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辰手一翻,拔出合金戰刀,想了想覺得不太保險,于是又拎起天罰劍。
片刻之后,肖辰從蛛魔伯爵的后心中拔出合金戰刀,那一身龐然精血已悉數歸肖辰所有。
肖辰又繞著蛛魔伯爵的尸體走了一圈,將他身上的武具裝備背包等等全部取下,塞進特殊行軍背包里,這才長出一口氣。
有生以來,這是殺得最容易的一位伯爵了,合金戰刀一刀了事,連天罰劍都沒用上,殺得容易,收獲卻非常豐富。
到了伯爵級別,內外盔甲都不是凡品,蛛魔的甲胄又長于防御,不比肖辰的戰甲差多少,就算穿不上,光回收材料也是一筆小財。
其它收獲還包括一把合金手炮,數把合金槍,以及幾把戰斧,以至于把行軍背包都占去了一小半。
收拾完戰利品,肖辰感受著空中仍然殘留的淡淡威壓,忽然想起一事,若連蛛魔伯爵都抵抗不住這道威壓,其它那些位階還不到伯爵的異族各族豈非更不在話下?
此刻,顯然是給那些追擊張氏的黑暗強者迎頭一擊的大好時機!
肖辰頓時精神一振,再不耽擱,身形如電而奔,在周圍搜索起來。
風暴仍未停息,不過肖辰借助背后天罰劍的重量,在風暴中奔跑絲毫不受影響。
這一番搜索確實大有收獲,片刻之間肖辰就‘撿’到五只大大小小的各族子爵,只可惜除了最開始的一頭外,再也沒遇上伯爵。
想來伯爵實力遠超子爵,就算一時被震懾,很快也就恢復了。
只是那頭蛛魔倒霉,恰好落在肖辰腳邊,這種運氣著實怪不了旁人。
待到風暴止歇,空中余威散盡,肖辰也大有斬獲,而且絲毫不費力氣。
至此肖辰已經證實了心中的猜想,剛剛多半是華夏高層出手,動用的是當世十大名槍之一‘熗祖’。
傳說中‘熗祖’不以殺力見長,而是以能令眾生拜服的威壓聞名于世。
華夏鮮少動用‘熗祖’,今日一擊,威壓席卷天地,就連伯爵也難以幸免,一時失去戰力,如此威嚴,說是槍中之祖也差不了太多了。
只是‘熗祖’也有弱點,它的威壓不分敵我,一槍轟出,威力所及范圍內只要修為稍弱的都要趴下,這也是它為何動用次數少的原因之一。
若是兩軍對壘之際,所有低階戰士和普通戰將全都趴下,那說不定反倒是異族各族占的便宜更大些。
想到魔君之羽和‘熗祖’隔空對峙,肖辰心中忍不住一動。
一直以來,他用到魔君之羽的地方并不多,近來更是多以原初之槍作為殺招備用。
至于魔君之羽附加于合金槍上以提升威力,由于一般槍械承受不起,合金手槍合擊卻動靜太大,已經很少使用。
然而看到‘熗祖’如淵之威后,肖辰對魔君之羽重新有了期待,他很想知道霍格魔君最后作品的完全態會是一番什么模樣。
只是,喂養魔君之羽所需精血內力實是海量,也不知何年何月方能看到結果。
肖辰升上天空,極目四眺,只見遠方地平線上籠罩著滾滾煙塵,顯然張氏殘軍仍在谷底蹣跚前行,未曾停下。
可見張氏早就有了準備,所有戰士都乘坐在載重卡車上,人會受‘熗祖’影響,載重卡車和浮空飛機可不會,只要機械動力有效,就能夠自行前進。
不過,肖辰即使用狼王之眼掃過大地,在目力所及范圍內,也看不到一個異族各族活動。
‘熗祖’一擊,不光重創了那名異族強者,同時震懾了遼闊區域內眾多異族戰士。
除了倒霉落入肖辰手里的那些家伙外,其余人想必此刻正驚魂未定,他們本是銜尾追來狩獵的,如今獵人可能變成獵物,當然不會在情況未明之時貿然露頭。
這段時間極為寶貴,正好給了張氏殘軍再度拉開距離的時間。只不過爭取到的時間也不會太久,凡是國戰,華夏與異族議會高階戰力基本都相互制衡。
華夏動用了‘熗祖’,異族議會必然不會坐視,說不定已有坐鎮的同階強者向這邊趕來。
至于那些一時不明情況選擇蟄伏的異族戰士,也很快就會看清局勢,繼續追擊張氏殘軍。
敢于前來截擊張氏的顯然都是好手,在隱匿上也各有手段,至少在不活動的情況下,就連肖辰的狼王之眼都找不出他們的藏身之處。
肖辰落回地上,找了個隱密地方,收斂氣息,開始用古卷玄篇煉化剛剛得到的精血,以為接下來的大戰作準備。
張氏旗機內,張中蜀正肅容而立,望著對面的張萬年。
在張中蜀身后,張氏一眾將軍悉數到場,一字排開,靜立不語。
張萬年依舊神態儒雅從容,只是精神顯得有些萎靡,雙眼中不時涌動黑色火焰,他一擺手,打破了肅靜的氣氛,笑道:“孩子,這是要干什么,本尊又死不了。”
張中蜀忽然行了個軍禮,道:“人尊大恩,鈞恕此生不敢或忘,我張氏上下,也會牢記人尊今日所為!”
