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點,在各大世家中,包括唐家根本不把原本軍功榜上排名靠前的那些自由強者放在眼里。
各古武世家中,只有張夏二家沒有派戰隊過來。
這兩大家族素來自矜身份,從不參與這種私人性質的珍貨爭奪。
況且戰事緊急,張氏支撐到現在已是強弩之末,最近據說被打得節節后退,戰區有大半落入異族之手。
據說夏氏倒是不計前嫌,派了機動隊前去戰區支援,那兩個龐然大物目光都在主戰場上,根本沒把眼角掃到這邊來。
唐巨功自然是對此心有不滿,覺得兩家果然盛氣凌人,絲毫沒有將后族放在眼里。
不過想要表達對張夏兩家的不滿,以他的位置卻還低了點,坐鎮本土的家主唐貫中對他送去報告上的抱怨之詞沒有半點反應,這也就成了他幸福時光中的一個小小心結。
這日清晨,唐巨功難得有空閑泡了壺好茶,開始好整以暇地翻閱近期戰報。
唐巨功剛剛翻了一頁,就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唐巨功大驚,一下站了起來,道:“怎么會,他帶出去的可是整整一個連的精銳戰士!他們干什么去了?”
“有一支隊伍所全軍覆沒,聰將軍拼著重傷,才把公子給送了回來。”
“他人在哪里,帶我過去看看!”唐巨功急道。
“長老,還有一個消息……”女書記官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還不快說!”唐巨功不耐喝道。
“這個……剛剛得到的消息,我們向張氏運送物資的部隊出事了,只……只逃回來小半的人。”
“什么?”
唐巨功這一驚非同小可,一把抓住女書記官的手,道:“那支部隊不是由唐飛押陣的嗎?他人呢,讓他來見我!”
“據回來的人說,唐飛大人……戰死。”
唐巨功忽然感覺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待伸手扶住桌沿,定了定神道:“戰死?”
“是,回來的人說,親眼看到唐飛大人被敵人梟首。”
唐巨功臉色又是一陣蒼白,嘴里甚至有了些血腥的味道。
唐飛是唐家有數的中堅力量,有勇有謀,是能夠獨擋一面的將才,要不是出身旁支,早就可以登上更高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唐飛是唐巨功這一房重要戰力,他的折損實是重大損失。
唐巨功勉力鎮靜,問道:“以唐飛身手,怎么會被敵人梟首?對方是誰,有多少人?”
女書記官低聲道:“對方只有十幾人,直撲中軍,一擊得手。為首的是一名魔裔伯爵,就是他一槍將大人擊成重傷,然后斬去首級,那魔裔伯爵自稱拉蒂克的魔族。”
“魔族伯爵,拉蒂克……”唐巨功默念著這個名字,感覺非常熟悉。
忽然,唐巨功想起當日肖辰曾說,過去大半個月中一直在和一位魔裔伯爵纏戰,那個伯爵叫什么來著?
唐巨功努力回想,卻怎么都想不起來,心情愈加煩躁,他當時根本不信肖辰能拖住一名魔裔名門的伯爵,更不相信那個防區沒有異族軍隊越境是肖辰與魔裔伯爵纏戰之功。
想到唐飛死了,他手下的人卻逃回來一半,心中更是怒火中燒,森寒道:“傳令,逃回來的人一律拿下,以臨戰脫逃、陷主將于死地之罪,全部處死!”
此令一出,就連女書記官都嚇了一跳,也顧不得以自己的身份勸誡可能會反被訓斥,急忙道:“長老,這個……是否等清查一遍再行定罪?”
她說得委婉,唐巨功卻是立刻省悟過來。
一口氣處死幾百名家族私軍,哪怕是從戰場上逃回來的,也是件極大的事,縱然唐巨功身為長老,也沒有這個權利。
此事,至少要經過唐家長老會或是家主點頭方可。
道理是這樣,但無處遷怒卻讓唐巨功心內無名火燒得更加炙烈,這一腔火就轉到了肖辰頭上:“小畜生,定然是你放了那魔裔過來,否則唐飛豈會慘死!”
然而,這番心諾克只能存在心里,唐巨功深吸一口氣,又恢復了長老的威儀,道:“逃回來的人現安置在哪里?帶我過去。另外,把所有關于那個魔裔的資料都給我送到辦公室來,一點也不許遺漏!”
唐巨功匆匆而去,基地內也起了不小的波瀾。
從開戰以來,唐家還從來沒有經受過這樣慘重的損失,一日之間就折了一員大將,另外損失數百私軍。
那些傭兵獵人雖然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唐家也要支付不菲的撫恤,否則今后誰還會給唐家賣命?
