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宋冉冉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走到顏述清的身旁,一眼看見他面前薄如蟬翼,卻又如風如霧的蛟玉紗。
“這就是蛟玉紗?”她震驚地看著從高處落下,緩緩隨風而動的蛟玉紗,那輕盈透亮的質感,一下子抓住了她的目光。
“姑娘好眼力!這正是渤海蛟玉紗!”一旁掌柜模樣的人迎了過來,笑盈盈地看著她和顏述清,“蛟玉紗輕柔如霧,溫涼如水,天光下色澤流轉,極其漂亮!姑娘可到這兒來看看。”
說著,掌柜兵抬起蛟玉紗對著天光照去,一道道絢麗奪目的光在衣服上流轉。
“今年的蛟玉紗還有多少?”顏述清隨口問道。
“回公子,今年的蛟玉紗全都在這兒了,一共還有三匹。若給這位姑娘做成衣,也只能做六套。”掌柜就近看著宋冉冉說道。
宋冉冉一邊在心底盤算著蛟玉紗的價格,一邊默默猜測,接下來他是不是要把所有蛟玉紗送給自己了,畢竟電視劇里都是這么寫的。
“這三匹蛟玉紗我全要了。”
話是說了出來,但說話的并不是顏述清,而是顧璃月。
宋冉冉轉身便對上顧璃月清冷的眼眸,當即明白,她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掌柜的看了一眼顏述清,又看了看顧璃月道:“顧小姐,真是抱歉,這三匹蛟玉紗是這位公子的。若您真心想買,明年定為您留足數量。”
“可不巧,明年我就不喜歡蛟玉紗了,今年的這三匹,我非要不可。”顧璃月雖是同掌柜說話,可能那雙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宋冉冉。
薛寒緊跟著顧璃月,看見這男人并非王爺,當即叫出聲來:“王妃殿下,您怎么跟別的男人逛街呢?王爺可知道?”
耳膜都要被這女人穿透了,宋冉冉沒好氣的掏著耳朵,懶散道:“你喊得這么大聲,我還以為我在跟鬼逛街呢。”
“薛寒,這可是王妃殿下,若是惹著她,小心定你的罪。”顧璃月護短似的將薛寒攔在身后,說出的話卻誰都能聽得清。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落在宋冉冉的身上,像是在看上街的猴子一般。
碰上這女人,宋冉冉腦子都要炸了。她是如何做到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令人這么討厭的?
聽她明里暗里的損自己,宋冉冉冷笑連連,面上卻還掛著盈盈笑意:“薛小姐不必害怕,顧小姐見著我沒行禮,我不也沒生氣嗎?”
人家都把臺階遞到面前了,宋冉冉再不上,豈不是對不住顧璃月?
果然話音落下,顧璃月就恨得咬牙切齒。可偏偏這話是自己說的,只能拉著薛寒弓身行禮,“臣女參見王妃殿下。”
周遭的人聽了也紛紛下跪行禮,頗有些膽戰心驚。
先前他們誰都沒有意識到宋冉冉是王妃,直到方才他們才察覺,無論宋冉冉是癡傻還是清醒,她都是淮南王妃!
整個緣緣坊呼呼啦啦跪了一大片,宋冉冉如夢初醒一般,笑出聲道:“你們可得好好謝謝顧小姐,若非是她,我都忘了還有這條規矩了。”
若非是她,這些人也不用跪了一地!
跪在地上,顧璃月明顯感受到那些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或帶著憤恨或帶著怨毒。
宋冉冉更加添油加醋,走上前,單單扶起了顧璃月:“你也是,從前在王府見著我也沒行過禮,怎么今兒就想起來了?”
話音落下,她便看見顧璃月猛然抬頭,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恨。
任她如何咬牙切齒,宋冉冉都是笑盈盈的面對,“怎么不開心?可是因為沒見著王爺?”
“殿下莫要胡說!”好半晌,顧璃月才咬著嘴唇開口,早就氣得渾身顫抖。
“前幾日你生辰,不還叫我姐姐嗎?怎么如今又叫殿下了?我知道你心系王爺,否則也不會留在王府這許久才回家。等我尋了機會,同王爺將此事說開,定然給你個交代。”
宋冉冉本就嬌俏,這會兒又是一臉笑意,更顯嬌憨,任誰聽了也不會懷疑她。
反觀從前,溫柔和善的顧璃月,這會兒臉色青白,就連后槽牙都微微顫抖,顯然是被氣著了。
大伙對于顧璃月留在王府一事早就有所猜測,但事情真相如何,誰也不敢下定論,如今宋冉冉大咧咧說出來,大伙這才明白,那顧璃月根本就是自己送上門去的。
這會兒,顧璃月再也忍不住甩開宋冉冉的手,面目猙獰道:“殿下何故毀我聲譽?前幾日在我生辰宴上亂說,害得我顏面掃地,如今又……”
“噓!”宋冉冉打斷她,豎起手指噓了一聲,弄得顧璃月一頭霧水。
眾人不解地望著她,不知道她又要爆出什么料來。
只聽宋冉冉輕聲道:“深水魚放在淺水里是會死的,生辰那日造此大孽,可別叫神明聽見了。”
說罷,她還指了指上頭,一臉煞有介事。
頃刻間,顧璃月只覺得自己被人扼住了咽喉。
宋冉冉,你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