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迎兒拉開窗簾的時候,看到易律卿跪了下來,這樣一個漢子,竟然在初冬跪在了瓢潑大雨中。
“你回去吧!我們永遠(yuǎn)都不會原諒你,你不要連若瑾死了都不放過她!”
易律卿跪在雨里,聲音摻雜著雨聲,“你們肯定是騙我的!她絕對不會死的!我真的不會再讓她受傷了!”
“你這又是何必呢,明明你心里都清楚,卻不承認(rèn)。”
易律卿仿佛被擊中了死穴,趴在地面上嗚嗚的嚎哭了起來!我到底為什么會不相信她!我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他一拳一拳砸向了自己的臉。
“你這個蠢貨!”
“你根本不配得到她的愛!”
“我真的錯了!”
冬日的大雨是這樣刺骨,淋在易律卿的身上,但是他仿佛是毫無感覺。
臉已經(jīng)腫了,嘴角也全是血跡……
孫家的大門終于開了,孫若南舉著雨傘出來,丟了一把給易律卿,“跟我來!
孫家已經(jīng)沒有了保姆,大廳滿是白色的花圈,中間一口棺材還沒來得及封,前面是孫若瑾三年前的照片,笑的肆意,笑的輕狂。
易律卿看向了棺材里,白白的一張白布,他顫抖著掀開,猛然后退幾步,驚魂未定。
孫若南沖上來揪住了易律卿的衣領(lǐng),“你是故意來羞辱我們的嗎?”
易律卿嚎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他掙脫開孫若南的手,趴在棺材上,“你起來啊!你起來打我!我這么對你,你都還沒報仇呢!”
這個蠢女人,現(xiàn)在是怎么了?
易律卿看著尸身不全的孫若瑾就這么躺在小小的棺材里,覺得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攥緊了自己的心臟,隨時就要崩潰。
孫若瑾的尸體很多部位都被魚吃了,露出骨肉,難以辨認(rèn),只有這一身的疤,和那一個鼻子,還有耳朵后的三個黑痣。
易律卿像是丟了魂,趴在棺材上,對著若瑾的尸身不停的念,仿佛能把孫若瑾念回來。
棺材里破爛的尸體和外面的照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沒有人會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我照顧兩個長輩,沒空看著易律卿,迎兒,拜托你在這里守一下午了。”孫若南回去照顧著傷心欲絕的母親和癱瘓在床的父親了。
劉迎兒應(yīng)了下來。
吃晚餐的時候,孫若南過來了,卻發(fā)現(xiàn)劉迎兒昏倒在地上,棺材和易律卿,消失不見。
孫若南追去了易家,卻聽到易律卿根本就沒有回來,他找了一些朋友,竟然打聽到了易律卿是去買地了。
他又追去易律卿買的那塊地,卻發(fā)現(xiàn)是小時候的孫若瑾說過的,自己在這里救了人的湖邊,湖邊已經(jīng)有人挖了兩個洞,立了兩塊碑,甚至正在建屋子。
他跑過去,卻發(fā)現(xiàn)兩塊墓碑是易律卿和孫若瑾的,而易律卿此時正在孫若瑾的墓洞內(nèi),和孫若瑾的尸身說著話。
孫若南突然不知道怎么辦了,他守在墓洞上面,看著這片湖,這應(yīng)該若瑾最想來的地方了……
有兩個穿西裝的人過來了,對著坑洞內(nèi)的易律卿說,“易先生,我們算過了,在三分鐘后合棺,會讓孫小姐下輩子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非常幸福。”
孫若南看著這兩個喪葬師……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
一想起孫若瑾,孫若南的拳頭又開始癢了,畢竟,打易律卿也挺爽的,旋即他握著拳頭回了家,戲,做到這里就夠了。
易律卿等到了最后十秒,才爬上來,嘴里念叨著,“別怕黑,若瑾,以后我會一直陪著你。”
融城的喪葬業(yè)開始進(jìn)入旺季,因為,連易律卿都請了喪葬師,算準(zhǔn)了封棺,填土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