越是損失慘重,唐巨功心中對肖辰的恨意就是越重。雖然他也明白這只是遷怒,可還是難以控制自己。
然而,唐巨功還不知道,他這次的思考方向倒是難得對了一次。
損失只是開始,接下來幾乎每天都有壞消息傳來,個別戰力弱些的部隊直接被打殘,甚至全滅,強大戰隊也時有被襲擊。
過半損失記錄都和一個名字有關——拉蒂克。
從現在開始,人們才真正知道了那位魔裔名門伯爵的可怕,尤其在黒木森林中,他的存在幾乎無解。
作為基地的最高負責人,唐巨功連續召開數次會議,分析戰報,研究對付拉蒂克的辦法。
關于拉蒂克的情報也逐漸完善,然而越是分析,人們就越是覺得除非調動王之力境界,甚至更高的強者到來,才有可能解決這名魔裔。
可是在黒木森林中,單純的內力修為等級增加并不能使感知等比例延伸,除非有特殊的感知方面天賦。
根據已知情報推測,拉蒂克的視界超過四百米,這是個讓人絕望的數字。
會議不可避免地陷入僵局,難道為了解決一名黑暗伯爵去請一位神將過來參戰?
這絕對不是個好主意,華夏方如果在黒木森林放上神將坐鎮,異族方馬上就會出現黑暗公爵。
戰爭就會在雙方都還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升級。
唐家基地內一片焦頭爛額的時候,肖辰又完成了一次獵殺。
和拉蒂克不同,遇到肖辰的異族軍隊鮮有漏網之魚,他專挑百人左右的隊伍下手,為自己和紫色基質悄無聲息地增添著養分。
此次,出戰已近半月,行軍背包內塞得滿滿的,算算所有軍功憑證加到一起,大約夠換個標準二等功,也就是相當于獵殺了一個實力伯爵。
是時候該回去了!
肖辰想著,他默默抽完了最后一支存貨,將煙頭彈到腳邊的狼人尸體上,就向著基地的方向退去。
異族之域,中華城外,一隊載重卡車正從遠方駛來。這支車隊中運著貨物的重載貨車只有五輛,可是護衛的軍車卻有二十余輛。
守衛城門的軍官早就看到了車隊狼族特戰師的標記,不過還是嚴格履行了驗看手續。
正好守門軍官和護衛部隊中的一個上尉相熟,忍不住指了指貨車,問:“什么東西這么重要,居然要動用一個團來護送?”
上尉攤手,壓低了聲音,說:“小聲點!是從雪域城那邊送出來的,車上裝的倒底是啥我也不知道,上面不許任何人提貨物的事。里面的東西,據說除了雪域城那些人,就只有王團長知道。”
守衛軍官頓時一驚:“王團長也在車隊里?”
“當然!團長親自壓陣,你明白了吧?”
王鐘國可是夏林帶過來的老人,算是嫡系中的嫡系,也得到了夏林充足的資源供應和大力培養。
血戰中連場大戰,讓王鐘國也獲益匪淺,生死之際連破數個瓶頸,臨戰之際成功到達第十二層,也成為狼族特戰師自肖辰、夏林之下的第一高手。
雖然王鐘國受天資所限,恐怕今生只能達到十二層的成就,但是這種從正規戰場上出身的戰將,實際戰力遠在境界等級之上。
這次車隊居然由王鐘國親自押送,可見重視程度。
守門的軍官不敢再多問,履行完程序后就揮手放行,車隊在城內僅僅停留小半天功夫,就駛往城外的飛機起降場,片刻后一艘高速飛機升空,迅速遠去。
在警戒塔內,一名尉官放下望遠鏡,看著那消失在天際的運輸機,若有所思,然后在一張紙上記下些什么,小心貼身收藏。
很快就是晚上,到了這名尉官的休息時間,他交接了崗位,并沒有回營房,而是向熱鬧的商業區走去。
在狼族特戰師中,像他這種孤身一人的下層軍官并不罕見,在不執勤的時候,大多數人都不愿意孤寂地待在營區,都會去找些樂子。
他猶豫著,走進一家小酒館,在靠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瓶酒,慢慢喝著。
沒過片刻,一個嫵媚的女人就坐到他對面,看了看酒的牌子,說:“不請我喝一杯嗎?我喜歡這種酒。”
尉官輕吐了口氣,握上女人的手,而女人皺眉,不動聲色地把手收了回來。
在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下,她手中已經多了張折疊好的紙片。
又過片刻,兩個人看上去像是沒有談攏價格,最終不歡而散。
女人在酒館里又停留了一會兒,然而仿佛百無聊賴地離開,她小心地注意了一下周圍環境,就走進相距不遠處的一座小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