他這么久了,從他成年到他魂歸舊土。
他死的時候靈魂飄向空中,化作繁星點點。
是藍色的,比天空更好看的顏色。
黑白無常將他帶走,他沒有一絲留戀。
對,似乎這就是我第一次失去他。
我被硝煙所掩埋,鮮血染紅了我的皮囊,但它沒有侵蝕我的心靈。
貌似我成精了,因為這片土地在無人踐踏。
從此,只剩一片荒蕪。
我明白了什么是孤獨。
周圍的小精靈總說我是神物。
但是我知道,我只是一只妖精。
這些小精靈太沒見識了。
我的身上都是鮮血,眼前一片鮮紅。
我在這里飄零了兩百年。
有一個剛化成人形不久的花妖過來鬧騰了幾天。
也不知道她怎么闖到我們這里來的。
她好美,一襲紅衣耀眼奪目,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類女子都美。
后來她說她要離開這里,她說這里已經不屬于人界了。
這里遠離妖界,但卻離人界比較近。
這是人界遺忘的土地。
花妖問我是男孩還是女孩,我不知道的。
她說我還是一個孩子。
我和她無話不說,跟她講他的故事。
他對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我不知道的。
花妖姐姐說她的本體是一株合歡花。
是愛情的象征,什么是愛情?
像花一樣,從種子萌芽到青澀純真含苞待放,后來啊...
我問她后來怎么了?
她說,花盛開后會凋零,愛永恒。
姐姐喚我思葉,她說這是她給我起的名字,我很喜歡。
她叫樂歡,我喜歡叫她歡歡,以后就由她罩著我了。
歡歡說妖精修煉不能沾一點血腥。
可是我不一樣。
我有一股凈化之力,凈化鮮血。
再有三百年,我就和之前一樣干凈了。
歡歡喜歡人界,她說人界很漂亮。
仙界也很漂亮,但是沒有自由自在的味道,拘束。
我也想要去人界,說不定能見到他。
歡歡說他會去投胎的,但是他肯定記不住我的。
人類真脆弱,隨隨便便就能死去。
“你是誰?”林沫問他。
男子沒有說話,抱著她用輕功送她回相府。
“主人,檢測到不明飛行,無法分析數據,功能受限。”
001在林沫腦海中發出冰冷的聲音。
“罷了,這個世界畢竟和我們原來的世界不一樣。”
“抱歉,主人,零零一會升級的,升級后會幫助主人更多。”
林府到了,男子沒有走正門。
估計猜到她是翻墻出來的,于是直接送她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小沫兒下次別亂跑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險。”
男子向哄小朋友一樣對她說話。
林沫輕輕點頭,嗯,不能隨便亂跑,會遇到怪人。
第二天,林沫起來照鏡子。
傷口全部愈合了,這藥效果簡直驚人。
“主人,那藥很珍貴的,我檢測到它里面的成分在這個空間的數量是極少有的,此人身份不一般。”
“嗯,他應該就是北景恒。”
001:主人的運氣值應該很好,但這個運氣值是不科學的。
它不信,不過隱藏空間是真的存在嗎?
林沫:零零一,我們會發現真理的。
“小姐,宮里傳來圣旨,皇上要在次年年底和你完婚。”
小荷很開心地跑過來報喜。
而隨后就到的林相卻是一臉憂心忡忡。
拉著林沫的手:“我可憐的女兒,父親一定為你扛了那道圣旨,你這才剛好,就這么快要離我而去,一入宮門深似海,宮里的女人都是狼豺虎豹。”
“相爺,宮里沒女人,新皇一個女人也沒有。”
小荷眼里冒著光一臉崇拜。
“死丫頭,別給我亂說話。”怎么辦?
相爺想手撕這丫頭的嘴。
“父親,還有一年多的時間,這半年我會好好陪在你身邊,圣旨哪有隨便抗的,難不成你去嫁給皇上?”
“額…”林相腦補了自己坐上花轎后皇上一腳踢飛的畫面。
額,還是算了吧。
雖然皇上絕世無雙,但他性取向正常。
再說了,他又不會老牛吃嫩草。
“好吧,去拜拜你的母親吧,她看見你身體康復一定很開心。”
林相一想起她的母親,就忍不住泛起淚光。
祠堂內,林相拿了一壺酒。
像個孩子似得哭,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抱著亡妻的靈牌哭得凄慘
自從他妻子死后他從沒動過續弦的心思。
也沒納過一房小妾,更加沒有通房丫頭。
那是因為他妻子生前特別愛吃醋。
不準讓他多看其他女子一眼。
他身在高位,主動湊上來的女子有太多。
可大多是庸脂俗粉,也有一些才情特別好的。
可他忘不了亡妻。
他愛她,所以不容許任何人取代她的位置。
他還記得,當初她有多么大膽。
完全不顧忌別人的眼光,整天纏著他。
有他在的地方,她總會出現。
她在政治上的頭腦完全不輸男子。
雖然三腳貓的功夫是挺蹩腳的。
但是足夠保護自己。
她對他非常有耐心。
不管他當初對她多么冷淡。
她依舊伴他左右,陪伴他。
記得有次他被奸臣誣陷受害入獄。
她在宮外派人攔截了那個奸臣。
套上麻袋,狠狠地揍了他一頓。
逼得他父親出手相助,和他父親一起聯手,扳倒奸佞。
是啊,這世間再難有她那樣的奇女子了。
再難有這樣一個這么愛他的女子了。
他的心,早已不在了。
她的一生都有他,可他的余生不再有她。
所以,他希望他和她的女兒能找到一個她愛的人。
那個人視她為珍寶,能夠無限包容她。
可她畢竟出生不平凡,難以過上平凡的生活。
他會用他的一生保護她,還有她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