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明晏池這幾天回去了市區，孫月檸上了一次門來找她。
“你這幾天待在家里，沒有出去過嗎？”
“嗯，不想動，沒精神。”
“看你冰箱里的菜根本就沒動過。”
“嗯，沒吃飯。”
“餓不餓？那我去給你做飯！”
“去吧，最近好無聊啊，總感覺忘了什么事情。”
“事情……？”
孫月檸仔仔細細地看了律明晏池一遍又一遍，最后將視線定睛在她的手腕。
“確實少了什么……是你的蛇！”
“你的蛇呢？”
“哦對！就是因為蛇蛇不見了，我傷心得都吃不下飯了，好幾天都沒吃過飯了。”
“那我去給你做飯吧！”
孫月檸說著就要起身，卻忽然聽到了……一聲？
“嗝——”
孫月檸詫異地看著律明晏池。
“你不是說你沒吃飯么？？？”
“這是——餓嗝，我今天真的沒吃飯。”
“就吃了幾袋方便面和幾根火腿腸。”
“好吧……”
孫肖寧在廚房做飯。
過了一會兒，廚房里傳來了她的聲音。
“你要是心情不好的話，我陪你出門看會兒雜耍。”
“看雜耍？去哪兒看？”
“就在小區樓下，來了個雜耍藝人，距離你這兒也不遠，好像今天才來的，好多人都在看呢。”
“………”多么痛的領悟。
“不過現在天黑了，他應該走了吧？”
律明晏池拉開窗簾，靜靜的看著下面。
樓下的人已經全散了，只剩下一個瘦長的身影，獨自站在電線桿下面，他的旁邊跟著有幾只狗。
白熾燈打在他的臉上。
“真丑……”
果然……雷劈下來，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孫月檸也看了過來。
“哎？還沒走啊？”
“要不我們現在下樓看看？飯還有一會兒才好呢。”
“……”
律明晏池沉默了。
“怎么了？連話都不想說了？”
……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還在為蛇蛇不見了的事兒傷心。”
“那好吧，就不想去看了，估計你也沒心情。”
“這樣吧！過會兒吃了飯，我跟你一起去找蛇，就當散散步，蛇蛇在哪兒丟的？”
“它那么喜歡纏著你，應該很容易找到吧？”
律明晏池一臉哀愁。
“蛇蛇就在這個人身上，但是，蛇蛇說，它不是人，我可能打不過。”
“不是人？”
“不是人的話，這個就真的有點麻煩，你說，我是不是可以去拼多多買點符咒啥的？”
“現在是法治社會。”
“……？”
“我們報警吧。”
“？？？”
“報警能行么？”
十幾分鐘后，雜耍藝人被一輛警車帶走了。
說是以騷擾居民干擾小區秩序的罪名被帶走了。
……
孫月檸沉默了很久，她臉上的神情十分凝脂。
“你說他不是人？”
“嗯。”
“那你還知道什么嗎？”
“除了不是人，其他地方和我都像。”
“啊？哪里像？”
“窮……”
雜耍藝人被警察抓走了，他很不甘心。
由于它并沒有被警察調查到做了什么違法犯罪的事情，所以很快就被放出來了。
于是第二天，律明晏池又報了一次警。
……
一個星期后，律明晏池在樓下被雜耍藝人堵住了。
他陰冷的看著律明晏池。
“你有本事再敢報一次警！你就試試。”
“好的，我有本事，我有大本事，我現在就來試試。”
于是她又報了一次警，這次有監控錄下了雜耍藝人堵住律明晏池的場面，所以它被關的時間長了一些。
出來后，雜耍藝人又堵了律明晏池一次。
“我不會再來找你了！我只是個普通的生意人，從今以后，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普通人？根本不是人。
“行，你先把蛇蛇甩給我。”
雜耍藝人把蛇甩給了律明晏池。
“我憑什么相信你？”
“那你要怎么樣？蛇蛇，你說呢？”
“……”
“你發誓！”
“行，我發誓！如果我再報警！蛇蛇當場沒命！！！”
“……？”
蛇蛇默默的看了看律明晏池。
雜耍藝人見律明晏池發了誓，匆匆忙忙掉頭就走了。
而律明晏池……又報了一次警。
“你看我干什么？”
“………”
“噢！剛才發的那個誓言么？好吧，既然你那么在意的話，我就當沒看見你那個鄙視的眼神好了。”
“……？”
“我相信我們的法治社會，就算警務繁忙，警察叔叔也會保證我們的安全的！”
“而且，蛇蛇，你不在的時候，我真的很傷心，飯都吃不下，只能吃方便面跟火腿腸。”
“……”
這時候孫月檸推門而入。
“晏池你看，這是我幫你向那些獵人買的蛇。”
“……”
“我沒有讓你買啊？”
“就是你讓我買的啊，你還說反正都是蛇，長的都差不多……”
律明晏池默默地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
