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還是殘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嗎?”
邢大少面無表情:“我愿意。”
“你愿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于他,無論他貧困、患病還是殘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嗎?”
新娘唇角一掀,莞爾一笑:“不愿意!”
震驚全場!
邢大少愕然地看向她,什么情況?
新娘白素轉頭看新郎,似笑非笑。
“邢楚邢大少,我受夠你了!你脾氣差,技術差,抽煙喝酒還濫交,我白素瞎了狗眼才會看上你!我們完蛋了!”
驚悚全場!
這是京城第一淑女,白素?
溫柔似水惹人憐?
端方婉約賽名媛?
哦,NO!明明是潑婦罵街十八彎,滿嘴粗俗!
白家夫婦要昏過去了!
邢家上下暴跳如雷!
邢大少一張帥臉猶如臘月冰雹,冷得戳心窩:“你找死?”
“算命說我八字硬,死不了,邢大少,拜拜!”
朝他挑釁一笑,新娘轉身就跑,邢楚黑臉沉沉,立即追了上去,伸手就要抓住她的肩膀。
新娘的手腕一拽,邢大少被她一個過肩摔,重重地摔倒在草坪上。
臨時搭建的花環轟然倒塌,保鏢們此時才醒悟過來,七手八腳地去扶被花環壓住的邢大少爺。
邢大少爺咬牙切齒一聲怒:“給我追!”
白家老爺看著身手矯健飛奔離去的女兒,喃喃自語:“素素,什么時候能跑那么快了……”太令人驚訝了!
十幾個保鏢黑壓壓一片追上來,氣勢相當的可怕!
“丫的,有沒有搞錯!”新娘低聲怒吼著,一轉身,往左邊的馬路上狂奔而去。
忽然有一輛敞篷車開過來,和她迎面對上。
車內車外,四目相對!
車頭離她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吱……
隨著一聲剎車響,她條件反射性一跳,雙手在引擎蓋上一按,整個人輕巧地騰空而起,輕松坐在了車蓋上。
車內的男人眉毛一挑,鎮定地注視著她。
她揚起唇角,對著這個年輕的男人掠上一抹明媚的笑:“嗨,帥哥,搭個順風車?”
而駕車的男人,冷冽,沉默。
那犀利暗沉的眼神兒往她身上一掃,那氣場讓她差點嗝兒屁。
看了看身后追過來的保鏢,再也顧不得男人愿不愿意,她飛身一躍,落到了他的敞篷車里,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帥哥,救人一命,涌泉相報!”她朝男人倉促一笑。
男人轉頭看著這個妝花得一塌糊涂的女人,她抱著婚紗的裙擺,整個人仿佛淹沒在層層疊疊的白色花蕾之中。
“快走!”保鏢離車越來越近了,她立即抬起手肘一撞他。
男人皺眉,不過,立刻發動了車子,甩開了那些保鏢,絕塵而去。
十五分鐘之后,終于甩開了那些保鏢,她松了一口氣,然后立刻說:“停車!”
吱……
尖銳的剎車聲,車子驟然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
“帥哥,多謝!”
她道謝著,迅速從婚紗裙擺下拿出一個粉色包包,連車門都沒開,腳下靈巧一跨,直接跳下了車,逃難一樣跑進了酒店。
車上的男人若有所思地往匆匆跑進酒店里的女人,這時,手機鈴聲響了,他按下藍牙。
“什么事?說。”
那邊的聲音咬牙切齒:“我是邢楚,白素逃婚了……”
進入空無一人的洗手間,她往鏡子面前一湊,頓時差點淚奔。
眼線暈開,眼影脫落,腮紅被暈染成一塊一塊的,口紅都蹭到了下巴,頭發也亂七八糟。
原本以為那男人是英雄救美,看來,那男人是真的好心,連她這么丑的女人也敢救。
看著鏡子中慘不忍睹的自己,她一邊想著,一邊涂著卸妝油。
不過片刻,一張精致完美的小臉兒露出來,尖尖下巴如瓜子,柳葉彎彎的眉兒,透著神秘感的琥珀色明眸,花瓣般嬌艷的唇兒。
卸完妝之后,她脫下了身上的婚紗,拿出包里早已準備好的職業裝,迅速換上,將一頭黑發利落盤起,又開始在臉上化妝易容。
一張三十五六歲的臉漸漸顯現出來。
正在此時,包里的手機響了,她皺起眉,取出手機:“白小姐,你好。”
電話里傳來女人嬌柔溫婉的聲音,是今天的新娘白素。
“喬小姐,謝謝你,我和阿宇已經登機了,我覺得你非常專業!”
