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司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并沒有多大的驚訝。
懶懶地坐在沙發(fā)上,他端著酒杯,看著屏幕上那個被記者圍堵的狼狽男人,唇角勾出了一彎冷魅的弧度。
“沒用的男人!”
短促的冷哼從嘴里溢出,靳天司仰頭喝下紅酒,紅色酒液沿著下巴順著喉結(jié),滑入敞開的衣領(lǐng)內(nèi)。
喝完一杯紅酒,喬寶貝正好從懸浮樓梯上走下來。
瞄一眼屏幕,她唇角彎起,心情不錯。
走到沙發(fā)邊兒上,她深深凝視了男人一眼,“赫軒遭殃,看樣子,你也很高興?”
靳天司微微一愣,扯著嘴笑:“作為盟友,我當(dāng)然不爽。可是,作為你的敵人,我很開心。”
這話,不是自相矛盾么?
淺淺勾了下唇,喬寶貝坐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表情不動聲色,“你見過那女人?”
“沒見過。”男人的回答很干脆。
她神色不明地看著靳天司,看他慢悠悠地倒了一杯紅酒,看他微微閉眼輕聞醇烈的酒香。
然后,她聽見男人惋惜地一嘆:“原本打算明天見面的,可惜了,赫軒出了這樣兒的事情,那女人估計避之不及,遠(yuǎn)遠(yuǎn)地躲起來了。”
“你打算把我困在這里多久?”
靳天司忽然朝她看過來,饒有興趣地挑眉諷刺。
“區(qū)區(qū)一棟別墅能困住你?你和戰(zhàn)少尊葫蘆里賣什么毒藥,我不管。不過,喬寶貝,我警告你,這一次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既然敢利用我,那你就得乖乖給我受著,我也不是隨便能給人利用的。”
端端坐在那里,喬寶貝波瀾不驚地微笑:“你這么不要臉兒地巴著我,就不怕我夜半殺了你?”
心坎兒上重重一擊,靳天司面色微微一變,一雙黑眸暴風(fēng)般掃了過來。
“你不會以為我?guī)湍桥私俪帜悖褪菫榱酥圃炷阄纷餄撎拥募傧螅俊?
覺察到他陰霾的表情,喬寶貝的眼色深了深。
這兩天里,這男人完全不像先前那樣兒對她行為不軌,不但給她另外安排一間房,還紳士十足地禮遇她,壓根兒就不像他放蕩不羈的變態(tài)作風(fēng)。
這會兒他的話突然意有所指,讓她拎起了心肝兒,萬萬分警惕。
她沒說話,男人也沒說話。
屋子里,靜寂了好幾秒……
靳天司忽然出聲,做了一個這兩天來的陳詞總結(jié),“我想過了,之前是我太急躁,好東西就要留到最后吃。不過鑒于寶貝你太過狡猾,擇日不如撞日,今兒我們就把結(jié)婚證給領(lǐng)了,我才能名正言順地把你囚禁在身邊兒。”
什么?
第一次聽說結(jié)婚還能擇日不如撞日的,而且,這大晚上的,上哪兒結(jié)婚去?
喬寶貝眼睛微彎,聳了聳肩膀,“你不是知道我的個人資料屬于國家機密嗎?連我自個兒都不知道破解密碼,恐怕你這個懶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希望要落空了。”
懶蛤蟆想吃天鵝肉……
呵,這女人的嘴巴越來越刻薄了!
靳天司冷著嗓子看她:“放你的屁!你以為我還會信你?”
有過上一次登記經(jīng)驗,他怎么可能會信她的話?
這女人狡猾得像只小狐貍,滿嘴謊話,十句里面有九句是假的,他已經(jīng)不會再信了。
喬寶貝瞄了他片刻,淡淡地勾唇:“就算要領(lǐng)證,也不急在今晚吧?婚姻登記處晚上也不上班啊?”
靳天司笑了,慢悠悠地說:“我就知道你要找借口,放心吧,我人都找來了。露絲,讓婚姻登記處的同志請出來一下,讓她們等了那么久,真是辛苦了。”
“……”喬寶貝驚了。
居然把婚姻登記員都請過來了?
很快,那位叫露絲的女秘書從客廳的里間帶出來了兩個穿著工作服的婚姻登記員,一共三個人,一個抱著筆記本,一個拿著結(jié)婚登記需要的資料,另外一個拿著照相機。
喬寶貝愕然無語地怔在了當(dāng)場。
她是真沒想到,明明知道破解不了她個人資料的密碼,這變態(tài)貨居然死心不改地還想著逼婚。
靳天司直逼她的眼睛,眼神示意她過去:“把密碼去破了,不要讓婚姻登記處的同志白跑一趟。”
美眸冷了冷,喬寶貝忽然笑了一下,“就算破了密碼,沒有經(jīng)過上頭的同意,也成不了事兒。要不然我和戰(zhàn)少尊早復(fù)婚了,哪還有你的事兒?”
