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當然不會慌亂,因為他沒有慌亂的理由。
“起。”他輕輕開口,字音平淡。
平地起驚雷。
劍光大作,劍意凜然。
虛空中浮現(xiàn)出漫天神劍,猶如一張大幕。
劍幕起,巍峨壯觀。
一股浩瀚的力量爆發(fā)。
在這股浩瀚的力量之下,徐飛林和司徒鬼皆是露出震撼的神色。
兩人的攻勢本在爭鋒,試圖先一步攻擊到凌宇。
但此刻,他們的攻勢都被化解,猶如冰雪在烈焰的炙烤下消融。
劍幕遮天,劍光灑落如雨。
眾人目瞪口呆。
徐飛林和司徒鬼二人則是頭皮炸開,如臨大敵。
兩人不約而同,全力出手。
這樣一來,就不可避免地,徐飛林要和司徒鬼聯(lián)手。
不過這位神劍大陸的第一人現(xiàn)在可無暇顧及,凌宇的氣機給他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寒毛倒豎,危機濃烈。
他想起了舒媚等人的話,本來不以為意,此刻終于重視起來。
司徒鬼目光劇顫,腦海中竟有恐懼炸開。
前一刻,他心緒戲謔,以為這個金發(fā)年輕人的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中。
但現(xiàn)在,他甚至生出了一種荒誕想法,自己可能會死在這個被自己嘲弄不屑的年輕人手中。
不過,后悔顯然無用。
“殺了他!”
司徒鬼和徐飛林同時開口。
魔道巨擘和正道第一人聯(lián)手去殺一個人,委實諷刺。
恐怖的能量炸開,風暴席卷肆虐。
凌宇揮手,劍幕狂舞,化作長龍,咆哮不絕。
轉瞬間,動靜平息,劍幕散去。
全場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眾人只看見司徒鬼和徐飛林靜靜地站在原地,緩緩低下頭顱。
兩人腳下,有鮮血滴落。
“他們……死了!”
有人發(fā)覺了什么,猛然瞪大雙眼,毛骨悚然,寒意徹骨。
一語激起千層浪。
這話無疑像一枚重磅炸彈,轟然炸開。
眾人駭然欲絕,一開始還是不信的。
然而,司徒鬼和徐飛林的氣機消失,身軀倒下。
這不是死了是什么?
“這,這怎么可能!”
哪怕連蒙著面的魔殿圣女云姬,也聲音發(fā)顫,不敢置信。
“不用慌張。”
就在這時,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
云姬一愣,繼而心神大定,恢復平靜。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不怒自威。
魔殿眾人盡皆恭敬俯首,這男人正是魔殿之主,云問天!
云問天也是魔殿圣女的父親。
“殿主,大長老和徐飛林……”云姬開口。
云問天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說,“此事我早有預料,雖說沒能親手殺死徐飛林有些遺憾,但也無妨,啟動‘滅絕’計劃吧,替大長老報仇,也把這些垃圾一并清除。”
一聽到“滅絕”計劃,魔殿中人露出狂熱之色,興奮無比,顯得扭曲病態(tài)。
云姬點頭道:“依殿主所言!”
話音落下,魔殿成員各自分散,站位奇特,落點相互連接勾勒出一枚古怪的巨大符號,將被稱為“劍痕”的溝壑籠罩起來。
“他們想干什么?”眾人不解。
云問天騰空而起,落在這枚符號中央。
云姬踏空而上,站在云問天頭頂。
一股玄妙的波動蕩漾開來,虛空中彌漫的古老劍氣開始躁動。
“他們竟然也能控制這股劍意!”舒媚大驚失色。
凌宇神色微動,不知是在和誰說話,饒有興致道:“我約莫知道你是誰了……”
這是一個特殊的陣法,旨在控制劍痕中所蘊含的偉力。
云姬和云問天是陣法核心。
不過陣法已成,大勢不可逆,即便破壞核心,也無濟于事,頂多讓這股力量失控罷了,這樣甚至會帶來更糟糕的后果。
眾人都感受到了源自于靈魂深處的恐懼。
這是他們的身體,在本能般地預警,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想逃,奈何雙腿根本就邁不開,甚至連喘氣也無比艱難!
“難道我們就要死在這里了么?”
“魔殿果然狠辣,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驚天陰謀!”
“他們想將我們一舉殲滅!真羨慕徐飛林宮主啊,不用去體會這種絕望,死得那么痛快。”
“……”
虛空中的劍意爆發(fā),澎湃如大浪,滔滔滾滾,席卷天地。
此時此刻,唯有一人神色如常,沒有絲毫波動。
凌宇平靜地看著聲勢浩蕩的劍意,輕聲笑道:“我曾一劍斬下,留下這道劍痕,劍痕中彌漫著我當初殘留的些許力量,如今被人拿來對付我,真是有點意思,但很可惜……”
凌宇緩緩抬手,嘴角笑容收斂,面容淡漠,“我對自己的力量,擁有著絕對的掌控權!”
最后一個字音落下,凌宇手掌握起。
漫天狂暴劍意驟然凝滯,魔殿大陣不攻自破。
云問天和云姬紛紛吐血。
其余人墜落的墜落,慘叫的慘叫,更有甚者實力稍弱,承受不住反噬,直接炸成一團血霧!
“歸來。”
凌宇招了招手,凝滯的劍意像是蘇醒了什么記憶,散發(fā)出清晰可感的濃烈興奮情緒,狂涌向凌宇,圍繞著他繚繞不止,顫鳴陣陣。
眾人心頭狂震。
云問天和云姬身形顫抖,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恐懼。
那位大人傳給了他們剛才的法門,他們也被懾服于那等手段,不覺得神劍大陸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與之抗衡。
可眼前的一幕,造成了強烈沖擊。
其中所代表的東西,往深了想,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是個大恐怖!
“你,你是誰?”云問天強行冷靜下來,嗓音嘶啞。
凌宇沒有回答,反而看向劍痕深處,詫異道:“它醒了。”
“它醒了?”云問天不解,“什么醒了?”
凌宇說道:“被鎮(zhèn)壓在這里的東西。”
當初他臨時路過此地,發(fā)現(xiàn)那個兇物,隨手一劍將它鎮(zhèn)壓,因為行程緊湊,就懶得不嫌麻煩將它徹底殺死。
如果不出意外,隨著時間的流逝,它會被其中蘊藏的劍意逐漸磨死,不過中間似乎發(fā)生了一些意外,劍痕中的封印有所松動,那頭兇物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再經(jīng)過剛才的一系列戰(zhàn)斗,它尋到了契機,要徹底撕開封印,重現(xiàn)世間。