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董娜娜心里簡直要崩潰了,好像有人拿著一把錘子一下一下地把它打了一次又一次,她覺得只要一點火苗,她就可以燒起來了。
當(dāng)時完全就是意外,說真的,發(fā)生了那樣的事以后,她真的恨不得把他給殺了,不過,把他殺了還得自己償命,因此她就找出了一張不知道哪家店的打折券來,用來告訴他他的那晚就值這么一張券罷了。
說實在的,酒后亂性的意外責(zé)任在于雙方,她自己也是有責(zé)任的,因此沒了那層膜的董娜娜也就不會哭了,更不會懷念這個已經(jīng)不再存在的東西了。
可是,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料到,自己居然還會碰到他,這是一場最可怕的噩夢。
穆寒宇盯著這張干凈的臉蛋,表情復(fù)雜,似乎得逞了一般,“董笑了還沒有回答我呢?當(dāng)時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牛啊,要是是的話,那我拒絕這張券。”
“啊?”董娜娜的眼睛都瞪大了,這個男人怎么這么不要臉啊。
這時候,穆寒宇把一只高級簽字筆拿出來,然后抽了一張名片出來,在名片后面寫著什么。
董娜娜摸不著頭腦,她皺起眉頭看看他想干嘛,這時候穆寒宇抬起頭來,俊郎的臉龐浮現(xiàn)著幾乎捕捉不到的笑容,他雙手一推,“這是我的銀行卡號。”
“……你給你的銀行卡號給我干嘛?”董娜娜的手都已經(jīng)白了,“你該不是想威脅我,讓我給你付錢吧?”
穆寒宇卻笑得很放肆,“對啊,莫非你覺得我白白被你睡了一次不成?”然后又看了一眼那打折券,“既然要出來嫖,那就拿個說得過去的東西來嫖,要不然我不答應(yīng)。”
董娜娜,“……”
他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還要拿過得去的東西來嫖?
要是真的是嫖的話,究竟是誰把誰給嫖了啊?
她一個女的都沒有多說什么,他還和她計較起來了。
董娜娜氣憤地看著這個西裝革履,實際上豬狗不如的男人,“穆先生今天忘記吃藥了嗎?我沒有把你看做牛,可是你非得自己把自己看成牛,這是什么,這是自甘墮落,我沒有錢,也不知道穆先生要收什么數(shù),但是我得先和你說明白,你要是拿了我的錢,那你就是真的牛了。”
聽到這里,穆寒宇的眼眸瞇起來,他本來想她應(yīng)該不是一個伶牙俐齒的女孩子,但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她不僅能說會道,而且每句話都讓人不知如何接下去。
當(dāng)時她喝了酒,妖媚動人,手放在他的脖子上,吻著他,這時候他突然想到,可能她是把他看成了別人。
穆寒宇輕聲笑了起來,笑得讓董娜娜很難受,她又把眉頭皺了起來,特別認真地說,“穆先生,我希望我們可以把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忘掉。”
“那是你的初夜吧?”穆寒宇從來不缺女人,應(yīng)該說他身邊有很多女人,這其中有很多就是借著自己初夜的名義讓男人負責(zé)的,還有人用這一點騙取自己想要的婚姻,但是她一點這樣的想法都沒有,就算他給了她他的號碼,可是她似乎還是不太在意的樣子。
董娜娜也是個女孩子,就算她不太看重那層膜,可是現(xiàn)在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把這么羞澀的事說出來,她還是感覺很奇怪,臉頰也就有些紅了起來,有點小女生的嬌羞,但是口氣里還是很嚴(yán)厲,“初夜又如何?”
穆寒宇卻吐出兩個很有深意的“呵呵”聲,“初夜是沒什么,但是你叫得太大聲了,讓我感覺不太舒服,直接導(dǎo)致我現(xiàn)在和女人上床的時候,一直用手堵著她們的嘴巴。”
董娜娜真的不能再忍了,騰地站了起來,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你變態(tài)!”
穆寒宇卻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我就算你這是夸我咯。”
董娜娜,“……”
這時候,她根本沒有胃口吃任何東西,真是悔死了,當(dāng)時就該一刀捅死他得了。
一頓臭罵以后,董娜娜把背包往肩上一甩,推門出去,剛好碰到了剛剛準(zhǔn)備回來的孫婕,她不解地看著她,“娜娜,菜還沒開始上呢,你這是去哪里?”
董娜娜的臉還是紅暈染了一片,“我,我就是不太舒服,那我就先走了。孫小姐,你吃慢些,要是吃好了的話,我就到這里來接你。”
孫婕關(guān)心她,“你哪里不舒服?”