靳天司冷哼一聲兒,“這你用不著管,只管破解密碼就行了。”
“行。”
喬寶貝微笑著站了起來,走到筆記本前,十指敲在鍵盤上,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框子,隨著她翻飛的十指,一行又一行代碼出現(xiàn)。
輸入最后一個指令,她重重敲了下enter鍵,她的資料頓時占據(jù)了整個屏幕。
當(dāng)然,這個人檔案只是最普通的教育經(jīng)歷和工作經(jīng)驗。
她看向一旁的婚姻登記員,淡淡地說:“開始吧。”
靳天司黑眸一暗,打量著女人滿不在乎的模樣兒,他松開皺緊的眉頭,淺勾唇,一雙長腿疊了起來,手指在膝蓋上輕輕地叩擊著。
“寶貝,不要耍花樣。”
“我說你這人有病吧?我都按照你的要求把密碼破了,這會兒又說我耍花樣,隨便你。”
喬寶貝佯裝氣怒的樣子,直視男人冷鷙的雙眼。
雖然對她直爽干脆的態(tài)度很懷疑,不過,靳天司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揮揮手,讓露絲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個人檔案遞給婚姻登記員。
喬寶貝冷眼旁觀,重新坐回沙發(fā)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玩處,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兒來。
靳天司幽冷的視線掃過去,“你笑什么?”
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背上,她坐姿慵懶地說:“我就是想笑,那不成還不許我笑了?”
男人的俊臉半明半滅,真的很不爽女人這種恣意放肆的態(tài)度。
正在這時候,卻聽得婚姻登記員“咦”了一聲兒,突然就抬起頭來看他。
“蘇……蘇總,系統(tǒng)癱瘓了!”
怎么回事兒?
靳天司臉色頓時發(fā)黑,瞇了瞇眼兒,才猛地想起女人剛才莫名其妙的笑聲。
果然,喬寶貝的唇角不著痕跡地翹了下,攤了攤手。
“哎呀呀,這都怪你。我都和你說了,沒有上頭的同意,成不了事兒,你偏不信。你瞧瞧,這不是害得整個京城的婚姻登記系統(tǒng)都癱瘓了么?”
話一停,她十分無情地又補充了一句:“哦,這個系統(tǒng)估計得癱瘓個三天?呃,不,可能要一個星期?哎,不對不對,估摸著要一個月。”
最后,女人一驚一詫地特別抱歉:“哎呀,這怎么好,這廣大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真的太抱歉了,給你們婚姻登記處添麻煩了。”
丫裝蒜的本事一流,一臉無辜的樣子,搞得她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靳天司森寒著臉兒,冷冷看著,沒有說話。
婚姻登記員面面相覷,這事兒鬧得!
臥了個槽!明天一早,背事兒的還不是她們幾個!
當(dāng)然,靳天司的心情遠(yuǎn)比她們幾個還要糟糕。
內(nèi)心狂卷起一陣暴風(fēng)雨,可他臉上端得笑意優(yōu)雅,帥氣迷人,看得喬寶貝直皺眉。
她算是有些了解這男人的心理歷程了,笑得越是迷人,這暴風(fēng)雨就下得更兇狠。
她起身,笑瞇瞇地把幾名婚姻登記員客氣地請出去,語帶平靜地嘆息:“既然系統(tǒng)癱瘓了,就是天意了,證明我和蘇總確實沒有緣分啊……”
“慢著!”男人一聲陰沉的冷喝,幾個婚姻登記員嚇得停下腳步,不明所以地回過頭來。
靳天司從沙發(fā)上起身,帥氣的笑臉兒下,那聲音一句比一句煞氣:“我看你們婚姻登記處辦事兒,越來越有水平了。輪到少爺我登記了,系統(tǒng)就癱瘓了?多輕巧啊,說說,這責(zé)任誰來負(fù)?”
那幾個婚姻登記員有三個是新進來的,還沒見過這陣仗,一下子眼圈兒都紅了,求助的眼光朝喬寶貝望過去。
喬寶貝知道他這是要把氣兒撒在這幾個人身上,終于不再嬉皮笑臉,神色冷然。
“蘇廷之,這和他們沒關(guān)系,你別為難他們!”
這一次,靳天司連半個機會都不給她了,直接讓保鏢把這四個婚姻登記員給綁了。
沒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婚姻登記員嚇得淚眼汪汪,嚶嚶哭泣。
敢情她們是碰上了黑社會嗎?
男人絲毫不理會,只對喬寶貝冷意連連:“寶貝,我舍不得你見血,只好讓他們見血了,誰叫你讓我心里不痛快。”
話落,靳天司一抬手,保鏢的手里頓時寒光凜凜!
喬寶貝望過去,是一把瑞士軍刀。
“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一秒后,刀光閃過!
凄厲的痛呼聲兒響徹整個大廳,聲音不停地回蕩……回蕩……
其中一名婚姻登記員漂亮雪白的小腿上被活生生剜下了一塊肉,血肉模糊,深可見骨。
其余三人驚恐萬狀,嚇得頓時尿了一褲裙,抖著身體,敲著牙齒,一個字兒也不敢出聲了。
喬寶貝深深呼吸幾下,緊緊抿著唇,臉上繃得緊緊。
靳天司走過來,笑意惑人地捏緊她下巴,“還敢挑釁我嗎?寶貝,我給你兩分鐘時間修復(fù)系統(tǒng),多一分鐘,我就挖她們一塊肉。”
麻痹,這男人簡直就是變態(tài)中的戰(zhàn)斗機!
空氣中團團酒香襲人,濃烈醇香,夾雜著一絲絲血腥味兒和尿餿味兒。
這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想吐,更讓人心駭。
客廳里,死寂再死寂,心悸更心悸。
不過么,一般來說,所有的言情小說,每每到關(guān)鍵時刻,總有湊巧的事情發(fā)生,現(xiàn)實生活也一樣兒。
畢竟,小說高于現(xiàn)實,來源于現(xiàn)實嘛!
咳!言歸正傳!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外面一名保鏢進來了,湊過去在靳天司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他臉色微變,然后松了捏住喬寶貝下巴的手,意味深長。
“寶貝,那個女人就在大門外,你要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