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外。
一個渾身散發著冰冷低沉氣息的男子正在緩緩靠近。
他擁有仿佛被上帝精雕細琢般的臉龐。
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櫻花般的唇色。
他嘴唇的弧角相當完美,似乎隨時都帶著笑容。
可是,這種笑容卻絲毫令人感覺不到笑容的美好。
但是秦陌然是見過他曾今的笑容的。
那種微笑,似乎能讓陽光猛地從云層里撥開陰暗,一下子就照射進來,溫和而又自若。
可是,那種笑容,再也不會再有了。
他一步一步走來,絲毫不慌,仿佛這里的一切皆于他無關。
由暗黑而生,卻又踏著黑暗而來。
他的身上沒有世間半點美好,有的,也都被他拋棄。
“呵,朕的皇后可真是好眼力。”
他清冽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如同重石落入潭水一般。
她的腦海瞬間一陣翻江倒海。
這個身著降紫色暗金盤龍軟綢袍的俊美男子。
步伐沉穩,向大殿中央走來。
他站在距離秦遠淮一米的地方。
一雙黑眸深不可測。
絲毫沒有將秦遠淮放在眼里,卻是一直盯著她。
司徒慕白的臉上已沒有往日的柔和。
他面色冰冷的臉,傲視眾人。
司徒慕白散發的氣場令人俯首。
所到之處,只剩下荒蕪,內心亦是如此。
秦遠淮驚恐地看著他。
剛才的得意一覽無遺。
伸出手,顫抖地指著他。
愣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司徒慕白把手微微向上抬起。
然后又放下。
一支銀頭利箭便迅速地飛來。
直接射穿了秦遠淮的喉嚨。
秦遠淮瞪大眼睛,直直的倒下。
他當初造反的時候,恐怕是做夢也沒有想到。
自己居然死得如此隨意。
大殿內那些造反的侍衛一個個死在劍下。
……
“閣主,任務完成了。”
一個帶著黑色面具的男子跪在司徒慕白腳下。
這個男主臉上戴著的面具異常詭異。
面具上面還雕刻有血紅色的別致花紋。
司徒慕白點頭,薄唇輕啟。
“清理干凈。”
血腥的味道彌漫了整個大殿,令人窒息。
“是。”
男子接到命令,然后和幾十個同他一般裝束的人一起行動。
這些人的手上拿著一個小小的白玉瓶。
他們把里面的粉沫倒在這些尸體上。
這些尸體隨即便化成無色無味的氣體散開。
大殿迅速被清理干凈。
這些還活著的臣子以及家眷急忙叩首。
裝死還是保住了性命。
他們眼中有止不盡的恐懼,陛下的手段殘酷不是他們可以仰望的。
幸好他們是受害者。
雖然已經恐懼得不敢說話,但已經大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們的皇上還活著。
就說明這場宮變只是一場小丑跳梁的把戲而已。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
“都起來吧,管好自己的嘴,朕不介意你們和這些人一樣。”
司徒慕白面無表情。
淡漠地看著這些,跪倒在自己腳下的貪生怕死之輩。
一陣浩蕩的聲音再次響起。
“臣等遵命,謝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炷香之后,大殿里該走的人也已經走了。
早已暈倒的太后也被宮女們顫顫巍巍地送回寢殿。
皇宮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笙歌燕舞。
剛才發生的一切好似一場笑話。
秦陌然走到司徒慕白的面前。
她舉起手,用手輕輕觸碰司徒慕白無可挑剔的側臉。
司徒慕白心底泛過一層漣漪,不過只是那么一瞬間。
憑什么?這個女人究竟當他是什么?
“你果然沒死。”
秦陌然微微勾起嘴角。
幸好,他還沒死。
“是嗎?果然,朕怕是又讓皇后失望了。”
司徒慕白輕蔑地一笑。
轉身,躲過她的手,沒有看她。
秦陌然望著自己舉起的手一愣。
內心一陣苦笑。
精致的小臉頓時慘白。
她或許,就快死了。
她的手緊緊扣住自己的手心。
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她硬是忍著身上的疼痛。
看著他的背影。
“司徒慕白,其實你從未愛過我。”
“現在的你,才是你真正的樣子。”
無情,冷漠。
秦陌然語氣很平靜。
平靜到她心如死灰。
可是他的心底還是希望得到他否定的答案。
三年,也不過是黃梁美夢。
實際上,她卻從未看清過他。
兩個人在一起明明都是互相折磨。
民間流傳的后宮和睦是真的。
但皇上與皇后相敬如賓。
琴瑟和鳴卻是假的。
“不錯,朕娶你,對你的好,是假。”
“你父親安排你在我身邊,朕從一開始就清楚。”
“不過他既然要玩,朕豈有不奉陪的道理?”
司徒慕白說出這話時。
似乎沒有摻雜一絲情感。
就連語氣在她聽來都一成不變。
一塵不染的無情無愛。
這是多么相似的兩個人。
秦陌然的身子微微一顫。
單薄地仿佛風一吹。
她便可以被帶走。
“是,對你而言,誰做皇后都一樣,你從來就沒有心。”
她低下頭。
他看不見此刻她的表情。
是那樣的無助。
呵,果然,都是假的啊。
可是最初的時候,她情愿放棄這條命也要表達自己的心意。
這女人今天怎么表現得這般奇怪?
難道是因為今天的事受刺激了?
呵,可那又如何?
“秦陌然,你確實很聰明,配得上皇后二字。”
“不如,你取悅于朕,皇后的位置照樣是你的,如何?”
這般羞辱于她嗎?
不,他只是,不想,讓她死。
他低頭,看著她。
凌厲的眼神不自覺地流露出零星熾熱。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他的手狠厲地扳過她小巧玲瓏的下巴。
迫使她看著自己。
秦陌然卻倔強地閉上眼睛。
司徒慕白看著她現在的樣子。
此刻她的臉頰淌過兩行清淚。
可是她潔白的貝齒卻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嘴唇發白。
末了。
他看見了她脖子上的咬痕。
白皙的脖頸之上綻放著朵朵紅梅。
在他看來是多么地觸目驚心。
這是什么時候傷得?
這個女人,沒他的允許,也敢讓自己受傷?
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屬于他。
他似乎是心疼了。
暗罵自己一聲,真是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