孫月檸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蛇，恍然大悟。
“噢噢！我知道了，是我最近太忙了吧，幻聽了。”
“我立馬去把這條蛇給退掉。”
孫月檸回來的時候，律明晏池在拆快遞。
“這是什么？”
“隔壁市訂做的劍，到了一批，很鋒利，你要試試嘛？”
“不用，我用菜刀就行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雜耍藝人被抓了這么多次，應該不會再纏著你了吧？”
“對，就是因為它不糾纏我，所以我才要去找它。”
“找它做什么？你不是說他很危險嗎？”
“嗯，是說過，我也說過我不一定能弄死他。”
“那你為什么還去？”
“為了部落與聯盟！”
“啊？”
“你放心，我一定活著回來。”
“你……小心。”
為了什么？當然是為了天道氣運！既然那個鬼東西這么危險，天道氣運值一定很高！
“蛇蛇，你也是支持我的對不對？”
“……”
律明晏池背了一個小包，往里面塞了一些東西。
孫月檸又走了過來。
“晏池，我覺得，還是算了吧？你去太危險了……”
“它想要錢，能被警察帶走，這證明它還被人類社會限制，也需要進食。”
“還能進食，一般都能被殺死。”
她把包背在了身上，然后把蛇放在了地上。
“蛇蛇，聞一下它的位置。”
“………”
蛇蛇沉默了一會兒，把頭扭向了一旁。
它才不要！
“蛇應該聞不出來吧？那個雜耍藝人已經跑遠了。”
“蛇蛇聞的出來。”
“那它現在是？……”
“因為我太久沒有去接它，所以它跟我生氣鬧別扭了。”
“我剛才接到它的時候，它就罵我負心漢了。”
“你那是沒看到，罵得特別狠，我特別委屈。”
“那……怎么辦？”
“問題不大，我哄哄就好了。”
律明晏池去廚房拿了一壺三百度的開水……
非常耐心的哄著蛇蛇。
“原諒我，不原諒的話，我就用著三百度的水讓你泡九九八十一天。”
“……？”
水壺底下是一片火底煉獄，水咕嚕咕嚕的滾著。
終于，蛇蛇和律明晏池對視了一會。
“………”
“在我低聲下氣的懇求下，你愿意原諒我了——所以，它往哪邊走了？”
“……”
“好吧，我發誓，我以后再也不出蛇了。”
“……”
“晏池，出蛇是什么意思？”
“出蛇的意思就是愛上另一只蛇。”
律明晏池把蛇舉到了自己耳邊，聽了一會兒。
孫月檸什么也聽不到啊？
“晏池，你聽到什么了？”
“蛇蛇說，雜耍藝人一般都在路邊睡。”
“它又不是人，你也不清楚他的底細，這也太危險了……難道，你是有什么計劃么？”
“有啊！詳細的不得了！找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捅死這個死雜種。”
“……然后呢？”
“然后回家，跑到洗手間，洗上三十三遍手，洗完然后就可以回床上睡覺了。”
孫月檸放棄了繼續追問的念頭。
律明晏池收拾好東西，吃了頓晚飯，深夜的時候揣著蛇出了門。
深夜的路上，安靜的可怕，她很快找到了雜耍藝人。
它躺在一條小胡同的垃圾桶旁邊，呼呼大睡。
幾只狗翻倒了垃圾桶，不停的往嘴里送著什么……
律明晏池進入了胡同，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垃圾桶旁邊。
她正好對著背簍。
背簍里面的東西立馬發現了她。
“姐姐！我是被拐賣的，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了！”
是一個小奶娃的聲音。
律明晏池沉默了。
“姐姐，你怎么了？”
“你說話，突然就嚇了我一跳。”
“姐姐，對不起……我下次說話之前一定先告訴你一聲。”
“嗯……”
“姐姐，你打開背簍。”
“為什么要打開？”
“救我出去啊！”
“為什么要救你？”
“姐姐，求你了，這雜耍藝人一直在虐待我，你救了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嗯，這個雜耍的確實討厭。”
“謝謝姐姐……”
“打開背簍就行了嘛？”
“對……對的姐姐！！你快一點，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你的臉是不是變了？”
這小奶娃的臉真奇怪，一會兒白一會兒黑的。
“沒有變！沒有變！！！”
“沒有變就是沒有變，你吼的那么激動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