“不用謝,很高興你能這么肯定我的專業。既然接受了你的委托,我當然會做到十全十美。”她的聲音悅耳悠揚。
白素微笑:“我收到喬小姐你發來的照片了,真的太像了!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要不然我和阿宇也不能金蟬脫殼逃出來。”
“模仿別人是我們的專業,白小姐下次有需要的話,我隨時為你服務。”
掛掉電話之后,她端詳著鏡子里的自己。
一身黑色職業套裝,已然是一個三十五六歲年紀的精英職業女性。
勾唇滿意一笑,她打開門,走出洗手間,一股強悍凌人的氣場撲面而來。
洗手間對面的墻壁上,靠著一個年輕男人,西裝革履,渾身上下都充滿著她無法描繪的傲兀和強勢,這種淡淡的倨傲和凌厲的氣勢,讓她心里微微一窒。
該怎么形容她對這個男人第一眼的感覺呢?
如狼似虎?如鷹似狐?像……獵豹?
他就這么一動不動地靠在墻壁上,性感的嘴唇端薄微抿,兩道利刃一樣的眉峰下面,是一雙詭譎莫測的黑眸,說不出的野性,處處張揚著一種高位者的霸道。
不過,讓她肝兒顫的并不是男人讓人驚悚的氣場,而是他那雙陰寒的雙眼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瞅,那眼神兒好像她活該立刻匍匐在他的腳下似的。
呃,他認識她?
不對,這個男人的氣場怎么那么熟悉?
直到男人的視線落在她腰間的粉紅色包包上,她才悚然覺悟。
敞篷車上的男人?
原諒她剛才逃命心切,壓根兒沒看清楚男人長啥樣兒吧!
難不成被認出來了?
不可能,她和剛才判若兩人!
于是,她像普通女人看到帥哥一樣,朝他泰然自若地拋了一個勾魂眼兒,然后徑自朝酒店門外走。
可還沒走幾步,男人驀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壓到了墻壁上。
她猝不及防,倉促抬頭。
要人命!這個男人不好惹!
她看著男人魅惑的臉,心頭開始毛發。
正思索著怎么打發他,男人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問她:“收拾好了?”
果然認出來了!
“嗯,剛沒看清你,一下沒認出來,不好意思啊,帥哥!”她心里升起一種“麻煩來了”的不好預感,甜甜地擠著笑容敷衍著。
可惜,她現在的妝容是快步入四十歲的中年婦女,這一笑,有點猙獰。
男人的嗓音很性感,可是眼神兒很瘆人,“你的名字?”
“張小柳。”她毫不遲疑,脫口而出一個經常用的假名。
“幾歲?”
“三十六了,帥哥,難不成你喜歡我這樣的老女人?嘖嘖,我不介意老牛吃嫩草,大嬸我還是處呢,今天你賺大發了!”
說著,自認為妖嬈一笑,心里嘔了一地。
“是嗎?”男人盯著她問,顯然不信,“那剛才在我車上的女人又是誰?今天逃婚的新娘白素?還是你張小柳?”
一連串反問句,處處透露著居高臨下的姿態。男人頎長的身軀緊壓在她身上,她的嬌小指數直線飆升。
身體反差巨大,動彈不得,心,跟小鹿一樣在蹦跶,在狂跳。
這男人認識白素?那么,他也認識今天的新郎邢楚?
惶惑啊!她到底該怎么逃脫?
接任務兩年多,她第一次碰到這么棘手的事兒!
求他,求帥哥您大人大量,饒了她吧?不行。
臥薪嘗膽,等待時機逃脫?這個辦法可以有。
銳眸橫掃著女人不停變換的臉色,男人忽然攬緊了她的小腰兒,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很香。”
香?香你媽個頭!
真看不出這男人居然還能一本正經地調戲她?
嗷,好悲劇!
她生生扯出一抹國際性的標準笑容來:“帥哥,大嬸我有點兒那個啥內急,容我去洗手間方便一下?”
男人瞇起眼,身體壓緊她,“想逃?”
靠!這么曖昧的姿勢,她那青蔥粉嫩的身體都能感覺男人的身體,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和男人親密接觸!
心里憤怒啊!
但是,星光社的飯碗可不能砸在她手里,一個字,忍!
忍得她臉上笑出花兒來:“怕我逃跑啊,帥哥你可以在這里等我哦。”
她笑,只為膈應他,絕非故意勾引,大嬸一笑,黑山老妖!
男人冷眉一挑,沒有回應。
良久,久到她的呼吸都快不穩,久到她的心都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