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個問題就讓宋冉冉猛的一怔,再抬頭看一下他平靜的目光,總覺得心中有愧。
就這樣對視許久,宋冉冉咽了咽口水,才咬牙道:“王爺,你別看著我,我確實不相信你!
這樣的回答在裴宴意料之外,卻讓他忽而笑了起來。
“連騙我也不愿意嗎?”馬車漸漸平穩起來,裴宴隨手倒了一杯茶,推到宋冉冉的面前。
“王爺又不是小孩子了,那些騙人的話你怎么會聽不出來呢?”宋冉冉抱著大橘,窩在角落里,沒有去碰那杯茶,心理暗叫可怕。
若非她意志夠堅定,剛才剎那定然要被裴宴蠱惑。這男人真是妖孽呀!
“賢妃乃蕭丞相之女,素有賢良淑德之美稱。”裴宴突然說起了賢妃的來歷,但那語調怎么聽怎么透露著不爽。
“容妃在宮中依靠圣寵囂張至極,六宮莫不敢言,卻唯有賢妃能治得住她,顧家也因此在朝堂上被蕭丞相牽制!
“怪不得容妃那樣與她不對付!彼稳饺街饾u明白了容妃看見賢妃的頭疼。
見她沒有聽出自己話中的重點,裴宴頓了頓茶盞,提醒道:“賢妃在宮中孤立無援,不得圣寵,她又是如何讓容妃忌憚的?”
宋冉冉的小腦袋瓜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對哦!她是不是很有錢,在宮中收買了許多人?不然不受寵的妃子不都是被人欺負的嗎?”
“這個問題我也想不通,所以才讓你離她遠一點。一個能夠在吃人的深宮中立足的女人,會有多善良?”裴宴鳳眸微瞇,放心地看著宋冉冉。
裴宴所說的賢妃與她認識的那個截然不同,她也不知道,該相信自己看見的,還是該相信裴宴。
“算了,反正進宮的機會也不多,我小心一點就是了!彼裏o奈地聳聳肩道。
對她這個反應,裴宴還算滿意,點點頭又開啟了下一個問題:“父皇是不是又詢問你關于宋家的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這聽得宋冉冉更加驚訝。
說起這事兒,她便按捺不住自己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抱著大橘湊到裴宴的身邊問道:“王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往事?”
“什么往事?”裴宴不動聲色地明知故問。
“就是關于皇上的!彼稳饺經]有發覺他眼中的異樣,興沖沖道,“他以前有沒有什么風流史?或者是花邊八卦?”
看著宋冉冉晶晶亮的眼睛,裴宴抿唇輕笑,伸手敲著她的小腦袋道:“此話也就在馬車上說一說,出去萬萬不可胡言!
“知道了。”宋冉冉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兒子面前議論父親的八卦嗎?瞬間一陣冷汗遍布全身,嚇得她坐了回去。
見她臉色不佳,裴宴坐過去,伸手揉著她的腦袋問道:“可是敲疼了?”
“沒有沒有。”面對這么溫柔的裴宴,宋冉冉嚇得連忙擺手。
“父皇與宋將軍差了那么多歲,不會有你想的那些事情發生!迸嵫绾眯Φ亟忉,低頭看著她,“你這腦袋里裝的都是什么?整日就知道胡思亂想。”
“那不然皇上突然關心宋家做什么?”馬車空間狹小,躲不開裴宴的手,宋冉冉只能安然享受他給自己揉腦袋。
還有什么比領導突然的關心更可怕的?
“宋將軍如今正在南疆練兵。”裴宴只稍微提了一句,沒有再往下說,但宋冉冉已然明白他的話。
瑞帝這是擔心宋非遠圖謀不軌,敲山震虎呢。
這個回答讓宋冉冉無話可說,縱然覺得瑞帝過分,卻也沒有再表露出來。
馬車晃晃悠悠停在了永安街不遠處,宋冉冉將大橘留給車夫照顧,自己跟著裴宴去義診處瞧瞧。
永安街有不少巷子,每一條巷子前都有兩個大夫義診,第一條巷子義診的大夫就是顏述清。
宋冉冉興沖沖要上前,卻被裴宴攔。骸拔覀冞有別的事情,做完再來!
“不是來義診的嗎?”她不解地看著裴宴。
“你懂醫術嗎?”裴宴反問回去,問的宋冉冉無話可說,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去了藥鋪。
一進藥鋪,小二看見宋冉冉,立刻露出了兩排大門牙,笑著迎上去道:“二位也是來買藥的吧?您需要什么,小的幫您拿。”
“二錢五味子,二錢朱麥冬,二錢玄參三錢茯苓!迸嵫缭缬袦蕚,吩咐道。
“好嘞,小的這就給您包好!毙《涞卣页鏊幉,上稱稱了稱,用紙包好,遞給裴宴道,“公子,一共九十文錢!
可裴宴卻半天不接話,只是借用他的算盤撥弄著,嘴角嗪笑道:“五味子四個銅板一錢,朱麥冬三個銅板一錢,玄參四個銅板,茯苓六個銅板?傆嬕膊贿^四十個銅板,怎么會是九十文錢呢?”
見他一樣樣算好,小二的臉色當即沉下來,把手里藥包一甩,拉著臉子道:“公子是同行?這是砸場子來了?你怕是不知道我家掌柜的是誰!說出來嚇死你!”
“那就請你們家掌柜的,出來敘敘舊!迸嵫缫琅f面帶笑容,反手將算盤拍在柜臺上,帶著宋冉冉坐下來等人。
“你!你等著!”小二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掀起簾子進去。
“王爺,咱們來干嘛呀?”宋冉冉還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不是很顯而易見嗎?”裴宴悠然自得道,“砸場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