“沒事的,就是感覺胃不太舒服。”董娜娜只好胡謅一個理由了。
孫婕看到她臉上嬌羞的紅暈,想著可能是那個來了,那的確應(yīng)該早些回去,她知道要是例假突然來了,可是自己完全沒有準(zhǔn)備的話,會特別尷尬的,“嗯,那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一下,我給你打包一些飯菜回去。”
董娜娜現(xiàn)在也沒心思聽孫婕說的話,只是“嗯”了一句就趕緊走了。
孫婕推開門進去,覺得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太對勁,但是又無法用語言形容。
她坐下,看到穆寒宇一副有心事的模樣,就隨便問了一句,“你和娜娜聊得還開心嗎?”
穆寒宇只是笑笑,“我認為還不錯,怎么了?”
“哦,沒有。”孫婕說道,“我剛剛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她,她說胃不太舒服就先回酒店了。”
穆寒宇的聲音聽不出來任何異常,“哦,她剛剛也和我這么說過了。”
這時候,孫婕也看到了桌子上面擺著的那張折扣券,還有一張名片,她好奇地伸出手來,看到了上面的名字以后就抬起頭來看了看穆寒宇,“穆哥哥,這是你的?”
穆寒宇又那么一剎那的驚慌,然后站起來,走到她跟前,伸手接了過來,“對,我的。”
孫婕笑得甜美,“哦!”
沒過一會兒,菜就陸陸續(xù)續(xù)開始上了,孫婕并不是很想吃這些菜,就是那種只想聞聞味道卻不想動口的感覺,她知道這不是什么小毛病,正如那句俗話,要看一個人的身體如何,就得看她的食欲如何,她的食欲越來越不好了。
吃飯的時候,穆寒宇問她,“接下來你有沒有計劃,就是上次見面的時候你說還沒有打算的事。”
孫婕手中的筷子一滯,抬起頭來,扯出一個并不好看的笑容,“還沒有具體的計劃。”
“婕兒,做手術(shù)吧。”穆寒宇這么說著,“只有通過手術(shù)你才有希望繼續(xù)留在這里。”
孫婕知道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會來這里看她應(yīng)該也是為了上次說的事,她也知道她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手術(shù),但是她也很恐懼,要是她在手術(shù)臺上再也沒有醒過來,或者變成了一個不能動彈的植物人,那誰來承受這樣的結(jié)果呢?
她的爸爸嗎?
或者說,他嗎?
“我到現(xiàn)在才明白,世界上最難的是做抉擇,有時候想想,我覺得還不如在監(jiān)獄里面,要不然我就壓根沒有遇見他也好,那就沒有回憶了。”孫婕說得很平靜,可是眼眸依舊熱淚盈眶,“但是,我也會想,要是我沒有遇見他,沒有愛他,那我這一生似乎太平靜了,完全不是一個經(jīng)歷過五味的人生,有點可惜。”
穆寒宇的眼眸一瞇,“可是他呢?他怎么對你的?”
如此隨意的一句話,卻讓孫婕的心產(chǎn)生了共鳴,她突然又想到了那些病歷,隨后也對他沒有了信心,搖搖頭,“可能愛我,可能不愛吧。”
“婕兒,這么不敢肯定的愛,你有什么必要呢?”穆寒宇好像很反對。
孫婕的臉龐這時候似乎沉浸在一片自我陶醉的幸福中,“愛情本來就是不能計較得太清楚的,要是什么都計較的話,那什么都亂了。我現(xiàn)在覺得很好啊,很幸福很快樂,因此就沒有考慮太多。”
如今她只有一個不放心的,就是他了,要是她的手術(shù)沒有成功,她就會離開或者一直睡下去,那樣他,真的能接受嗎?
讓他如此孤獨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還不如徹底一些,讓他們的愛斷得干凈。
把她忘了,不再愛她,再去開始自己的人生。
……
吃了晚飯以后,孫婕又點了兩個菜,打包好了帶給董娜娜。
穆寒宇開車送她回去,車子里放著舒緩的輕音樂,在孫婕耳朵里卻變成了搖籃曲,也不知道是不是拍戲太累了,或者身體越來越差勁了,這時候她覺得特別困。
難以抗拒的困意襲來,沒過一會兒,她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車子開到孫婕住的酒店的時候,穆寒宇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她,已經(jīng)睡了,他剛想伸手叫醒她。這時候,正好有一束刺眼的燈光射入車中,從車子里面走下來一個穿著西服的身材修長的男人。
看到他以后,穆寒宇的眉頭皺得宛如山丘一般,他把車子的燈熄了,當(dāng)男人看到這輛車的時候,他的身體開始漸漸往下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