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宋冉冉壓制著,宋遇果然安分了許多,竟然也不同往常那樣在與她斗嘴,乖乖的坐在一邊聽他們聊天。
宋冉冉他們說得正歡,宋遇冷不丁來了一句:“你們怎么沒把王爺也給帶來?”
大伙突然都愣住了,面面相覷,又盯著宋遇。
“看我干嘛呀?我又不是王爺。”宋遇沒好氣的說道,“雖說這是家宴,可王爺也是冉冉的相公,怎么能不讓他來呢?”
聞得此言宋冉冉看了看爺爺,又看向顏述清,徑直忽視了宋遇的話,三人繼續(xù)聊天。
縱然裴宴是她的相公,但方才爺爺說讓她回去吃家宴,宋冉冉半點(diǎn)沒有想起裴宴。
不論是爺爺,還是述清,亦或是她自己,都從沒有把裴宴真正的當(dāng)成自己的相公。
他們很清楚,她與裴宴日后是要和離的,有沒有他自然也無妨。
“天色尚早,讓人去把王爺請來吧。”還是宋景行率先開口,旁人才順勢應(yīng)下。
趁著他們?nèi)フ埲说墓Ψ颍稳饺絾柕溃骸盃敔敚业降资窃趺瓷档模窟B你都沒能給我治好,難不成是什么要緊的病?”
這個問題仿佛是一記悶棍,自她問出口便沒有人開口。
“爺爺?”宋冉冉叫著爺爺,這才讓宋景行有了反應(yīng)。
“冉冉,說來,此事是我對不住你。”宋景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面容仿佛蒼老了許多。
“此事也不能全怪爺爺。”難得的是,就連宋遇也開口了。
“到底是什么事?”宋冉冉更加是一頭霧水,怎么也不懂這件事為何倆人都不愿意開口。
最后,還是宋景行艱難開口:“當(dāng)初遇兒中了萬蟲蠱,我沒日沒夜的給他調(diào)配解藥,可當(dāng)時遇兒身中奇毒,危在旦夕,斷不可能讓他試毒。”
“當(dāng)時你年紀(jì)雖小,卻主動要試毒,你父親自然是不肯。可遇兒他……我確定那藥效絕不會傷害你的身體后,便答應(yīng)讓你試藥,誰知,卻出了岔子。”
“后來,你父親得知此事,與我大吵一架,憤而離家,去了軍營,再也沒有回來過。”
從宋景行的口中聽得此話,宋冉冉才明白為什么他那么疼自己,皆因當(dāng)初那個錯誤的決定。
突然她有些后悔自己問出這個問題了,好像真相不是那么的令人滿意。
“冉冉,是爺爺對不起你!”宋景行垂著腦袋,頭發(fā)花白,不敢去看宋冉冉的目光。
“這也不能全怪爺爺,若非當(dāng)初我調(diào)皮誤食了萬蟲蠱,也絕不會發(fā)生后面的事情。”見爺爺心有愧疚,宋遇也喪氣開口。
此時此刻,宋冉冉無比慶幸自己并非真正的宋冉冉,否則心里一定很難過吧。
也不對,是她主動要試藥的,與旁人又有何干系呢?
“爺爺,哥,你們也不用內(nèi)疚,是我主動要試藥的,與別人無關(guān)。即便有這樣的結(jié)果,但至少哥哥無恙啊。”宋冉冉強(qiáng)忍住心里的難過,笑盈盈地看著宋遇。
那二人終于抬頭,對上宋冉冉的視線。
見宋遇也抬頭,宋冉冉的神情突然凌厲起來:“不過,哥哥,你的命可是用我的命換來的,以后若是再敢去賭場,我便將你打死,當(dāng)曝尸三日!否則可對不起,我這些年受的苦!”
“我又不是天天去賭場,你也不用這么擔(dān)心。”繞來繞去還是繞到了自己身上,宋遇小聲嘟囔著。
見孫女兒是真的不放在心上,宋景行才微微有了幾分釋懷。
可一直沉默寡言的顏述清卻是看得真切,宋冉冉心里并沒有真正放下此事。
“王爺還沒來,小玉,你陪我去后面走走吧,我都忘記自己的院子長什么樣了。”宋冉冉隨意找了個借口,正要起身,顏述清也緊跟上來。
“我?guī)闳ニ南罗D(zhuǎn)轉(zhuǎn),你那院子里有不少寶貝,都是小玉不知道的。”顏述清說的神秘兮兮,宋冉冉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宋冉冉,你可真是造孽喲!
跟著顏述清回到自己的院子,宋冉冉抬頭看去,卻驚然發(fā)覺自己的院子名叫離索閣。
“這名字是誰取的?”離群所居,取名字的人是有多希望她孤單一人?
“是宋將軍取得。”顏述清看著那三個字,“宋將軍說過,取這個名字并非是離群索居之意,而是年華冉冉驚離索。”
“聽不懂。”宋冉冉吐出這么一句,抬腿往里面走。
“無妨,其實(shí)我也不懂。”顏述清跟在她的身后,“宋將軍年輕力壯,戰(zhàn)功赫赫,怎么會有此感嘆。”
“以前我和宋遇的感情很好嗎?”宋冉冉突然問道。
“我不知道,但既然你愿意替他試藥,一定很好。”顏述清知道她心中所想,淡然笑道,“不過我知道,師父是真的疼愛你,而非因?yàn)槔⒕巍!?
聽到最后兩個字,宋冉冉的腳步忽然停下,一身鵝黃背對著他。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有時候我在想,當(dāng)初若是嫁給你,會不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