修為到了張中蜀這個層次,自然看得出張萬年表面上沒什么可見的傷口,可實際上傷得極重,體內異族能量肆虐,已在雙瞳中顯現出來。
這是傷及了根本,就算假以時日能夠痊愈,恐怕今生也再難寸進。
如張萬年這樣的人物,若說王之力之后再無進取之心,怎么可能?可說滿腔雄心壯志,這一戰后盡付塵土。
張萬年卻灑脫地笑道:“些許小事,何必介懷?各位強者為華夏重器,我這點付出又算什么。”
“何況現在不光保住了老命,還留下了修為,本尊還有什么可奢求的?倒是你要小心了,接下來這一段路,本尊恐怕出不了什么力了。”
張中蜀沉聲道:“人尊放心,這一段路,就算我張氏走不到底,也必讓那些異族雜種付出幾倍代價!”
這時,張中蜀麾下一名大胡子將軍道:“哼,要是夏氏那些人有丁點大局意識,及時派人接應,我們這段路怎么會走不完?”
張中蜀喝道:“住口!人尊在此,也輪得到你來指點戰略?!要不是戰事當前,早就拿你軍法處置!”
那大胡子猶自嘟嘟噥噥:“末將又沒有說錯什么。夏氏那些鳥人平時牛皮都吹到了天上去,真到這天空戰場上卻做了縮頭烏龜,挑塊躲在最后面的地方。”
“我們在前面打生打死,死了那么多兄弟,現在連個接應的人都看不見。”
這大胡子顯然不服氣,其余諸將也大多面露不滿之色。其實此事說來也很簡單,張氏近年穩居古武世家之首,夏氏居次,兩家底下人相互看不順眼實屬正常。
張中蜀向張萬年望了一眼,嘆道:“這些家伙平日就知道勇猛沖鋒,在軍國大事上粗陋得很,倒是讓人尊見笑了。”
說罷,張中蜀回頭怒喝道:“一群沒用的家伙,就知道打打殺殺,平時讓你們多讀點史書軍略,就沒一個聽話的。”
“你們都給我滾下去,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里!就憑你們幾個,真要遇到夏氏那些人,早就輸的褲子都沒了!”
張中蜀在軍中威望無人能及,見他是真的動怒,底下一眾悍將也不敢再回嘴,一個個惟惟喏喏地退下。
等諸將散去,張中蜀才苦笑了一下,道:“讓人尊看了笑話。”
張萬年嘆了口氣,說:“其實也不怪他們,就是你我,在此戰之前哪里會看到今日局面?”
“本尊看夏氏早早就選定那塊地方,顯然是早料定初戰必然不利,于是專心經營后方,并不急于爭鋒,定下這謀略之人,實有大才啊!”
“如果是夏氏之主也就罷了,就怕另有其人,那夏氏老中青三代皆是英才輩出,崛起之勢,就難以阻擋了。”
張中蜀忽然想到一事,面色微變,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聲音,問道:“人尊,難道家主也,也沒有料到今日局面?”
在張氏上下眼中,家主已近于不容褻瀆、無所不能的人物,壓根就不會犯錯。
張氏戰區可是他親手選定的,現在卻被異族各族生生打了回來,這豈不是說,在謀略一道上,張氏家主被夏氏壓了一頭?
張萬年猜到了他的心思,微笑道:“你多慮了,以本尊之見,只怕家主對這一時一地得失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什么是大局,對面的強者敗在家主手下,這就是大局!”
張中蜀豁然開朗,連連稱是。
峽谷底部,張氏殘軍蜿蜒前行,數十小隊則脫離了大部隊,散往兩翼,以攔阻異族各族前來騷擾的強者。
只是,這和周圍潛伏的異族各族數量相比,區區幾十個戰斗小隊實在是勢單力薄,恐怕一去無回。
無盡荒原上,寒風穿山過谷,呼嘯來去。
在一處幽靜山洞中,肖辰緩緩張開雙眼,吐出一道如箭玄氣。
此時,肖辰體內精血已經煉化得七七八八,燃金之血接近遍布四肢百骸,距離突破只有一線之隔,狀態重回巔峰。
忽然,一陣寒風從洞口涌入,風中夾著一聲隱約的凄厲慘叫。
“已經開戰了嗎?”肖辰看了看時間,長身而起,向山洞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